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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突厥人的真實態度
“你確定是東來客棧？”
望著眼前又舊又破的客棧，太平公主氣的臉色通紅。
沈源好歹也是朝廷任命的京畿道處置副使。
趙榮竟然給其住客棧，這也太不像話了！
“沒錯，瀋州牧的確住在這裡。”
趙榮一邊擦著冷汗，一邊道：下官這就去請瀋州牧出來。
看到刺史大人來了，店夥計一路小跑來到近前。
彎著腰陪笑道：府尊，按照您的吩咐，小人特意給沈源上了青菜蘿蔔。
連點油水都沒放，這事小人辦的不錯吧？
“不錯？”趙榮怒急而笑，一巴掌煽在店小二的臉上。
“我不你娘個腿不錯！快點帶本官去見瀋州牧。”
“晚了要你小命！”
“哎哎哎，小人這就帶您去找瀋州牧。”
儘管想不通為什麼，但店小二隻是一個夥計。
這種大事不是他能插嘴的。
一行人蹬上扶梯，來到二樓普通房間。
結果一開門裡面連個人影都沒有。
“人呢！本官問伱人哪去了？”
見裡面沒人，趙刺史冷汗當時就下來了。
腿肚子直打哆嗦。
人家墨啜太子還等著呢，這要是找不著人，耽誤了談判大事，他有幾顆腦袋夠砍？
太平公主臉色也陰翳下來，冷冷道。
“趙榮，耽誤了兩國之間的談判，你自己去向陛下交代吧！”
“殿下！”
趙榮雙膝一軟跪在地上。
就在他六神無主時，一道輕笑從隔壁天字號傳來。
“這不是趙刺史麼，跪在這裡做甚？”
“州牧大人！”
此刻沈源的聲音對趙榮來說無異於天籟之音。
噌的一聲從地上站起來，三步並做兩步來到門前。
照著自己的臉就是啪帕兩耳刮子！
“州牧大人，下官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您，千萬別往心裡去啊。”
“這不，連公主殿下都來親自請您了。”
“是啊，沈源，本宮知道此事後心中又驚又怒。”
“已經訓斥過趙榮了，咱們還是趕快回去吧，墨啜已經等著了。”
太平公主一臉羞愧的說道，她這人向來驕橫，從未對人服過軟。
今天還是頭一次。
目光在兩人身上掃了一遍，沈源嗤笑一聲。
“本官這個人雖然除了錢，其他事不太在意。”
“但你們這麼幹，一句訓斥就過去了？”
“胡二，把趙刺史給咱們送來的青菜蘿蔔湯端出來。”
“讓趙大人嚐嚐不放油的蘿蔔條子是什麼滋味。”
“好嘞！”
胡二吆喝一聲，左右各端一碗青菜蘿蔔來到趙榮面前。
“請吧，趙刺史？”
“這麼多啊…”
看著四大碗清湯寡水的菜葉子，趙榮心中暗自後悔，早知道讓夥計放點油好了。
太平公主正著急呢，眼見趙榮磨磨蹭蹭，俏臉一板。
“趙大人，你還不趕緊喝！”
“好，下官這就喝。”
趙榮臉色蒼白的端起碗，硬著頭皮往下灌。
直到第三碗時，終於受不了了。
趴在地上一個勁的往外吐菜葉子。
“趙刺史本官勸你一句，趁早辭官回家，不然你這雙眼睛早晚會害了你！”
“走吧，公主殿下！”
沈源微微一笑，一甩袖袍走出客棧。
太平公主厭惡的看了一眼趙榮，緊緊跟了上去。
來到大街上，太平公主仔細的端量起沈源。
這還是她頭一次近距離觀察沈源。
“公主殿下能否離微臣遠點，本官聞不慣胭脂水粉味。”
沈源捂著鼻子道。
太平公主翻翻白眼：哼，就跟本公主稀罕與你在一起似的。
對了！
太平公主話鋒一轉，笑道：既然你對默啜有恩。
這次談判就拜託你了啊。
然而令她意外的是，沈源並未像薛懷義那樣拍著胸脯答應。
而是一臉凝重道。
“殿下，你小看墨啜此人了，事關突厥利益。
他怎麼可能會因為個人原因做出讓步？”
“況且微臣只是與他有些商業往來，根本談不上什麼交情。”
“所以這次想要突厥出兵攻打契丹大軍，恐怕有些難度。”
沈源待在客棧並沒有閒著，透過三德子他了解到。
突厥各部首領實際上對大周命其連年征戰，早已心生不滿。
這一次更是透過契丹人輕易攻佔營州生出了掠奪大周重鎮的心思。
所以墨啜非但不會輕易借兵，反而還會落井下石摻上一腳。
太平公主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皺著眉頭道。
“這麼說來，墨啜此行只是單純買賣往來。”
“並沒有談判的意思？”
沈源苦笑一聲：或許稱為穩住我們更合適。
走吧，行轅到了。
兩人剛走進行轅，迎面便走來一個光頭大汗。
“哈哈，這位想必就是瀋州牧吧，果然長的一表人才。”
“下官沈源見過墨啜可汗。”沈源拱拱手，不卑不亢道。
寒暄過後，三人向大廳走去，路過門口時，沈源停下腳步。
看著被突厥人按住往嘴裡塞餅的薛懷義淡淡道。
“薛懷義犯了何罪，可汗這麼對他？”
墨啜一愣，拍著腦袋大笑道：沒什麼，這廝冒充你讓本汗行禮。
對他小小懲戒一下。
沈源點點頭，走到圍觀的靈州官員面前。
陰沉著臉道：薛懷義再有不是，也是我大周人，你們就眼睜睜看著他被突厥士兵欺負？
你們都他娘眼瞎了？
話一出口，原本看笑話的靈州官員趕緊低下頭。
心中暗道，這沈源到底怎麼回事，薛懷義那麼囂張，他應該笑才是呀。
一旁的太平公主眼中閃過一抹詫異。
他沒想到沈源會做出這番舉動。
墨啜深深看了一眼沈源，揮揮手命令士兵鬆開薛懷義。
來之前他對沈源還抱有一絲輕視之心。
現在則半點小覷都不敢有。
因為他發現這個年輕人身上有著其它官員沒有的東西。
血性！
沒錯，一種超脫個人恩怨，視家國大義為首要的一種胸襟。
薛懷義趴在地上，眼淚八叉的看著沈源。
心中無比複雜，又是感激，又是羞愧。
他那麼對待沈源，沒成想後者非但沒有落井下石，還從突厥人手裡救下他。
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好。
就在沈源偉岸的形象在眾人心中無限拔高時。
一臉憤怒的沈源開口了。
“記住，薛懷義不管犯了什麼罪，始終都是一個大周人。”
“即使要處罰，也應該由我大周律法來執行。”
“來人吶，將薛懷義帶下去繼續塞燒餅！”
太平公主…
墨啜…
薛懷義…
千牛衛將薛懷義帶下去後，沈源轉過身朝墨啜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可汗，咱們該進去正式談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