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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歷十二年皇宮失火,皇上未能逃出火場,不幸遇難,終年14歲,舉國悲痛。
兵部尚書兼輔政大臣歐陽璽大發雷霆,此事牽連數千人,其中當晚值班的百餘名侍衛被處死,其餘人都被關入大牢,一時天牢人滿為患。
負責京師防衛的千牛衛將軍項子龍下落不明,歐陽璽下令全國通緝。
尚書府內“大人,屬下已問過四門,第二天清晨有一隊人持令牌從北門而出,屬下問過兵部,該時段並未有軍隊調動。
守將提到有一名騎兵身材較其他人矮小。
屬下懷疑沫雨筠沒有死,燒死的是替身.”
淡若修說道。
“北門.”
歐陽璽沉吟一會。
“若修,你速領一隊輕騎兵前往秦嶺防線,沿途設卡,務必阻擋沫雨筠進入秦嶺防線與上官木槿匯合.”
淡若修轉身前去召集人馬。
“沫雨筠如果沒死的話就糟了,我們豈不成了反賊.”
婁小竹擔憂道。
歐陽璽沒有說話。
“鄙人以為此事無需多慮,只需防範沫雨筠掌握秦嶺防線的數十萬關寧軍。
宮內有很多人都看到穿黃袍的屍體,她如果敢露面自曝身份,我們就說她是假的.”
幕僚陳乙寒說道。
“至於項子龍等人,就說是他們因為項英的緣故刺殺了皇上。
當務之急是決定皇位的人選.”
陳乙寒跪倒在地,“國不可一日無君,大人作為國舅,繼承大統,名正言順.”
“請大人繼承大統,穩定國體.”
婁小竹等心腹均跪倒在地。
“那就有勞乙寒,即日籌備先帝葬禮和登基大典.”
歐陽璽起身走到窗前,任憑寒風吹在身上,“巖達,可惜你看不到這一天了.”
數日後,京師舉行葬禮,歐陽璽宣佈靈前即位。
沫雨筠在世時寬厚善良,對百姓輕徭薄賦,百姓均念其好。
當日,京師百萬百姓披麻戴孝,哭聲一片。
京城的南面,司天監也在舉行一場小小的葬禮,女孩在院子角落堆起一座小土堆,堆前立著一塊小小的木牌,上書“飛飛之墓”。
“觀星,你說飛飛會變成天天的星星嗎?”
女孩問。
“會的陛下,請節哀.”
李觀星勸道。
項子龍深切感受到沫雨筠的傷心,尤其是被自己的舅舅算計。
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說。
“陛下.”
卿卿也在一旁抹眼淚。
“好了.”
沫雨筠站了起來,她今天特意找李觀星要了身男孩子的衣服和匕首。
沫雨筠把頭髮扎進頭巾,擦乾眼淚,除了臉上的秀氣,儼然就是個男孩子。
沫雨筠把匕首固定在袖子裡,對李觀星作了個揖,這還是沫雨筠拜師的時候學的禮節。
“觀星,謝謝你。
我現在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報答你,等我拿回屬於我的東西,我一定加倍回報你.”
李觀星哪敢受次大禮,趕緊扶住沫雨筠。
“陛下這是何故,先帝對老臣有恩,老臣今日報恩不及萬分之一。
況且先帝早就預測到了此事,老臣只不過是按照先帝吩咐實施而已.”
聽到李觀星提到自己的爺爺,沫雨筠忍不住側過身去,悄悄用袖子擦拭眼淚。
沫雨筠整了整衣襟,對項子龍、卿卿說道,“項哥哥,卿卿,觀星的人拿著爺爺的令牌把追兵都吸引到了北邊,你們可乘亂從東、西門離開。
這些你們拿著換點盤纏.”
沫雨筠又將左右耳墜取下,給了項子龍、卿卿一人一枚。
“陛下.”
卿卿哽咽道。
“好了,就此別過,或許幾年後我會再回來,到時候你們可以來找我.”
沫雨筠背過身,怕眼淚再次留下。
“陛下.”
卿卿拉住了沫雨筠的衣袖。
沫雨筠用力一掙,袖子被撕下一角,沫雨筠轉過身對著卿卿吼道:“不要再這麼叫我,我已經不是皇上了,我是個沒爹沒孃的孩子,爺爺也不在了,我什麼都沒有了。
我還是是脾氣壞的女孩子,你別再跟著我.”
“嗚嗚嗚.”
沫雨筠掩面跑了出去。
卿卿錯愕了一會,準備追出去,卻被項子龍拉住了,“陛下現在心緒很亂,不要急著去.”
