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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千松願意坦白，整個案件便可以塵埃落定。
“一開始，我只是為了攢些銀錢而已……”
牢房的審訊室裡，梁二手戴鐐銬，坐在破舊的板凳上。
坐在她對面的，是負責錄口供的蔡師爺和薛和德等人。宋臻原本想要宋榮來旁聽，但是被府尹大人拒絕了。
梁二的故事也簡單，也很老套。
一個紈絝子弟被勾引著去賭博，剛開始小打小鬧，等賭坊開始收網的時候卻被家中長輩阻止了；後來轉頭又喜歡上逛秦樓楚館，就在她開始厭惡男人的時候，曹悠出現在了她的生活裡。
習慣了妖嬈的青樓男子後，一個漂亮柔軟又長相清純的男子對她有著無與倫比的吸引力，後來她就一步步淪陷在男子的石榴裙下。
這時候她從前的狐朋狗友找上她，問她要不要幹一票大的。她想起最近幾日男子頻頻微蹙的眉心，想起他因為銀錢的關係低頭垂淚，也想起了那個風光但沒什麼心眼的弟媳，便動了心思。
“宋六，你之前說他騙了我。其實算不上騙，我知曉自己配不上像他那樣的男子，他對我無情也是常情。”
“你覺得他和你在一起是為了錢，所以就原諒他了？”宋臻問。
“我都是自願的。”梁二倔強道。
“那如果他接近你目的是為了讓你陷害宋家，你又會怎麼想？”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那小情人滿口謊言，張嘴就來。如果沒有他，你仍舊是會為了一點錢財傻乎乎地跟宋家作對嗎？世界上哪有這麼巧合的事。”
梁千松低著頭不說話了。
“好了，我們不談這個。”蔡師爺道，“談談讓你做偽證誣告宋榮受賄的人吧。”
梁千松猶豫了一會兒，吐露出一個名字。
人是宋臻有印象，是五皇女身邊的伴讀之一。
“你確定？”蔡師爺狐疑道，顯然她也認為對方不會那麼蠢，親自和梁二接觸。
“跟我接觸的人只是她的一個同族堂妹而已。”梁千松道，“但是我知曉她們私下裡走得很近，兩人都和五皇女也有一些來往。”
蔡師爺聞言震驚地差點寫了錯字。
然而她很快又穩住：“你有什麼證據？”
“我懷裡有一塊玉牌，是五皇女兩個月前和她們兩堂姐妹一起在畫舫遊玩時落下的。我當時瞧這東西還值幾個錢，打算缺錢的時候敲對方一筆。”
“沒想到後來她找到我，問我要不要掙快錢。我便想著留下來，若對方反悔不給錢便拿來威脅她。”
宋臻有一瞬間因為聽見五皇女遊玩畫舫而震驚。
梁千鬆口中的畫舫，絕對不是那種出租給踏青遊客的畫舫。
“咳咳。”
薛和德咳嗽了兩聲，提醒宋臻不要走神。
對於兩位中年人來說，五皇女遊玩畫舫根本連小事都算不上。
眾皇女裡，也就只有六皇女是個特例，都快十八了屋裡連個暖床的都沒有。其餘皇女在十四五歲的時候，她們的父妃都會安排小廝教導人事。
僅這一點來看，六皇女和她的一群伴讀也算是物以類聚。
宋臻回過神來，趕緊上前去搜梁二的身，最終在對方的腰帶裡找到那塊玉牌。
她將玉牌交給薛和德。
薛和德接過後仔細看了看，又託在手心掂量了一下，道：“這玉牌價值不菲，還真有可能是五皇女的貼身之物。”
她頓了頓，又看向宋臻道：“如果僅靠這個玉牌，只怕不能指證五皇女。”
這話的意思是，想靠這個扳倒對方是不可能的。
宋臻笑了笑，道：“僅是這樣便足夠了。大人，咱們不是還有曹悠那邊的線索嗎？”
“不可！”薛和德似是被驚嚇到一般，“有些事要學會點到為止。”
她是真的怕小年輕衝動不懂事，一下子捅破了天去。
曹悠那樣的一看便能知曉是有人故意安排他接近梁二的，目的為的是什麼顯而易見。
“但是大人，不把事情弄清楚，我怕我宋家闔府上下都寢食難安啊。”
薛和德的額頭青筋跳了跳，思索了幾息，擺手道：“要問你自己去問個究竟，本府只管宋榮這件案子。”
“是，大人。”宋臻拱手行了一禮，轉身離開了審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