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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崑崙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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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城西北的崇山峻嶺中,一隻巴掌大的青色小鳥正在高空急速飛翔,青色小鳥飛行速度極快,白雲和群山在身後一閃而逝。

青色小鳥邊飛行邊四處晃動著腦袋,一雙靈動的小眼睛似乎是在尋找著什麼,不多時便飛入了下方的崇山峻嶺,一頭扎進了一座山的半山腰。。

半山腰有一座灰白色的小院,不大,不過三進而已,卻收拾的非常整齊,院子裡有一棵梧桐樹,約莫一丈高,小院被分成數塊種了幾樣小菜,角落裡還有幾株君子蘭。

一位妝容精緻體態豐腴的綠衣中年美婦正在給君子蘭修剪枯葉,有一藍衣女子提著一個澆花的水壺靜靜地侍候在一旁。

一道青色光芒閃過,院中的梧桐樹上便多了一隻青色小鳥,正是剛才天空中那隻。

小鳥色澤豔麗,體態輕盈,身上青藍相間的羽毛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青色小鳥甫一出現便嘰嘰喳喳的衝院中的綠衣女子叫個不停,綠衣女子已經給君子蘭修剪完了枯葉,正提著水壺給君子蘭澆水,並未回頭。

青色小鳥見綠衣女子不理她,又飛到藍衣女子手上,衝藍衣女子嘰嘰喳喳的叫,聲音卻大了許多,圓圓的眼睛滴溜溜的轉,不時用尖尖的喙啄藍衣女子的手掌,似乎有些氣憤。

藍衣女子莞爾一笑:“知道啦知道啦!不就是夫人沒理你嘛,看你生氣成那樣,這麼大了還是個小氣鬼!”

青色小鳥一聽這話,眨眼間就跳到藍衣女子的頭上,三兩下就把藍衣女子頭上的珠釵啄掉,小鳥腳下也沒停,只見爪子隨意抓了幾下,就把藍衣女子的頭髮弄成了亂雞窩,也不知它怎麼辦到的。

這些操作不過是在眨眼之間便已完成,一看便熟練無比,緊接著又跳回了藍衣女子的手上,嘰嘰喳喳對著她叫個不停,聲音又大了些,看起來似乎更生氣了。

藍衣女子也不惱,只是用手指輕輕點了一下青色小鳥,輕笑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夫人侍弄花草的時候是從不說話的,又不是我不理你,衝我發脾氣作甚?”

小鳥似乎還沒消氣,繼續衝藍衣女子嘰嘰喳喳的叫。

藍衣女子沒好氣道:“好啦好啦!對不起啦,小氣鬼,找吃的去吧!”

說著手一抬青色小鳥便化作一道青光衝入了山林中,無數飛鳥被驚的四散奔逃,遠處還有些許虎嘯猿啼。

“小公子踏入水光幻境了,大小姐當時恰好在門口值崗。”藍衣女子沉默片刻,又道:“就是不知道小公子會看到什麼?”

“還能看到什麼,無非就是過去十二年的經歷唄!”綠衣美婦終於澆完了花,伸了個懶腰扭了扭脖子,淡淡道。

“您說他在水光幻境中認出您了沒有?”

綠衣美婦瞥了一眼藍衣女子,沒好氣道:“他自記事起就不曾見過我,哪裡會認識我,而且他一個小孩子也不知道水光幻境是個什麼情形,最多心裡有些感應罷了。”

綠衣美婦給花澆完了水又提著水壺來到一旁準備給菜地澆水,似乎聽身後半天沒動靜,回頭便看到藍衣女子似乎欲言又止,輕輕吼道:“你有話就說,有屁就放,支支吾吾像個啥。”

藍衣女子躊躇半天方才道:“您真的想好了嗎?”

“你問晚啦!將離已經踏進水光幻境,沒法回頭了。”綠衣美婦頭也不回地說道。

“我只是有點不甘心。”藍衣女子有些沮喪地說,“我就不明白了,明明大小姐已經被選中了,為什麼小公子還會被選中?”

