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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意志」如一道閃耀的白光,融入露希拉的身軀,漸漸消散。
30 秒過去了,1 分鐘過去了……
然而,什麼都沒有發生。
艾莉娜身後的不遠處,普利西亞憑藉著仇恨的力量,身體已經大致恢復。
“一個個都在阻礙我……我好恨……”
艾莉娜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露希拉身上,她甚至沒有回頭,只是輕輕抬起右手食指,輕啟朱唇,“天罰。”
晴空萬里,蔚藍的天空中突然出現數道如電線杆般粗細的光柱,彷彿天神發怒,降下的雷霆精準地轟擊在地面上的普利西亞身上。
嘣!嘣!嘣!……
剛剛恢復的普利西亞再次被天罰的威力吞噬,現場頓時揚起一片硝煙。
“別急,下一個就輪到你了。”
艾莉娜靜立在露希拉跟前,宛如一座雕塑,默默地守望著她的變化。
終於,持續了三分鐘,“律法女媧”露希拉如被解除魔法的公主,恢復了人類的模樣,卻又如醉酒的人一般,直挺挺地頹然倒下。艾莉娜眼疾手快,如閃電般迅速扶住了她。
“睡著了?”艾莉娜凝視著懷中赤裸裸的露希拉,她柔軟得恰似一隻乖巧的小貓。
望著那張熟悉而又陌生的俏麗面龐,艾莉娜的思緒漸漸飄回了往昔……
“不許你們碰西斯緹娜姐姐!”
那是『天諭者之隕』副本中幼年的露希拉,她張開嬌小的雙手,無畏地攔住了討伐天諭者西斯緹娜的組織小隊。
“你居然敢在我面前提她?!”
那是『大災變』副本中的組織 露希拉,她在西之地給了艾莉娜所扮演的拉花娜一個大逼兜,那時的她已被組織洗腦,將自已的恩人西斯緹娜視為仇敵。
“我……我都做了些什麼!!?”
那是『大災變』副本中的最終之戰,她在帕加尼火山頂藉助艾莉娜的幫助找回了記憶,卻又一度陷入了失控。
“終於找到你啦,露希拉。”
艾莉娜輕柔地撫摸著對方那無瑕的臉龐,感受著與自已同源的妖力波動,然後透過妖力將自已的副本記憶直接同步共享給了熟睡中的露希拉。
“決定就是你了,出來吧,阿加莎!”
艾莉娜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套衣物,小心地將露希拉和衣物一起交給阿加莎,“幫我照顧好她。”
“遵命,主上。”阿加莎恭敬地低頭應道。
待到阿加莎走出足夠遠的距離後,艾莉娜轉身看向普利西亞,經過兩分鐘的休憩,普利西亞已然恢復得七七八八。
“你是誰?你身上有一些她的氣息……”普利西亞的神志似乎恢復了些許,她看到之前的蛇形態對手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天使形態的對手。
“她是誰?”艾莉娜雖然嘴上這麼問,但心裡多少也猜到‘她’是誰。
普利西亞說自已身上有一些她的氣息,這或許是因為自已曾與克蕾雅共同相處過一段時間,而克蕾雅的體內,融合的是迪妮莎的血肉。
“她是……啊啊!”普利西亞抱住腦袋,發出痛苦的低吼,彷彿這個問題將她推入了無盡的痛苦深淵,猶如自已的大腦記憶在刻意迴避那個身影,卻又在內心深處極度渴望追逐對方。
如此矛盾的心理,讓普利西亞本就不多的神志再度消散殆盡。
“我只是想保護大家……該死的是她……”普利西亞低聲呢喃著。
“爸爸、媽媽……哥哥、姐姐……大家都死了……”普利西亞眼中流出一行清淚,此刻的她完全沉浸在自已的內心世界中。
聽到‘爸爸’的稱謂後,艾莉娜回憶起了剛結束的『妖魔殺』副本中那個面目模糊的小女兒。
“普利西亞……”艾莉娜步履緩慢地走向對方。
聽到有人呼喚自已的名字,普利西亞望向了艾莉娜,身體卻不由自主地發起了攻擊。
艾莉娜本可以立刻開啟聖盾,但是她沒有,她執意要去承受普利西亞滿腔仇恨的怒火。
噗嗤!噗嗤!噗嗤!……
普利西亞的身體幻化成長矛般的觸手,輕而易舉地刺穿了艾莉娜的身軀,然而,艾莉娜憑藉被動技能“不滅”,傷口不斷癒合。
“為、為什麼?”普利西亞目睹著艾莉娜的行為,她能察覺到眼前的人並無敵意,可自已如今的狀態難以控制,被仇恨力量重塑的肉身也不聽使喚。
——為什麼?
