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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雲頂寨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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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彬對吉木尹吩咐了幾句,吉木尹帶著納家的四人到了旁邊活動室內,關上門,單獨和他們談。

雷彬則仔細詢問著村民們關於張衝這個道士的一些問題。不過起這個張道士,村裡每一個人都不是很喜歡他。這個人好酒好肉,而且很看重錢財,有時連死人錢都吃,這個人唯利是圖,總之起這個人,沒有一個人伸大拇指,都是搖頭。

但是這周圍這麼多的大山又離不開他,現在很少有人還來掙這個錢了。這個地區遇到什麼結婚生孩子相關的紅事還好,遇到白事之類的現在也只有張道長還接盤,所以雖然大家都不喜歡他,但是也沒辦法,只有他會做法事。

雷彬初步判斷張衝這個做法事的道士人品其實很差,在這一地區他的口碑及其的壞。甚至有很多人覺得張道長死得好,這是雲神對大家的庇佑,對張道長的懲罰。

很快,吉木尹帶著筆錄回來雷彬身邊。雷彬趕緊拿起這些筆記仔細觀看。

納吉納在第一個夜晚凌晨去世的,當夜裡兄妹四人都在。之後,一大早趕緊找來了張道士,商議了許久,算出時辰。最後決定就在當晚上,也就是雷彬和吉木尹到達的那一晚,也就是昨晚上,子時(23點整)的儀式。然後頭三的祭司,每個晚上三個兒子輪流守夜,白子女四人都要在場。三後下土,根據納吉納的生辰八字,這次是採用土葬的方式。然後再一次祭司,這次祭祀也要再一個三,當然也是三個兒子輪流守晚上,白四個子女都要在。

根據這個儀式章程,這份筆錄記載著他們所的一切資訊。雷彬看著他們簽了字的筆錄,相信吉木尹是給他們做足了工作,也明這份筆錄是真實有效的,可以參考整個事件的。本子記載著,昨晚是老大納銳利在廣場的棺材旁邊守夜,而他妻子張茁秋在儀式完了便隨著人群就回家了,但是不一會帶著兒子納士斯和在家裡準備的夜宵來看望納銳利,並且一刻也沒有離開。直到早上有人吼叫張道長出事了,他們才知曉,而且到現在他們都一家人都還沒有洗漱。方才雷彬讓村民找他們過來,也是在廣場的棺材處找的他們。此時此刻兄妹幾人做完筆錄已經回到了棺材旁邊,繼續做該做的事。

老二納銳奇和張道士接觸的時間最多了,儀式一結束,他和張道士就在父親納吉納家裡喝酒吃肉。他們討論整個儀式上的細節,和後期還需要注意的事項。不過大約不到凌晨3點,這酒意上頭,自己便趴在桌上睡了一會,張大仙什麼時候走的自己完全不知道。不過4點多的樣子,納銳奇的老婆阿圖爾還給他蓋上了毛毯,外面下著大雨怕他著涼。根據阿圖爾補充,她4點一刻進客廳,看到飯桌上就只趴著她的丈夫納銳奇,早就不見了張大仙。

老三是女兒叫納銳米,她他們一家人在儀式完,就直接回家睡覺了,因為頭一就熬了一個通宵,自己實在太困了。

老四納銳爾則表明自己在完事後便一直在自己家裡,不過一夜未眠,因為他很傷心,不相信父親納吉納就這樣走了。不過他凌晨5點樣子,看到張大仙從父親屋子裡冒著大雨跑了出去。

剛開始鎖定張大仙死亡時間是2點到6點之間,現在根據這份筆錄,張大仙的死亡時間就可以具體確定在了5點到6點這一個時2。如果這一個時他們四人都有不在場證明,而且和時間相互吻合,那和張大仙接觸最多的這家人就都脫離了嫌疑。如果張大仙不是死於意外,那麼對張大仙下手的人,有可能就是村上其他的村民。村子上還有其他村民比村長兒子女兒更愛村長的嗎?這有點不過去。

雷彬仔細在腦袋裡回憶四人所的話,細細咀嚼他們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突然雷彬一個反應,不對。有人謊!但這只是猜測,雷彬要去應徵一下。

他走到張衝的屍體旁,現在是上午9點過一點。按照5~6點張衝的死亡時間,距離現在大約有3~4個時。平均每一個時屍體溫度會下降1度,雖然受外界大雨和寒風影響會加速,但死者死前喝了那麼多蜂蜜酒,溫度反而因為酒精原因下降速度還會變慢。現在屍體已經完全冷下來,何況這裡6點左右就已經亮,雨漸漸停了開始出大太陽了。這明死者就算淋雨也只有一個時,屍體在陽光、酒精作用下應該還有餘溫,不可能這麼冰涼。

雷彬用手戴著隨身攜帶在褲兜的手套,輕輕按了一下張大仙的肌膚。這是屍斑指壓法,當然沒有現代儀器測出來準確,但是用此方法還是可以進一步推算屍體具體死亡時間。雷彬帶著手套輕輕對著張大仙肌膚按了下去,發現被按的地方顏色有一點發紫,然後把手鬆開,紫色很慢很慢恢復了原狀。

