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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墨靠在座椅上閉目養神,章回怕打擾他休息就沒再說話,保姆車裡一片安靜。
過了會兒,景墨突然開口:“查一下蘇木的經紀人是誰,聯絡一下,我有事情問他。”
“不是說沒關係嗎,聯絡人家經紀人幹什麼?”章回從後視鏡裡看向後座的景墨。
景墨抬眼與他對視,幽幽的說:“好久沒見嫂子了,不知道嫂子這兩天心情怎麼樣。”
章回:“……”
“嗐,不就是聯絡蘇木的經紀人嘛,我等會就去。”
夜幕降臨,城市裡亮起點點燈火,連成一條明亮的長龍。
朱大壯這邊剛從節目組工作人員那裡打聽出蘇木和景墨起了些爭執,扭頭就接到了景墨經紀人的電話,說是景墨想找他聊聊。
他撂下電話,精神恍惚的想:完了,蘇木還沒出道就要被封殺了,這得罪了景墨可怎麼是好啊。
朱大壯惶恐的開著自己的二手車來到了章回所說的酒店,進了包廂他看見景墨就不受控制的一抖。
章回起身與他握手,“你好,我是景墨的經紀人章回,你就是蘇木的經紀人朱先生吧。”
“我,我是朱大壯。”
朱大壯就是個破創業的,由於開公司總是破產倒閉,所以這些年一直都在底層遊蕩,沒接觸過高層,見到章回和景墨之後有些緊張。
章回和善的笑了笑,指了指景墨對面的座位,“別緊張,其實我們找你來就是想了解一下蘇木的情況。”
蘇木?
朱大壯緊張的看向景墨,他以為景墨這是找他算賬來了。
從朱大壯進包廂起,景墨就一直沉著臉,面無表情的坐在座位上,桌下雙手交叉緊握,拇指不安的摩挲著。
他有些急切,他等不及想要從朱大壯的口中瞭解到蘇木這些年過得怎麼樣。
章回坐下後用手肘懟了下他,人都給你叫來了,有什麼事趕緊問。
景墨抬起臉對著朱大壯露出營業式微笑,他起身拿起桌上的紅酒給朱大壯倒了一杯,朱大壯受寵若驚的接過。
“朱先生,其實我和蘇木是舊相識,老朋友了,不知道他有沒有向你提起過我?”
“啊?”朱大壯意外的看向景墨,“我不知道,他沒跟我提過。”
景墨毫不意外,他說:“我們很多年沒聯絡過了,所以我今天在節目裡看到他有些意外。”
“朱先生是什麼時候認識的蘇木?他怎麼會成了貴公司的簽約藝人?”
“呃……”朱大壯對景墨的問題猶豫了一瞬,他確認道:“你們真的是朋友?”
景墨點頭,“非常要好的朋友。”
章回在旁邊默默的翻了個白眼,剛才還沒有關係呢,現在就是非常要好的朋友了。
朱大壯思索了片刻,覺得景墨的問題也沒什麼,他喝了口紅酒潤潤喉說道:“我跟小蘇哥是三年前認識的。”
“你叫他小蘇哥?”章回不解,“你比他大多了吧。”
“尊稱,這是尊稱。”
朱大壯從兜裡掏出煙盒,“介意嗎?”
景墨:“請便。”
香菸的氣味在包廂裡蔓延開來,景墨不適的皺了下眉,朱大壯抽著香菸,陷入回憶。
“我第一次見蘇木是在醫院——”
朱大壯剛一開口就被打斷了,景墨問:“醫院?他去醫院幹什麼?”
