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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做了見不得人的勾當，葉夕檸眼睛死盯著前方，生怕被人發現。
偏偏某人好整以暇，拇指指腹在她手心打轉，粗糲的觸感帶起絲絲酥麻感。
葉夕檸竟有些腿軟，像是緊張又有羞赧。
時間一秒一秒過去。
終於聽到叮的一聲。
可是沒想象中的脫手而出，他仍緊扣著她的手。
眼見著這場離經叛道的牽手要公之於眾。情急之下葉夕檸扭頭瞪他，像只生氣的幼崽，沒一點威懾力。
紀林染眼角瞥見，慢條斯理地開口：“怎麼了，妹妹。”
如果說前面葉夕檸還維持著表面的鎮定，直到這聲妹妹，她徘徊在心底的羞恥心徹底被揭開，耳根以肉見不可見的速度紅了。
與此同時人群漸散，他終於肯分開。
葉夕檸急急忙忙地出了電梯。
不小心撞到了陳煜。被撞的陳煜看著她慌張的背影，“小夕檸又怎麼了，慌什麼？”
始作俑者越過他，面不改色：“你有臉說？”
“……”
陳煜摟著身旁的女人與紀林染同行，“別想冤枉我，都過了多久了不可能是我惹的。”他若有其事的打量紀林染，“你倒還有可能。”
紀林染嘴角淡勾了勾，像是對此不抵賴。
酒店長長的走廊，腳底是柔軟的刺繡地毯，牆壁兩側掛了頗具藝術性的油畫。
“合同簽了嗎？”紀林染視線掠過壁畫，漫不經心地問了句。
“簽了，託你的福，今天一大早給我送來了。”他指的是那塊地皮的轉讓合同，陳煜笑說：“明年給你多點分紅。”
紀林染無聲笑了下：“稀罕。”
“你不稀罕有人稀罕。”陳煜轉頭看著女人，手指曖昧的挑了挑她的下巴，“對吧。”
女人戴著口罩，看不見表情，但可以看見眼底閃爍的羞澀。
紀林染全然無視，目光之處是前方的倩影，這會兒已經恢復平日的樣子，正和鄔昀他們嬉笑打鬧。
玩樂方面鄔昀一向拿手，他提前預備了香檳紅酒和娛樂活動。
他在房間門口和葉夕檸說笑，要不是她在這興許連女人都準備好了。
葉夕檸聽見這話踹了他一腳，警告他要是亂搞就回去告狀。
鄔昀笑著求饒，“大小姐你別針對我啊，有本事你管後面那兩個啊。”
後面兩個包括了紀林染，葉夕檸幾乎下意識為他辯護：“他才不會。”
“不會什麼？”
身後驀地插進一句。
聽出音色葉夕檸神色一慌，快步走進房間。
“沒。”鄔昀也給這聲嚇到了，講他壞話被抓個現行，連忙找補一句：“夕檸說你潔身自好，絕不會亂搞女人。”
紀林染盯著葉夕檸的背影，譏笑了一聲：“那可不一定。”
“……”
距離煙火燃放還有一個多小時，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打幾局紙牌最恰當。
客廳有棋牌桌，四個男人剛好湊一桌。說是隨便玩，實則是實打實的賭錢。葉夕檸在一旁坐著，可以聽見他們幾萬幾萬的抬價。
她和陳煜一起來的女人一道坐在沙發上，電視當背景音，兩人各自低頭玩手機。
葉夕檸玩手機間隙，她發現女人摘了口罩，膚色挺白，但不是那種天生的白，像是後天花錢造出來的，乍一看有些假白。五官倒是天然的精緻。
越看越覺得這女人有些面熟，不自覺多看了幾眼。
忽然兩人對視上。
葉夕檸沒來得及躲，女人衝她笑了笑，靠近她身旁坐下。
說實在，葉夕檸不太喜歡陌生人靠太近。但她沒表現出來，畢竟是陳煜帶來的人，不好搞太僵。
“妹妹，你和他們好像都很熟？”女人主動開口。
聽到這個聲音葉夕檸想起來了。溫怡夕，近期新晉的流量小花，在今年出演了一部大女主劇後小爆紅。
葉夕檸沒看過她的劇，但看到過她一個出圈的採訪，全程採訪體現出極高的情商。
可眼下葉夕檸暫時無法苟同。
“還行吧。”她客套地回一下。
溫怡夕在這圈子裡摸爬打滾了幾年，演技沒漲，察言觀色的本領倒是漲了。
顯然這位小妹妹和這幾個富家子弟關係非同一般。想著若是和她搞好關係，興許能把陳煜緊緊地握在手裡。
溫怡夕看了看牌桌那邊，由衷地說：“真幸福啊，身邊有這麼多帥哥圍著轉。”她刻意停頓，一臉豔羨道：“尤其是那一位。”
葉夕檸自己心虛：“哪…哪位？”
溫怡夕原本是炸她而已，看來判斷正確了。這其中果然有位她中意的，但具體哪一個還未可知。
溫怡夕抬抬下巴：“最好看的一個。”
在她眼裡唯一沒抽菸的那個男人，竟比陳煜還要好看兩分，氣場亦是。