綠衣美婦似乎也有些意興闌珊,將水壺扔在地上,輕輕嘆了口氣,無奈道:“你姐姐我命苦唄!兩個孩子都遭罪,我也不好過。”

“我就覺得天道不公,盡逮著我們家嚯嚯。”藍衣女子憤憤道。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只不過你姐姐我運氣差點罷了。”

綠衣美婦說著走到藍衣女子身旁幫藍衣女子紮起了頭髮,見藍衣女子還是有些不忿,便柔聲勸道:

“芸芸眾生,各有各的命數,連羲皇媧皇二位聖神都逃不過天定的命數,何況我們這些後人。”

“可是……”藍衣女子還是有些不甘。

“好了,藍嵐!”綠衣美婦厲聲道:“烈焰山的雪已經化了。”

藍嵐擔憂地道:“這一屆的崑崙弟子歷練的地方正好是烈焰山。”

綠衣美婦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望著遠山,眼裡的擔憂之色卻一點不比藍衣女子少。

遠處虎嘯猿啼的森林中又恢復了寧靜,青色小鳥不知何時飛了回來,腳下抓了一條五六尺長成人手臂粗細的蛇,也不知它哪裡來那麼大的力氣。

那條蛇花花綠綠的,一看就劇毒無比,卻被小鳥隨意掛在梧桐樹上動也不動,一看就死得不能再死了,青色小鳥正旁若無人地啄食著那條毒蛇,不過片刻間就將那條毒蛇吃的一乾二淨,吃完又竄進了森林中。

華夏城,崑崙學院。

陽光透過窗戶撒滿了房間,照在少年稚嫩的臉龐上,睡了七天的公孫將離悠悠醒來,回想了許久,記憶停留在了崑崙學院門口,只記得自己踏進了光幕中,然後就全都不記得了。

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公孫將離坐起來仔細望著周圍的一切。

一個不大的房間,方圓約一丈五,屋裡陳設很簡單,甚至稱得上簡陋,但窗明几淨,收拾的很乾淨,一張單人床,一套柏木書桌,書桌上擺放有一個翠竹筆筒、一方硯臺和幾張白紙外加兩本書,一本《煉氣法》,一本《鍛體術》。

公孫將離坐到椅子上,拿起來書翻看了一會,《鍛體術》比較簡單,上面有許多圖畫,結合書中的圖畫,終於明白《鍛體術》是講強身健體的。《煉氣法》就完全看不懂,雖然字都認識,看了一會兒就覺得眼冒金星,就聽到外邊傳來熟悉的聲音。

“還沒醒嗎?”這是個溫柔的女聲。

“是啊!可真是怪了,透過那水光幻境一般人就昏迷一天,最長的也不超過三天,這小子都睡了七天了。”這是個粗獷的男聲,聲音非常大,感覺窗戶都在震動。

公孫將離這才知道自己已經睡了七天。

隨著兩人說話聲越來越近,就看到窗戶門前似乎被什麼東西擋住了,只聽那粗狂男聲道:“玉竹師妹,你進去看看吧,這屋子太小,我進不去。”

緊接著房門被推開了,正是那天在學院門口值崗的紅衣女子。

公孫將離連忙站起來行禮,叫了聲師姐,便靜靜地站在一旁。

紅衣女子點了點頭隨意打量了一下屋內的陳設,看了床上整齊疊好的被子,又看到桌面翻開的書,微笑著問道:“能看懂嗎?”

公孫將離撓了撓頭,道:“《鍛體術》能看懂,《煉氣術》暫時只能看懂一些。”

紅衣女子目光柔和地望著眼前的少年,輕聲道:“你這才剛入門,不著急的。肚子餓了吧?先去吃飯,明日卯時到太極廣場即可。”

到底睡了七天,肚子早就餓了,聽著紅衣女子的話,公孫將離的肚子便“咕咕咕”地抗議起來。

紅衣女子輕笑一聲,轉身踏出了房門,公孫將離緊隨其後,甫一踏出房門,就看到一座山一樣的巨人背對著自己站在院子裡。

巨人背上揹著一把碩大的斧頭,少年暗自揣度了一下,那斧頭立起來比自己還高,最明顯是那巨人頭上長著一對角。

聽到聲音,那巨人轉過身來,一張大臉上五官倒和普通人長得很像,不過五官的尺寸明顯比普通人大了好幾個號,公孫將離記得這個巨人正是那天在門口值崗的崑崙弟子。

看到紅衣女子身後跟著的少年,巨人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道:“你小子終於醒了。”熟悉的聲音,不過嗓門真的大,公孫將離只覺得耳膜生疼。

公孫將離疑惑地開口問道:“師姐,我睡了七天算很久嗎?”