“去醫院肯定是看病的啊,誰沒病還去醫院啊。”朱大壯彈彈菸灰,“他失眠,還有點胃病。”
聞言,景墨不著痕跡的鬆了口氣,“你接著說。”
“也沒什麼好說的,當時我爸住院快不行了,我就匆匆忙忙的看見他一眼,想著這孩子怕不是得了什麼絕症,瘦得快成人幹了。”
“後來我爸沒救回來,公司也倒閉了,欠了好多債,老婆也跟我離婚了。”
章回心想你也挺慘。
“我當時就覺得活著沒意思,上了醫院天台想跳樓,然後又在天台遇到了蘇木。”
“知道我為什麼叫他小蘇哥嗎?”朱大壯捻滅菸頭,笑了聲,“要不是他我早死了,哪還有今天吶。”
“別看他脾氣不太好,人是真仗義。不僅借錢給我還債,還幫我平了不少事。”
“他不是我的簽約藝人,現在這個娛樂公司是我跟他一人一半的,《偶像來了》也是我求著他上的。”
“他跟你說過他以前的事嗎?”景墨問。
“沒有,他從來不說自己以前的事。”
“你沒問?”
“我問這個幹什麼。”朱大壯嘟囔著,“我猜他以前也過得不怎麼如意,要不然怎麼自己一個人漂著,連個朋友都沒有。”
景墨睫毛微顫,舌頭頂了頂口腔內部的肉,突然起身道別,“別跟蘇木說我找過你。”
包廂裡點了餐,桌子上的菜一口沒動過,朱大壯有些茫然的看著空蕩蕩的包廂,“就這麼就走了?”
“算了,都不吃我吃。”
出酒店後,章回張了張嘴還沒發出聲音就被景墨截住,他帶著墨鏡和口罩,悶聲道:“別問,我想告訴你的時候自然會告訴你。”
章回無奈聳肩,行吧。
練習生的宿舍大樓早早就熄了燈,為了讓他們養足精神面對明天的評級錄製。
可是這一群大小夥子剛到了一個新鮮的地方,正是精力旺盛的時候,幾人在黑暗中從天南聊到海北。
蘇木沒有加入談天說地的行列,其他人也很有眼力見的沒有硬拉著他聊。
夜色漸漸濃郁,宿舍裡的聲響也慢慢淡去。
他又失眠了,蘇木睜著雙眼無神的望著天花板,他不由自主的想起景墨。
他和景墨大概有五年沒有聯絡過了。
五年的時間足以讓一個人發生翻天覆地的改變,性格上,還有長相上。他不比以前歡樂,景墨也成熟多了。
蘇木記憶中景墨還是個叛逆的中二少年,熱衷於離家出走,全身上下散發著天真的愚蠢。
蘇木第一次見景墨是在酒吧的后街,他去倒垃圾卻看到三五個紋著花臂的社會青年圍著一個小孩掄拳頭。
他呵退了那幾個社會青年,穿著白襯衫的小孩撐著牆艱難的爬起來,他的顴骨上一片青紫,袖口上是他隨意抹去的鼻血。
蘇木走過去扶了一把,還被小孩不識趣的拍開了,他笑道:“小孩,你是怎麼招惹他們了?”
“我不是小孩,你才是。”小孩瞪著眼睛反駁道,“他們偷人家的錢包,我只是說出來了而已。”
蘇木聞言笑得更開心了,“你連自己都保護不了還想著打抱不平啊,活該你被打。”
“哼,我做好事還是我的錯了?”小孩兇巴巴的喊道,“你跟他們一樣,都不是什麼好人。”
蘇木被他的表情逗得捂著肚子狂笑,小孩惱兇成怒跑走了。
後來再見面的時候,蘇木問:“小孩,你叫什麼名字?”
“別叫我小孩,你看著比我還小呢。”
“我肯定比你大,快說你叫什麼?”
“景墨,風景的景,墨水的墨。”
“哈哈哈,這個名字跟你一點都不搭。”
“我都告訴你我叫什麼了,你還沒說你的名字呢。”
“我叫蘇木,木頭的木。”
“你的名字跟你也不搭。”
那一年,蘇木十七歲,景墨十六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