——上個副本里我就說過了:八木教廣都不願意救贖你,我來救贖你,普利西亞……
經歷了多次考驗,艾莉娜早已對這種程度上肉體摧殘耐受,疼痛感對她來說就如同普通人吃變態辣一般,雖然難受但又可以忍受,有時候甚至有一些爽快……
十步、五步、三步……
儘管“不滅”技能持續運作,但是妖力也在大量消耗,艾莉娜的身體恢復速度逐漸跟不上損傷速度。
就這樣,當艾莉娜艱難地頂著普利西亞如狂風驟雨般的攻擊,走到她面前時,身體大部分已經變得血肉模糊,嘴角也流淌出許多鮮血。
“為什麼……”普利西亞那原本如同枯井一般空洞無神的雙眼中,慢慢地被艾莉娜的身影所充盈,淚水如決堤的洪水一般止不住地流出,在這被仇恨緊緊包裹的軀殼中,彷彿是身而為人最後的一絲善良。
艾莉娜緩緩地伸出那沾滿自已鮮血的右手,輕柔地撫摸著普利西亞的腦袋,就如同『妖魔殺』中最後的晚餐時,村民 1 號撫摸小女兒的腦袋一樣。
“要有愛。”
……
……
在南邊繆夏附近的一座小木屋中,伊斯力、露希拉、普利西亞以及艾莉娜四人靜靜地躺在床上。
伊斯力之前已經短暫甦醒過,此刻又陷入了沉睡。
“她們沒事兒吧?”少年拿基擰了一把毛巾,憂心忡忡地看著其他三人。
“主上應該只是妖力透支,沒有大礙。”阿加莎心疼地望著床上緊閉雙眼的艾莉娜,回憶起之前的那一幕,她滿心難過。
當時,艾莉娜將「救贖」刺入普利西亞體內後,兩人都失去了意識,倒在了地上。再加上之前的露希拉,阿加莎把昏迷的三人都搬到了伊斯力休息的小木屋中。
“主上,真是一個溫柔的人啊……”阿加莎由衷地感嘆道。
“啊?”拿基聽到這沒來由的一句,撓了撓頭,臉上寫滿疑惑。
裡卡魯多檢查了普利西亞和露希拉的狀況後說道,“她倆的妖力逐漸穩定,看起來應該隨時都會甦醒……”
話還沒說完,普利西亞就睜開了雙眼,並且直挺挺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普、普利西亞!?”拿基驚訝地叫道。
普利西亞沒有理會拿基,她慌張地左顧右盼,當終於發現昏迷的艾莉娜就睡在自已身旁時,她才如釋重負,似乎心中的一塊巨石落了地。
普利西亞隨即轉頭向拿基和裡卡魯多輕點了一下頭,輕聲說了兩個字後,又沉沉地睡去。
拿基大吃一驚,“裡卡魯多叔!你聽到了嗎?”
裡卡魯多看著再次陷入沉睡的普利西亞,表情複雜,“她竟然會說‘謝謝’……”
他倆都沒瞧見,普利西亞的小手輕輕牽著艾莉娜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