紅衣女子還沒說話,只聽巨人的大嗓門響起:“很久!別的弟子早就醒了,你是最後一個。”

公孫將離啊了一聲,臉上一紅,尷尬道:“我是最後一個?”

紅衣女子微微一笑道:“是的。”說著便向他做了自我介紹,並介紹了眼前的巨人。

公孫知道了眼前的巨人名叫辰彥,紅衣女子的名字叫公孫玉竹,和他是同一個姓,不過倒也沒什麼奇怪的,自從黃帝飛昇天界後,人間百姓為了紀念黃帝,便改姓公孫,其中以華夏、軒轅兩座城最多。

公孫將離喊了一聲辰彥師兄和玉竹師姐後,鄭重地向兩人做了自我介紹:“我叫公孫將離,家在鏡湖邊的湖南村。”

兩人點點頭,便帶著公孫將離地往院門走去,說是院門,卻沒有門廊,公孫將離原本有些疑惑,這好歹是修仙門派,連個門廊也裝不起嗎?直到看到巨人大步跨過門檻,方才明白,若要做門廊怕是有點廢材料。

出院門後,穿過幾條巷道便來到一個寬闊的廣場,無數同樣型別的小院分佈整齊的分佈在廣場周圍。

踏出院門後,辰彥衝玉竹說了句:“我去回稟清虛師叔。”便大踏步離去。

公孫將離看了看巨人如小山一般高大的背影,又看了看旁邊的小院,眼中滿是不解。

玉竹回頭看到少年這一副莫名其妙的神色,哪裡不明白少年的想法,噗嗤一聲,輕笑道:

“巨人族的師兄弟有單獨的院子,比我們住的院子要高大很多。”玉竹頓了頓,又道:“綠依族的師兄弟是和我們混雜在一起的,你們院子就有一名。”

公孫將離臉上微紅,“哦”了一聲,低頭跟著紅衣女子來到廣場角落的一處寬大的院子,這個屋子和別的院子很不一樣。

首先是寬大的院門,院門寬度是普通院門的三倍以上,沒有門檻,重點來了,這個院門是有門廊的,門廊高三丈有餘,上面寫著兩個大大的字——飯堂。

玉竹到飯堂門口給公孫將離交代了幾句便離開了,重點強調了不能浪費糧食。

公孫將離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院子,跨進高大的門廊,站在門廊,說是一個院子,其實是一間巨大的房子,牆體由一塊塊巨石堆砌而成,三丈多高的牆體和一根根粗大的柱子撐起了一個巨大的空間。

飯堂內有許多或高或低的石桌石凳,石桌前有不少人正在吃飯,有以人族居多,也有高大的巨人族,也有矮小的綠依族,基本都是十幾歲的孩子。

公孫將離來到放飯的視窗,望著那磨盤一樣大的盆子怔怔出神,直到兩聲手指輕叩檯面的聲音,才回過神來,一個帶著帽子的胖子將一個正常大小的飯盆遞給了他:

“你的飯盆在這裡,不夠再加,不許浪費!”說著指了指那磨盤一樣的飯盆,見怪不怪地道:“那是那些大塊頭的飯盆。”

公孫將離明白地點點頭,說了聲謝謝,便端著飯盆隨便選了一處石凳坐下便開始吃飯,睡了整整七天,真的餓了。

飯菜很簡單,一大碗小米飯,一碟野菜,一碟豆腐再加一盤竹筍,或許是太餓的緣故,公孫將離覺得甚是美味,很快就吃了個乾淨,又跑到視窗大喊了一聲:

“再來五碗!”

不知是他聲音太大,還是飯堂的太傳音,剛才還喧鬧的飯堂頃刻間便安靜下來,正在用飯的少年都齊刷刷的盯著他。

見胖子伙伕懷疑地上下打量自己,一臉的不相信,公孫將離恨不得找個老鼠洞鑽進去,臉上一紅,小聲道:“我餓了好多天了,請您快點。”

公孫將離風捲殘雲般將五大碗飯吃得乾乾淨淨,在眾人目瞪口呆之下,打了個飽嗝,逃也似的跑出飯堂,胖子伙伕還小聲嘀咕了一句“比那些大塊頭還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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