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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來了,夜凝之所以可以在識劍認主前便名聲四起,是因為他獨自一人鎮壓了一隻千年惡靈。
此時夜凝眉眼溫潤,沉穩又內斂,素淨的紅色喜服倒把他不爭不搶的性子凸顯,只見夜凝盯著自已的臉神情怔住。
林卿暮琢磨不清怎麼回事,兩人不說話,彼此相望。
“怎麼了,餘公子?”這副身子開口了,聲音怪怪的,又尖又啞。
林卿暮猶如困在壁畫裡的孤魂,意識由不得自已。
夜凝才回神,忙低頭,捏緊稱杆,耳根竟紅了大片,嚥了咽口水,結巴拘謹道:“沒....事兒....”
林卿暮瞧見夜凝的樣子,許是平常男子見心意人太過漂亮,才會這般害羞青澀。
“時候不早了,我為夫君更衣。”這人說完話,羞怯地咬著唇,低眉頷首地走到夜凝跟前,蔥白的手搭到夜凝的腰間接扣處。
林卿暮暗歎一聲,真是一位溫柔體貼的可人兒,怪不得夜凝喜歡。
“不....不必了!”夜凝急忙擺手,往後連退了好幾步,清俊的眉眼緊皺,好像在躲避這人的觸碰,還差點撞到身後的桅杆。
林卿暮突然感覺眼眶溼潤,怎麼這人哭了。
這是通感?
林卿暮總算明白公孫澤想幹嘛了,真是會折磨人。
可人兒眼睛紅紅,聲音委屈:“夫君這是嫌棄奴家手笨,才會如此避我。”
林卿暮不由想豎大拇指,但更想看夜凝的反應。
“我沒....你別哭.....”夜凝手忙腳亂地過來,彷彿如臨大敵,輕柔拭去淚水,語氣溫柔道:“我沒這個意思,不要哭了,好不好。”但他的眉心還是皺得發緊,溫潤眼瞼微狹,打量著對面的臉,眸子裡是遲疑與糾結。
林卿暮不知怎得竟覺得夜凝是在透過可人兒的望向彼時的深處。
是在望誰?
“時候不早,夫君早些時候休息。”可人兒的話如蜜裡調油的甜膩,道不盡的體貼溫柔。
林卿暮聽著都覺得好,難怪世上男人皆心思傾心於美色溫柔鄉。
“今日乏累,夫人早些休息,我去書房暫休一段時間就好。”夜凝低垂眼眸,情緒安靜中卻有波瀾,用詞委婉地拒絕。
可人兒怎會放過這大好春宵,唇線一抿緊,眼淚就掉下來,“夫君還是在嫌棄奴家......”
低聲抽泣和哽咽,林卿暮都覺著心疼。
“不......好罷.....好罷....”夜凝眉心皺出了死結,指尖還是輕柔地為可人兒拭去淚珠,薄鋒的唇抿動,斟酌半晌,才捱聲誠懇道:“我未被教導,怕弄疼夫人。”
林卿暮咬舌想笑,著實不想到會從夜凝嘴裡聽到如此浪蕩話,雖是態度認真的坦誠實話,卻在人耳朵裡咬。
可人兒羞紅滾燙著耳根子,嫩滑的手指羞怯無措扣著衣襟下襬,“我曾被教導過……”
“嗯?”夜凝的動作僵住,脖頸連著臉頰都紅了,眼眸垂著,急忙背過身子,不敢抬頭看對面的人兒,哆嗦道:“我....還沒準備好。”
這話從一個青壯男子口中說出來,違和感。
林卿暮壓不住想笑,卻又想起夢裡親吻夜凝時的反應,看了出來多少是有經驗的。
想來和這個可人兒調教離不開關係。
“無礙,母親教導我,應處處為自家夫君考慮。”果然如林卿暮所料,只見他走上前,輕輕環住夜凝的腰,臉親暱地貼在背上,溫柔道:“夫君先好好休息。”
燭火溫溫燒著,林卿暮看得清夜凝不敢動,兩人僵持著。
“早些休息。”夜凝猶豫中轉過身子,目光還是在斟酌,語罷便褪去衣衫躺下。
林卿暮能察覺這個可人兒是竊喜和羞澀,羞澀姑且是因為夜凝的妥協,竊喜也在林卿暮心中晃。
大喜的燭火不肯熄滅,夜凝躲避如洪水猛獸,板直直的身子躺在床側。
如同趨向性所致,“抱抱我吧,夫君。”道不盡的綿綿。
皎透的月光混著昏暈的燭光,柔柔照映在夜凝高挺利落的鼻尖,溫潤的眉眼浸了水光,情緒的低湧,遲疑的妥協,抿緊唇峰,輕道一聲“好”。
這一夜到沒有么蛾子,一覺睡得舒服,林卿暮以為睜眼夢就醒了。
清晰的擺設,灑進來白色的晨光,窗柩的黑影跌落在鏤空木雕的桌椅上,倒是雅緻。
林卿暮訕笑,這夢怎是如此長。
夜凝的餘公子早已出了門,這人才起身。
這是誰?
為什麼?
林卿暮盯著銅鏡裡面的這個人,是個真真實實的男的?!
障眼法!
但是看夜凝昨晚的反應,絕對沒有發現這件事。
林卿暮不清楚夜凝遊獵的具體內容,只聽傳言是獨自一人進入惡靈的幻境,破級築魂,實力大增。
靈根一半,別說築魂,就連修煉都是難事,可惜林卿暮孱弱,探不到此時夜凝的靈力如何。
可再回頭想要細看個明白,沒等林卿暮走近,鏡子中的人又變成了女的?!
門被扣響兩聲,便推門進來。
“小姐,昨日如何?”身穿翠綠小衫,笑吟吟的女子領著幾個端著精巧餐食和首飾的人,一湧進入門廳來。
林卿暮明顯能感到這漂亮的人兒有幾分慌張在眼眸中,又要故作嬌羞,模仿女子語調道:“莫貧嘴,快些梳妝。”
“小姐,昨夜受風寒了,音都啞了。”女子朗朗笑著,跟著進門的女娥也跟著低著頭笑,一個也沒發現聲音的奇怪之處,想來主僕關係甚好。
“阿信快些為我更衣,莫讓餘公子多等。”昨晚的夫君當著這麼多人喊不出口,只敢稱呼一個餘公子,但聲音還是古怪著,像啞巴剛會開口說話,舌頭和喉嚨不會使勁,聽著嘲哳嘶啞,刺耳難聽。
女子忙止了笑,立馬端著茶水走上前,恭敬遞到手裡給小姐潤潤喉,見小姐喝了茶水,才又笑盈盈的嘴裡繼續調侃,“好好,只想著餘郎君,不想著阿信,唉——只是餘郎君早出門打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