呵,果然他們四人有人撒謊,筆錄對不上。

屍斑是血液由於重力學的原理積存於屍體下面而出現的特有斑痕,正常情況剛死到6時之間,死者和正常人是沒有很大區別的,死後6~12個時指壓時會有一定的褪色,超過了12時,就基本上不會褪色了。

如果是5~6點死亡,隔現在也只有3、4個時,加上死者飲酒,現在大太陽,照理屍化速度應該更慢。就算是正常死亡時間,這個指壓下去肌膚應該還有彈性,血液還沒有完全凝固,所以按下去應該是紅色而不是紫色,而且面板凹下去的回彈速度應該很快,不應該這麼慢慢。

所以,雷彬得出驚人的結論。張衝死亡時間其實應該是昨夜晚22點到今日凌晨4點之間。但昨夜裡23點快到24點時全村的人包括雷彬自己也見到了張大仙本人,就算自己不認識,全村幾千人近距離觀察應該都不會認錯吧。所以真正的死亡時間,應該是儀式完張大仙和納家人消失,也就是接近凌晨1點到凌晨4點之間這個時間。

那現在能確定的是張大仙死亡時間是凌晨1點~4點。但是根據吉木尹這份筆錄來看,張大仙的死亡時間是早上5點~6點死亡。這個時差可相當大,如果有先進的裝置,可以精測到分鐘,那這份筆錄更是不攻自破,從每個人嘴裡出每一個字都能證明他們與此事到底有干係沒。但現在沒有裝置,雷彬也不去想那些了。

雷彬只覺得這份筆錄一定有問題。這份筆錄是四個人的敘述,也就是四個人各自敘述了自己當時那幾個時的情況。其實具體深究,根本沒有辦法來證明這其中的內容是否屬實。但是雷彬肯定的是其中一定有人撒謊,更嚴重的情況,有可能有2個人撒謊或者所有人都在撒謊。如果是這樣,那就是相當麻煩的一起惡性蓄意謀殺案了。

此刻,只有做更深一層的研究了。雷彬一瞭解,才知道原來納家一大家人都是住在一個區域。雖然是統一規劃統一建造的震後房屋,可分配的時候,他們竟然都選擇在了一起。神奇的是,他們佈局很有意思。中間一棟獨立屋是納吉納的,老大納銳利一家住在納吉納左邊那棟獨立屋裡,老二納銳奇住在右邊那棟獨立屋內,上面是女兒納銳米一家,老四兒子納銳爾住在下面那棟獨立屋內。

納吉納早在很多年前妻子就去世了,一直獨自生活著。按照雲頂寨以前習俗,成家了也就是結婚了就要獨立生活。不過自從地震重建後,咱們國家政府的優良政策,讓這些人從以前的生活有了質的飛躍,援建資金充足到位,重新規劃,根據當地習俗加上現代技術,建設了比以前更漂亮更堅固更大的新寨,而且房屋面積也變大了許多,房屋數量也多了好幾倍。所以從結婚了就要獨立生活,改成了18歲成年了就要獨立生活,因此老四納銳爾雖然還是單身未娶,但也分得獨立的一套住宅。

納吉納去世後,所有儀式的籌備,材料的儲藏等都是在納吉納的房屋完成的。所以根據四人在筆錄裡的記載,當時老二納銳奇和張大仙喝酒的地方是納吉納家裡的客廳。

雷彬讓吉木尹大概畫了一下這幾人的房屋佈局,然後吩咐了一番。拿著自己的記事薄和這個房屋佈局的草圖,他親自去看看現場房屋的具體情況。

在這一系列分析中,雷彬現在得到了重要的資訊。張大仙的死是個謎,他左側脖子上臃腫的傷,是怎麼造成的?如果是蜜蜂,那為什麼本不會致死的現在卻死了?會不會是其他什麼東西?這是其中一個張衝身上的謎。

不管張大仙是意外死亡還是非意外死亡。和張大仙接觸最多的納家四位家屬的敘述有問題。他們每個人敘述的內容乍看之下是沒問題的,可是結合死者自身的資訊,他們的內容有部分是假的。也就是其中有人在謊。到底是誰在謊?謊的目的是什麼?反正一定和張大仙的死有關。

抱著這個心態,雷彬來到了納家的這幾棟房子處。

死人是不會謊的,所以在張衝身上找的線索時可用的。那反過來,和張衝身上提供的線索,納家誰的話衝突最厲害就先從誰調查。

首先是一直和張大仙喝酒的老二納銳奇,因為此地是幾所房屋的正中央,而且他是和張大仙表面看呆的最長時間的人。一切以張大仙時間為主導的話,那納銳奇是最大嫌疑也是最多資訊的一個人。雷彬來到正中央屋子觀察了很久,桌上還有昨夜裡吃夜宵殘存的糕點、瓜果、土豆和羊肉等,基本和昨晚自己吃的東西差不多,當然桌子上還有幾壇蜜蜂酒,地上也零星散放著幾壇蜂蜜酒空罈子。按照這個情況來看,至少老二納銳奇的還基本吻合。不過具體能不能把他排除在嫌疑人之外,還需要做近一步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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