“項子龍,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陛下錯看你了,我也錯看你了.”
卿卿怒道,掙脫開項子龍的手。
項子龍嘆了口氣,“李大人,大恩子龍來日再謝.”
“小姑娘的心思真難猜.”
李觀星搖晃著滿頭捲髮的腦袋抬頭看著天空,沫雨筠的星星雖然黯淡,但有數顆星星在加速靠近,隱隱有綻放之勢。
司天監離南門很近,沫雨筠在小巷中穿梭,一會就跑出了城外,此時京師舉城哀悼,到處都是人,一小孩跑出城並沒有引起關注。
天色有些黑了,沫雨筠不知自己跑了多遠,前面有一條小溪,沫雨筠蹲在溪邊,用手舀起一捧水喝了一口。
沫雨筠看了看水中的倒影,男孩的眼睛哭得腫了起來,沫雨筠又用水洗了洗眼睛。
做罷這些,沫雨筠找了顆大樹靠著坐下,思考接下來去哪。
想當年爺爺也是這個年紀四處流浪的,“小沫你要堅強,爺爺會在天上庇佑你的.”
沫雨筠雙手握拳,深吸一口氣,準備先找個地方休息。
此時天色完全暗了下來,只剩下半輪明月照亮大地。
這時才發現跑出太遠,附近沒有一戶人家,只有遠處有寥寥幾處燈火。
沫雨筠決定在樹上過一夜。
習武是皇家幼年必備的功課,沫雨筠雖然年齡小,但自幼習武使得其身手頗為矯健,爬了上去仍花了不少功夫。
“如果是飛飛,恐怕三兩下就爬上來了.”
想到飛飛,沫雨筠眼眶又溼潤了。
許久未吃東西,此時雖然睏意襲來,但肚子抗議般的叫了起來。
沫雨筠畢竟沒有獨立的生活經驗,此時也只能是閉上眼睛,等待睡著後能夠忘記餓意。
夜晚的空氣有些溼冷,風經過樹葉的阻擋仍有絲絲寒風吹到沫雨筠身上,沫雨筠把身體蜷縮得更緊了。
迷迷糊糊中,沫雨筠彷彿看到了素未謀面的爹孃,還有爺爺、項哥哥和卿卿。
“嗚.”
沫雨筠被聲音驚醒。
樹下幾雙冒光的眼睛,沫雨筠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是狼。
“這麼高的樹應該爬不上來.”
沫雨筠心中安慰。
下一秒,一頭身形最為高大的狼就跳了起來,前爪一下子就夠到了褲腳,鋒利的爪子撕下一塊布角。
沫雨筠趕忙往上爬,越往上,樹枝越來越細,踩上去搖搖晃晃,突然樹枝折斷,“咔咔咔”,下墜的時候又折斷了數根樹枝。
“想不到自己的肚子問題還沒解決,倒是先解決了狼肚子的問題.”
沫雨筠在空中閉上了眼睛。
下墜沒有持續多久,什麼人接住自己,沫雨筠睜開了眼睛,熟悉的臉龐,好像又回到了2年前海津鎮的夏天,那時候爺爺還在,自己還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女孩,享受眾星捧月。
眼淚默默的留下來,項子龍一言未發,只是輕輕的擦拭沫雨筠的淚水。
“你回來幹嗎?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沫雨筠掛著淚,又好像在笑。
“陛下,您是我唯一的親人啊,請您不要再拋下我.”
項子龍柔聲說。
“哼,我也沒有錢.”
“這是先帝託李觀星留給你的.”
項子龍拍了怕腰間的布袋,金幣摩擦聲作響。
“那、那我現在肚子還很餓.”
項子龍又從胸口套出一塊桂花糕。
“那、那我就勉為其難的收留你把.”
把頭埋在項子龍的胸前擦了擦,把眼淚都擦乾淨了,再一抬頭,“哈哈哈.”
沫雨筠又恢復了驕傲。
“咳咳.”
沫雨筠這時才注意到卿卿也在邊上。
“我才不像你兩,我可是有兩位親人的.”
卿卿沒等沫雨筠說話,“那就是你們兩哎,所以你們也不能拋下我.”
三人相顧微笑,命運的羈絆將三人緊緊的連線在一起。
“項哥哥,你說爺爺會不會在天上看著我?”
沫雨筠趴在項子龍背上問。
“陛下,一定的,那顆最亮的星星就是了.”
項子龍邊走邊說。
“那你和卿卿以後要叫我小沫.”
沫雨筠聲音越來越小,睡著了。
“晚安,小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