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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朝上回到了鴻臚寺,辛老太爺一直處於恍惚的狀態,剛才收到手下又來報說太子被禁足了,也不知這次陛下會不會放過太子。
看今天的事情來看,估計這次善了難了,太子犯了大忌,此事一出,儲君的身份難保。
辛老太爺一整天如坐針氈,不知道宣帝有沒有看到他的請辭,那天自從晚兒跟他說了之後,他前兩日就寫好了辭呈,糾結了許久昨天把它交上去了,誰知道今天出這事啊。他跟如今的太子一黨雖然少有來往,但是劉相在時曾經來往密切是不爭的事實,如今的位置也是曾經的太子一黨把他推上去的。只是後來劉相辭官,杜尚書頂替了他的位置,太子一黨就開始變了。像辛老太爺這樣的,都已經淡出這個圈子了,但是他曾經在這條船上了,享受過坐船的便利,躲不掉的,只是事大事小的區別罷了。
“辛大人今天怎麼了,我剛才進去看見他倒茶倒到地上了。”
“噓,今天朝上的事你不知道嗎?”
“杜尚書那事?可平常也沒見大人和杜尚書有來往啊?”
“辛大人以前跟太子好你不知道?杜尚書是太子岳丈啊!”
鴻臚寺兩個小官員在一處竊竊私語的討論著。
好不容易熬到落衙,辛老太爺便帶著小廝心急如燎的回了家。
“夫君,你怎麼了?”辛老太太疑惑的看著自家丈夫,今天回家比往常早了幾刻,進屋之後又心神不寧的。
“夫人,上次晚兒說的靈驗了。”辛老太爺在屋子裡走來走去,唉聲嘆氣的說道。
“什麼!這……”辛老太太腦子一陣眩暈差點站不穩,辛老太爺一把向前扶住。
“把晚姐叫過來吧,興許太祖有什麼指示能讓我辛家躲過此劫呢。”辛老太爺嘆道。
緩過來的辛老太太連忙叫道:“田嬤嬤,去叫大姑娘過來。”
“是,老夫人。”田嬤嬤看這緊張的氣氛,連忙快步跑了出去。
沒一會辛晚就帶著柳紅過來了。“祖父祖母安。”
“可吃過晚飯了?”辛老太太關切的問道。
“正等爹爹回來用膳呢。祖父祖母怎麼了?”辛晚看著兩個面色憔悴的老人關切的問道。她早已知曉今天早朝會上發生的事情,猜到兩位老人的意圖,過來的時候還帶上了她的計劃書。
“我們無事,那便在這陪祖父祖母吃吧,吃完我們再說。”不急於一時,辛老太爺坐下用膳。
“好呀,祖父祖母這裡的菜,都是晚兒愛吃的呢。”
“你這丫頭,吃吧。”辛老太太欣慰的看著辛晚。
察覺到兩人都沒什麼胃口,辛晚也快速吃完了。
飯後,三人移步來到了旁邊的書房。
“晚兒,今日朝上有人彈劾杜尚書,辛家危已,太祖可有何破解之法。”辛老太爺開門見山的說道。
“太祖說順勢往南去,可保辛家。”辛晚知此事避免不了,現如今太子將廢,朝廷各勢力博弈,朝廷將亂,遠離這裡也好。
“祖父,晚兒雖是女兒身,願帶領辛家全家老小平安到達嶺南。”她前世無能,沒能保護全家老小,自己還慘死在流放的途中。這一世,她一定要辛家全家老小平安到達嶺南,並在嶺南做出一番事業來。
“祖父,時不待我,晚兒想讓您從今以後把辛家交給我。”
“晚兒,你還小,又是女子。”辛老太爺想了想,可不敢給一個未出閣且沒見過世面的姑娘管家。
“這是晚兒的計策,您看看。”
辛晚將計劃書交給辛老太爺過目,計劃書上寫著京城到嶺南路途漫漫,提前備多少藥材銀兩,每個休息的地點提前打點好吃住行等等。
“好好好!夫人你看……”辛老太爺看得連連稱讚,順勢拿過給辛老太太看。想不到自己的孫女這麼事無鉅細。
“我相信晚兒”辛老太太看著如此周到詳細的計劃,決定相信她。
“辛貴,通知各房到前屋議事。”辛老太爺也不再糾結,吩咐道。
“是,大人。”
“祖父,您提交辭呈了嗎?”
