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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煉?” 只見這人指尖抖了一下。
“對呀,餘郎君可是仙家人,自是不能耽擱。”阿信眼中不解,怎麼自家小姐是這反應,餘生公子,自山上來,修仙人福大,成親是為了過情劫,雖是這樣的,但自家小姐可以很滿意的。
林卿暮也在一些交談碎語中拼湊出一個故事。
成親的是富甲一方的尹家之女,尹瑩,善事多作,福源廣進,自是與仙家有緣,餘生的師父為助他修仙過情劫,索性為他直接說下這門親事,想來尹家也願意,畢竟有福報。
說到底,夜凝竟是入贅尹家。
至於尹瑩為什麼會是個男子,林卿暮也奇怪,莫不是這人不是尹瑩。
那真正的尹瑩去哪了?
林卿暮盯著鏡中男相之人,是皙白柔弱的秀氣模樣,微微笑著,漆黑的眼睛,怯生生的,背後有人指使?
太多的疑惑閃過林卿暮心中。
夜凝回來時,已是傍晚,冷白鋒銳的月牙尖鉤,潑墨肆散的天色交接,夜凝一身黑色束裝,影子如當初在黃沙第一次看清他長什麼樣,由模糊而清晰。
這人歡喜的心跳加快,秀氣濃密的睫毛隨著笑彎起的眼眸,在夜凝還差五六米的地方,就跑過去。
雀躍不是由通感產生的,林卿暮見到夜凝時,心中的暗喜是真切的。
可能是這個地方唯一能依靠的只有夜凝,就如同在潮森時,儘管看不見東西,但只要夜凝在身側就會心安。
飛奔過去,撲進懷裡,是氣息的碰撞。
夜凝的手不敢落下,僵在半空中,忙好聲道:“好了,我回來了,先吃飯,好不好?”
是哄人的口吻。
“好。”這人甜甜答應,眼睛都是亮晶晶的,嘴角抿笑挽著夜凝的手臂,低聲道:“今天的菜你肯定會喜歡的。”
夜凝不說話,但眼睛的視線不動聲色地落在身側之人的臉上,似乎在望另一個人的臉。
很多東西剋制不住就會瘋長,尤其是模糊不清的依賴。
林卿暮不知道夜凝是否發現這人的身份,夜凝嘗著飯菜,客氣道謝。
夜凝這樣的生疏客套顯然這個可人兒是不開心的。
“夫君無需如此,我只是做些小事罷了。”聲音冷冷的陰陽怪氣,停住了碗筷,神色不悅
林卿暮剛覺得這裡雖然什麼也還沒想明白,至少吃穿不愁,餓不著自已,可這嬌滴滴的秀氣小子,飯量著實小,林卿暮還吃不飽。
只能說公孫澤厲害,夢裡全是真實的感受。
“嚐嚐這個吧。”夜凝抬眼望了一下,難掩的笑意在眼眸中晃,主動示好般把一盤松鼠鱖魚推到林卿暮面前,溫聲道:“多吃點。”
林卿暮心裡想著,夜凝真好。
這頓飯說起來,也是林卿暮與夜凝第一次端坐在同一張桌子吃飯。
雖然夜凝不知道,但林卿暮眼裡是這樣的。
夜凝挺會哄人的,尤其在喜歡的人面前,林卿暮暗暗思索著,想來夜凝也喜歡尹瑩吧,否則也不會這般對人好。
不過可惜,這只是一場遊獵的幻境。
夜凝一頓操作下來。
林卿暮吃了差不多,但離不開接下來這可人兒的撩撥。
“我要打煉一段時間,禁慾禁躁,望夫人可准許我住書房,免衝撞先神。”
夜凝逃避的藉口爛得離譜,但這人沒有辦法,還是准許了。
“聽說,夫君的師弟失蹤了?”這人在夜凝轉身時,拋一個不輕不重的問題,但可以感覺到他突然而起的心頭刺痛和沒來由的緊張。
“是的,今日回山門才知曉餘糯消失這事。”夜凝口吻淡淡的,
話罷,抬手,手心慢慢出現一副畫像,拿到到這人面前道:“我這個師弟是個啞巴……”說不明白是為了完成遊獵的故事線,還是真的心狠話毒,很是糾結才冒出一句,“這個師弟心術不正,你斷不要牽扯。”
夜凝的話如一把利刃出鞘,擲地有聲割破這人的喉嚨,他啞了半晌,由著夜凝離開房間,也說不出話,臉色發青,手心冒汗,指尖顫抖。
林卿暮猛地反應過來,這男相之人便是餘糯!
他理不清餘生和餘糯的具體關係,只覺餘糯倒是對餘生上心,想必是別樣的情感。
這幾日,兩人倒是相敬如賓,每次用膳,夜凝都會多多關照,哄著人吃飯,林卿暮也隨之餓不著。
倒是夜凝真的懂林卿暮心思,尤其是餘糯談及車花節時,林卿暮雖然在生活中對這種浪費修煉的玩樂不是太喜歡,但好像在幻境中沒了修煉的急迫或是靈根被刨後再未下過山。
他的心裡也在唸著可以去見見,千百年前的不同。
遲遲不聞夜凝答話。
抬頭只見夜凝盯著他半晌,才含著笑意,溫聲細語道:“好。”
車燈節,遠比林卿暮想得熱鬧。
許多能人異士,他們變著花樣玩戲法為眾人祈福,融入市井,沒有千百年後這等修仙人的自命清高,不入俗世,不願與市儈同在,簡單一句,看不上常人。
林卿暮曾不懂人與人之間為何不同,為何有靈根才能修仙,常人只求個長命百歲,半修又怎會擋住仙家人的道,許是後面慢慢世事蹉跎,得出來因果輪迴。
林卿暮即使只能跟著餘糯的視線轉動所及,也能看得起勁。
戲法花樣很簡單,在五顏六色的糖紙畫上喜歡的圖案,點一下,圖案活起來翻動,活靈活現的演繹,若是好幾張紙拼湊在一起,還會變成連環畫,著實好看。
林卿暮覺得驚奇,四處張望,還時不時拍手叫好。
夜凝只管丟銀兩打賞,視線卻從來沒有離開過那人。
林卿暮回頭幾次 ,都發現夜凝的視線在自已身上,有種在隔空相望的無措感。
夜凝的裝束與在冶煉中勁裝不同,墨髮一個木簪死扣,洗得泛白的藍衫,白色內襯衣襟半搭,很素很乾淨,沒有任何配飾掛在腰間。
想起,夜凝不要那個玉佩,林卿暮心裡暗暗想著,還是找機會送給他,不為其他,只為在冶煉中照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