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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Rose的一地雞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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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ose收到陸程楊的錢後,故意等到了第三天才買了回老家的票。她不想讓那個便宜老爹覺得錢太容易了。Rose家是個鎮江市下屬的縣級市,北面與泰州、揚州隔江相望,南面與鎮江、常州一衣帶水。拋卻那麼多感情因素,其實,這裡會是個美麗的地方。在這裡,Rose唯一的念想就是外婆了。

“外婆!”當Rose踏進那個小院的時候,她激動地哭了。那個愈發駝背的老人,正坐在院子的井邊洗衣服。小時候,Rose經常端著小桌子,小凳子,在井邊做作業,還和外婆聊聊天。這是她的甜蜜回憶。

“囡囡,我的囡囡,回來啦!好,好!讓外婆好好看看。”外婆激動地抱著Rose.這個外孫女是她當做小女兒般拉扯大的啊!

“孩子,讓你受苦了!也好,了結了也好!你也可以好好過日子。來,進來。”說著外婆拉著Rose往裡走。

她從樟木箱子底層顫巍巍的拿出了一個包裹。“這是你舅舅們這些年給我的錢,我一個老太婆也沒有什麼用,我都攢著呢!我想著我總要給你準備點嫁妝啊!現在,我就先給你。雖然不多但是是外婆一點心意。你拿好,別告訴你媽!”外婆小聲地說道。

“外婆......”此時此刻Rose已經泣不成聲。三個舅舅都在外地上班,逢年過節偶爾回來,會給外婆一點錢,外婆居然......“外婆,你跟我去北京吧!我來照顧你!”Rose 說道。

“外婆老了,落葉歸根,哪裡都不去了,我死也要死在這裡啊!”外婆拒絕了。

其實Rose知道,外婆是不想成為她的負擔和累贅啊!

在Rose親媽,村長以及律師的見證下,Rose和她的便宜老爹終於在協議書上簽字了。當在紙上籤下“王蕙蘭”三個字的時候,Rose覺得這是她活到至今寫得最為愜意和瀟灑的簽名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那是對她過往三十多年的一個告別啊!而這一切,Rose的外婆看得淚流滿面,這淚水裡有她對這個外孫女最好的祝福!而另一邊Rose的親媽蘇寶芬,看到Rose居然拿出了80萬的支票,她的眼睛瞪得銅鈴大。她沒想到,自己女兒居然拿得出這麼多錢,這麼多錢要是給她,那該多好啊!她甚至一剎那都有和女兒斷絕關係拿錢的想法。

“好了,永別了,乖女兒!”王長林拿著支票,哼著小曲,心滿意足地走了。心裡還在想著,早知道當年不離婚,多生幾個這樣的女兒,他的日子不要太好過啊!妥妥的人生贏家啊!

“蕙蘭啊!來我這裡吃飯吧!媽給你做紅燒魚,你小時候最喜歡吃了。”蘇寶芬一臉討好地說道。

“不用了,我和外婆一起吃。”Rose拒絕了。那個家,蘇寶芬現在的家,Rose壓根不想踏進去。他們只會紅著眼睛盯著她,像吸血蟲一樣,壓榨吸食她,卻壓根不會管她的死活。也從來沒有一個電話會關心她。

“那個,蕙蘭啊!看起來這幾年你在北京還不錯啊!給那個王長林這麼多錢!你知道你弟弟的媳婦馬上要生了,家裡的負擔真的很重啊!你這個做姐姐的,這麼也要幫幫忙。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啊!”蘇寶芬說道。

“寶芬!你做人不要太過分!這麼多年來,你有當蕙蘭是你的女兒嗎?我當年沒有教好你,現在你同樣也沒有教好你的兒子!不要一直想著問蕙蘭要錢。你看看,你兒子都已經要當爹了,蕙蘭到現在連個男朋友都沒有!你不要再拖累她了!再要問蕙蘭要錢,我也和你斷絕關係!我的老臉也不要了!”外婆實在是看不下去,所謂的親生父母這麼欺負蕙蘭。

“外婆——”Rose緊緊抱住了外婆,外婆身上還是那麼熟悉的味道,那才是家的味道!

“跟外婆回家,外婆給你做豬油菜飯吃!再貼幾個餅。你小時候最喜歡吃了。”外婆說道,並再也沒有看其餘人一眼。

在物資匱乏的年代,很多人童年的美食就是豬油菜飯和醬油大蒜葉湯,再配上農家自砌的灶臺,用柴火燒出的米飯的香味那是米其林餐廳都沒法媲美的。小時候長身體的時候,沒有什麼零食,外婆往往會用自己鐘的糯米壓成粉,然後放點糖,搓成糯米糰子,用大拇指一壓,就貼在滾燙的鍋邊,等飯熟了,餅也好了。一面焦香,一面是軟糯,還帶有外婆的指紋,每一個餅都是獨一無二的。每當燙手的餅拿到手裡,Rose就覺得特別的滿足,那是幸福的味道。那是Rose記憶中唯一的零食吧。

Rose在這裡停留了2天,北京的工作已經排滿了日程表。她必須回去了。往往這個時候是外婆最傷心的時候,外婆總會站在村口馬路邊那顆棗樹下,和她揮手。枯枝的棗樹下,外婆瘦弱的帶有駝背的身影,Rose往往不敢直視這樣的場景。她知道外婆年紀大了,而明天和意外,你永遠不知道哪個會先到來。外婆說看到Rose的身影平安消失在遠方,她才安心,她才會回去。外婆還告訴Rose“孩子好好生活吧!你要走自己的路了!別讓這裡成為你的累贅!外婆想看著你穿上婚紗,高高興興地出嫁,這樣外婆死也瞑目了。”

Rose是如釋重負地回到了北京,她覺得好好地梳理好工作,她要新生!是的,已經蹉跎了30年,接下來,她要努力為自己而生活!就像她的名字Rose一樣,她要成為那朵鏗鏘玫瑰,最美的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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