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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你都不會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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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無傷扶著傅悠樂坐在床邊,傷口的血一直向外滲出來,隱隱地還能看到肩膀森森的白骨。嘴唇因為失血過多變得沒有血色。

他用清水清洗完傅悠樂肩膀的傷口,隨後又拿起之前小二送來的酒,澆到了她的傷口上。烈酒讓傅悠樂的肩膀傳來一陣灼燒的刺痛,她忍不住皺了皺眉。 雁無傷看著她的肩膀,新傷半寸的地方還有上次在宜香閣受傷的傷口。他指尖輕輕拂過她的舊傷口。他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沒有早一些衝出去。

傅悠樂吃了雁無傷的藥漸漸恢復了知覺,但看雁無傷許久無言,便問道“公子怎麼了?不然我自己來吧。”

“這應該很痛吧?”

“是挺痛的。”

“那你怎麼一聲都不吭?”

“我……不知道,說出來會有什麼不同嗎?”

“不說別人怎麼知道你很痛呢?”

“沒有別人”是啊,從進入辰榭的那一刻,自己好像就已經習慣了處理受傷的傷口。

傅悠樂看不見身後雁無傷的苦笑,自己何嘗不是如此呢?沒有別人。只是自己已經很久沒受過傷,忘記了受傷是什麼樣的滋味。

“我現在幫你上藥,會有些痛。痛的話,你就掐我,別再掐自己了。”

原來已經被他發現了,感覺到痛需要忍耐的時候,傅悠樂總是會習慣性的用大拇指甲死死摳進食指。因此她的食指總是有很多月牙一般的印記。

“沒事,這次的沒那麼痛。”

雁無傷無奈搖搖頭,輕輕從藥瓶中把藥抖落出來,傅悠樂身軀一顫。

一股輕輕的風吹過她的傷口。傅悠樂回過頭看見雁無傷,輕輕朝她的肩膀吹著氣。

“曾經有一個人跟我說過,痛的地方這樣吹一吹就不痛了。”

阿攸乖,孃親幫你吹一吹就不痛了。傅悠樂恍惚間想起小時候摔倒時,孃親也會這樣輕輕地在她的傷口吹一吹,好像這樣就真的會不痛了。

“好像,真的不痛了。多謝公子。”這種若有似無熟悉的感覺又來了。

不得不說雁無傷的醫術比傅悠樂以為得好很多,包紮之後,血就止住的七七八八了。

“公子,我們走吧。”

整個驛館都十分安靜,打鬥聲都未吵醒這驛館裡的人。

“等等,剛剛的聲音都沒驚動其他人。我去查探一下。”

“公子還是我去吧。”

“沒事我會小心的,阿攸你現在最好別動手了。何況我有這個。”說著舉起了之前傅悠樂給他的匕首。

驛館一樓小二趴在桌上,雁無傷上前探了探,還在呼吸,只是看起來睡得格外沉。

雁無傷倒出藥丸塞進了小二嘴裡。

“他被下了毒”。

傅悠樂與雁無傷也把二樓的房間看了個遍,都和小二一樣。雁無傷也挨個給住客們留下了解藥。

兩人處理完了這一切快馬離開了客棧。 在離客棧幾里外一個隱蔽的山洞裡安頓了下來。

雁無傷升起篝火,昏暗的洞裡亮了起來。傅悠樂這才注意到雁無傷右手的衣袖裂開了一道大口子。

“公子把所有人都照顧了個遍,怎麼把自己的傷忘了?”

“一點皮肉傷,無礙。”

“處理傷口,雖不及公子聖手。但我還是有些心德的”。

傅悠樂坐到雁無傷的身邊,拉開他的衣袖準備幫他包紮。

但雁無傷的手臂上除了沾了一些血跡卻看不到一絲傷口。傅悠樂看著他這像蓮藕一樣白皙的手臂,自己一個女子真是有些自愧不如。

“公子的傷口呢?”

雁無傷很快收回手,把衣袖拉了下來。

“我沒受傷。”

“那這些血跡?”

“那是別人的血。”

傅悠樂現在細想,雖然當時沒有亮燈,但那一幕,的確雁無傷在他身前時,替他擋了一刀,也正是如此,她才有機會治服那幾人。

“公子我受傷的是肩膀,不是眼睛和腦子。那一刀我看的真切?剛剛你不是也說自己受了皮肉傷嗎?”

雁無傷一時語塞,這個小妮子怎麼剛剛受傷還想得起來這麼多東西。 現下怕是不太好搪塞,自己怎麼只要跟她在一起總是容易這麼漏洞百出。

“傷口,已經好了。”

“好的真快。”

雁無傷的傷口恢復得竟這樣快。他是都有傷都是這樣的恢復速度嗎?那不是約等於刀槍不入嗎?那自己這個貼身侍衛看起來也不是很有必要了。以後再遇到刺殺什麼的,是不是先可以把他丟出去,反正他也不會受傷。他這是什麼自己不知曉的武功秘籍嗎?可之前她完全沒看出來雁無傷有什麼內力

雁無傷看傅悠樂突然一言不發,眼睛裡閃著一絲狡黠的光芒,讓他頭皮一麻。

“我體質比較特殊,是比正常人好的快上一些。”

“原來不是功法,手機體質特殊啊。那公子是不是不管什麼傷都能很快恢復?”

傅悠樂杵著頭,歪著腦袋,睜大眼睛看著雁無傷,他第一次在傅悠樂臉上看見這種充滿求知慾的表情。

“是”雁無傷掏出匕首,在手心劃開一道口子。

“公子這是做什麼?”

雁無傷將手舉到傅悠樂面前,傷口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了。這眼前的一切彷彿神蹟讓傅悠樂興奮。

“阿攸,你不害怕嗎?”

“為什麼會害怕。因為這個秘密,公子這些些年怕是過得會很寂寥。”

雁無傷的眸子有跳動的火焰,心中彷彿被激盪了一下。

確實很寂寥呢……

這些年,他隱姓埋名,每個人都只會是他漫長生命中的過客,他不死不傷,容顏不改,每一個地方他總是不能呆太久否則就會引起別人的懷疑。感覺不到痛,看不到時間的盡頭,看著人來人往,不知道自己的歸處……夜深人靜時,只餘無人可訴的寂寥。

這也是這漫長的時間裡有人問他是否會感受到寂寥。

現在傅悠樂突然想通了,為何雁無傷的院落裡沒有下人,這樣特殊的體質不是會被人當成怪物就是會被心懷不軌之人抓走進行研究。

辰榭裡有一些異乎常人之人,傅悠樂曾經看到過那些人被研究的樣子,想得到想不到的實驗,那裡是辰榭最黑暗的地方之一。這些年雁無傷只怕過得並不容易。

現在辰榭開始調查雁無傷的身份難道是因為這個原因嗎?傅悠樂心中一緊……這件事要彙報給辰榭嗎?如果辰榭知曉了,他會怎麼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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