可不知道在葉夕檸眼裡是哪位。
葉夕檸瞥向牌桌那邊，一個個吞雲吐霧，只有紀林染手裡沒煙，鬆散地靠著椅背，神色自若，清亮的黑眸透著份遊刃有餘的銳利。
葉夕檸此刻渾然不知，這份銳利囊括了她這邊。
直到下一刻，那對眸子匯聚過來。猝不及防地和他對視，她連躲開都忘了。
兩道視線在空中交匯了兩秒。
他忽地直白開口：“葉夕檸，要看過來看。”
“……”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看向她，葉夕檸當下慌亂不已，脫口而出：“誰看你了！”
紀林染緩緩抬了下眉，戲謔的意味十足：“我說過來看牌，誰說看我了。”
隨之一陣鬨笑。
葉夕檸被他逗得窘迫，一旁的溫怡夕已是瞭然於心。她小聲提議：“我覺得你還是過去吧，不然坐實了你看他。”
葉夕檸聽了竟覺得有點道理，於是強裝淡定地走過去。
經過鄔昀的時候，狠狠拍了下他肩膀，誰讓他笑得最大聲。
“我草！”鄔昀手裡的煙差點掉了，嚷嚷道，“葉夕檸你他媽就會欺軟怕硬。”
陳煜樂得很：“什麼軟不軟硬不硬，不健康。”
葉夕檸窘得面紅耳赤，一堆豺狼虎豹裡，選擇了相對單純的許括這邊。
紀林染面上並不在意，說了聲：“繼續。”
男人們注意力回到牌面上，葉夕檸也看著。
他們這種的玩法她玩過幾次，規則倒不難，難的是心理戰。
葉夕檸慣會的陽奉陰違正適合這種打法，加上她手氣一向好，所以贏得次數要多一些。
這局紀林染很快扔了牌，很乾脆的把壓得籌碼付之一炬。
完全不像他平日的作風。
葉夕檸轉念一想，可能是底牌太差了，沒必要再砸錢下去。
這局結束，許括問她要不要玩，正好他去吃點東西。既然他都這麼說，葉夕檸只好勉為其難坐上桌。
她正對面坐著紀林染。不似平常，在牌桌上和他面對面，處於對手的位置，此時她沒有其他情緒，唯有壓迫感團團包圍。
論心理戰，在座只陳煜堪堪能和他較量，保不齊還是輸。想著許括興許就是逃跑的，她不過一替罪羊。
思及此，葉夕檸怨念地看了眼許括。
“認真點兒。”對面的男人曲指扣了扣桌面。
陳煜聽不慣，給她抱不平：“玩牌而已，認什麼真。”
“就是。”葉夕檸小聲附和。
紀林染盯了她半響，忽而無聲笑了一下，“發牌。”
這局由陳煜發牌，前三張明牌，最後兩張底牌，反面朝上。
陳煜和鄔昀明面上的牌已經爛得無法挽留，兩人當機立斷扔了牌，所以這牌還講究運氣。
剩下運氣不錯的葉夕檸和紀林染。
他們明牌對比起來，葉夕檸的要好一些。但底牌未可知，並不一定。
葉夕檸推出一沓籌碼，意思是要繼續下去。
紀林染如果不扔牌，要麼以兩倍籌碼跟下去，要麼開牌。她更大的話所有賭注都是她的，反之歸他。
他很果斷的推出籌碼。
選擇權又到她這邊，現下儼然到了最緊張的局面，葉夕檸翻看一眼底牌，猶豫著。
“小夕檸，別被他唬住了。”陳煜銜著煙悠悠地提醒道，“他最擅長的就是以小博大。”
她想想有道理，立刻推出去了四沓。
她還沒全推出去，紀林染已經推出翻倍的籌碼。
這利落的動作，沒人再敢妄言一句。
葉夕檸不敢信地抬頭看他。
男人不懼同她對視，那張神情自若的俊臉看不出任何線索。
話是這麼說，可葉夕檸想到上一局他明牌還不錯，卻是直接扔牌了，這更讓她糾結起來。
思索幾番，心理戰幹不過他，她乾脆明目張膽的作弊。
手肘交疊放到桌面，一雙漂亮的眼睛緊緊追著他，直截了當地審問：“哥，你底牌是什麼？”
她一問出口，兩側的男人起鬨。引得許括和溫怡夕也過來看一看。
鄔昀看熱鬧不嫌事大：“林染哥，你可想清楚了，夕檸這是賭上了她對你的信任。”
這話好像起了作用，紀林染身體往前微傾，朝她勾了勾手指。
葉夕檸猶豫兩秒，修長的脖子向前伸了些。
隔著半個桌面，他伸手捏住她下巴，略微一抬，啟唇輕聲說：“梅花十，方塊九。”
他指尖有意無意摩挲了一下才撤開，葉夕檸微怔。
恍惚之間立刻去觀察他，徑直看他的眼睛。那對眸子清明，十分坦然地對著她。
假設真如他所說，底牌是梅花十方塊九，那便和他的明牌組成了順子。這麼一算，比她的牌面要大。
葉夕檸內心掙扎了一番，忽地屏住呼吸，及時止損把牌扔了出去。
全場一片譁然
混亂中，她悄悄伸手去翻他的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