“交了,可是今天這樣的局面,不知陛下是否看到。”辛老太爺擔憂道。
“沒事,您提交了就好,一會大家到了,您再這樣說。”
辛晚把計劃說了一番,抄家這個事情肯定是說不得的,得找別的藉口,不然到時候人心惶惶,傳出去就不好了。而且明面上也不能讓她管家,她才多大啊,大家肯定不服,她已經想到了別的說辭了。
沒一會,各房的人都往前屋走來了。
“這麼晚了,爹叫我們做什麼啊?”走在前面的是辛晚的三叔辛文偉,看見辛晚的爹辛文啟走過來,特意放慢腳步問道。兩人一個是翰林院編修,一個是翰林院侍讀,自然知曉今日發生的事情。
“不會是……”兩人相視無言,暗暗擔心。幾年前因為父親跟太子一黨走得太近,兩人多次提醒,這兩年都很少往來了,不會這次的事情影響到辛家吧。
沒一會兒,辛家十幾口人聚集在了前屋,辛老太爺除了正室辛老太太,還有三位側室。四位夫人共育有十三個子女,七男六女,皆已成家,現在過來的都是各房的老夫人和男丁夫婦們。
這次到前屋的是幾房的老夫人和男丁夫婦們,大家都按著尊卑排序坐著。
幾房的人看到辛晚坐在辛老夫人旁邊,好奇的看了看,不會是討論辛晚的婚事吧?她的婚事大房負責就行了,怎麼還要他們幾房也來?大房的人也很疑惑?沒聽晚兒說過什麼啊?
辛晚看著大家的疑惑也是笑笑不說話。
辛來太爺看了一遍眾人,緩緩說道:“人都到了,現在告知一件事,我已向陛下申請辭官回鄉了。”
“爹,您怎麼就突然辭官了呢?”二房的辛文傑辛晚的二叔不解的問道。
“文啟、文偉、文傑、文博,你們兄弟四人也寫封回原籍就職的請示吧。”接下來的這句話直接震驚在場所有人,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回原籍?
“爹,您辭官就算了,怎麼還拉上我們啊?”辛文傑有點埋怨的說道,他自小因為長得最像辛老太爺,因此從小多得了幾分寵愛,平常說話也是直來直去。再說了他今年才好不容易靠關係混上了驍騎尉,都還沒幹得幾個月呢。
“閉嘴,老爺還沒說完呢。”二房的老夫人方氏忍不住呵斥道,自家兒子還沒看清如此形勢,事情肯定沒有說的那麼簡單。
“叫你們做你們聽就是了,不要問緣由。”辛老太爺有些生氣了,說話聲音都提高了幾分。
“還有一事,今往後,辛家掌家權由晚兒輔佐太夫人管家,為期半年。”
“爹,晚兒一個快出閣的姑娘,您怎麼讓她也管家啊?”辛文傑顯然沒在意自家老孃的提醒,又出言詢問。
“文傑,爹可能想讓晚兒出閣前學點管家事宜罷了。”辛文傑的夫人齊氏忍不住出言為辛晚解釋。
“我說的話就到這裡,從今以後晚兒的吩咐就是我的吩咐,你們務必執行,否則扣每房的月銀。”
“這幾日身體不適,由晚兒持家,大家今後家有什麼事找晚兒。”辛老太太也放了權。
“多謝祖父祖母。晚兒定不負眾望。”
“趁著大家都在,晚兒順便說一下,從明日起,各房六歲以上人員,明日起晨練半個時辰,具體如何練,明日我會教大家。”
“你們幾個上衙的明日開始步行。”
“爹……”
“叫什麼,明日我也步行。晚兒也是為了大家好,回鄉路途艱險,你們養尊處優慣了,總不能死在半路吧,明日開始跟著婉兒晨練。”
“爹,我不想回鄉,孩兒還有大志未成,想留在京城報效陛下。”
“難道回鄉就不能報效陛下了?想報效陛下這麼多年都沒考個進士。”
“爹,我…………”
“行了,散吧。”
“是……”眾人紛紛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