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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不是蠢笨之人，大家就算再遲鈍也意識到了不對勁。袁野為何如此堅決的拒絕了趙雪？其中估計很大一部分就是因為眼前這位被眾人矚目卻不露一絲膽怯的姑娘了。
劉芸愛憐又無奈地揉了揉依依的頭，小丫頭的感覺挺敏銳啊。難怪總是聽張老頭念念叨叨小孩純淨的眼睛是最能看穿人心的存在，這些老一輩的說法不得不信啊。
起身拍了拍衣上灰塵，不急不緩地走進了激烈的場地中。她雙手交叉活動手腕、脖子向兩側輕扭。心中低語，還是這麼喜歡被打是吧，那我就像以前你教我那樣來打醒你！
“叔叔，請讓一下。”
在馬場主詫異的目光中，一道纖細的身影居然將足有180斤重的他推開了。更離譜的是，已經被打得六親不認的少年被少女抓住衣領一把提了起來，然後……
背部傳來火辣辣的疼，被摔得鼻開眼腫好不容易睜開眼睛的袁野一臉不可置信。場地外眾人也是篤自不敢相信。陳飛輕輕打了一下張紅軍的手臂
“老爺子，劉芸是不是在部隊專門訓練過，這一手過肩摔沒個三五年使不出來。”
“袁野不會有事吧，看樣子都摔傻了。”
肖曇憂心忡忡詢問可兒，畢竟打架這種事可可是專業的。
哪知可兒雙手一攤，表示她也不知道。旋即鼓起小嘴也有點擔心地說道
“肖姐，我打架從來沒輸過，長這麼大就沒被人摔過這麼慘，當然輕微腦震盪應該是跑不掉的。”
旁邊的工作人員也心有不忍，要不過去幫幫忙，勸勸架。但轉念一想，清官難斷家務事也就算了，不給自己找事做了。
怔然的袁野望著劉芸，似第一次認識她般。天然冰冷的臉上不帶一絲情感，那副眼眸如深淵撕扯著他的意志。
沒有後續，就好像剛剛的事沒發生過一般，劉芸毫無停滯的轉身就走準備上車。只留下一句輕飄飄的話語再一次刺痛少年的心。
“我沒時間陪你這麼一直幼稚下去，醒醒吧袁野，你放不下的亦是我不想拿起的，別自欺欺人。”
晴空萬里的天氣卻有驚雷乍起，如此誅心的言論但周圍的人好似都感覺不到一絲涼意。沒有人出來安慰少年，或是身份不合適，或是早已知道了什麼。
想不通，躺在地上的袁野突然迸發出一聲嘶吼。
“為什麼！我又做錯了什麼？”
他緩緩站起身，不甘的把一旁準備扶他一把的可兒甩開。向著那道與以前大相徑庭的身影怒吼，似宣洩、似嘲弄。
“劉芸你告訴我，我特麼來到這裡又做錯了什麼。啊？你告訴我！”
無言、沉默。寂靜的草原上也缺了那風的呼嘯。
好不容易被阿媽安撫住的趙雪偷偷出來想看看那一抹揮之不去的身影。可只換來袁野的怒吼聲所帶來的寂靜，她不想這樣的！
她只是想追求自己的愛情，但好像剛剛不合時宜的告白帶來了令所有人都不開心的結果。雖然她也有屬於少女的委屈，可她還是跑了出來。
白衣裙襬點綴綠意盎然。藉此景，無意中撫平了人心中的浮躁。趙雪捂著胸口忍著哭腔，竭力抑制自己的情緒。用她那微不足道的聲音想要挽回一點什麼，她也不解、疑惑，甚至有些憤怒。
“不應該是這樣的，袁野、劉芸。大家也不應該是這樣的。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袁野沒有錯啊？為什麼會這樣？難道在劉芸你眼裡，袁野拒絕我的告白就是幼稚嗎！”
張紅軍不知不覺走到了趙雪身前，他用他那長滿老繭的手拍了拍少女肩頭，對她搖了搖頭。
“小姑娘，你不懂我們這一群人旅行的意義，自然也不會懂芸丫頭的選擇。她其實很累的。作為她的長輩，我只能說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那袁小子。”
開啟車門後，背對著大家的少女此時四十五度仰望天空喃喃低語。
“對不起，可是我真的沒有時間了啊。”
陳飛見狀無奈地向一臉懵的馬場主告別，又對從帳篷裡一臉焦急追出來的女主人致以歉意。
肖曇拉住依依緊跟著劉芸上了車。一鼓眼全是包住眼淚的依依本來還想勸姐姐幾句，可看到芸姐閉眼皺眉的樣子又只能把眼淚憋回去。
被甩開的可兒也不理睬周圍的人，反而去摸了摸次仁阿登的頭、遺憾不捨流露於表面。
次仁阿登也彷彿與小女孩連線了心靈感應，高傲的它用頭蹭了蹭她，似鼓勵、似安慰。
……
不一會兒，這段小插曲被啟程的旅途染得飄渺如煙。
劉芸、肖曇、依依、張紅軍老爺子一輛車；袁野、可可、陳飛坐著另一輛車。
握著拳頭，指甲深深扎進手心的肉裡，正沉浸在悲傷中不能自已的袁野被訊息提示音打斷。叮咚一聲，看了看手機螢幕，是飛哥的微信訊息。
“小子，先別傷心了好不。我靠，你旁邊那位大小姐你是一點都不關心嗎？人家期待了好久的賽馬就被你整泡湯了，哥們你捂著良心，這鍋不能讓我背吧！”
“快點安撫一下可兒，我感覺以她的脾氣你現在能活著悲傷就已經是奇蹟了。她哥在的時候她可從來不受一點委屈的。”
痛苦、迷茫。袁野盯著頻頻往後回頭看的陳飛，他擠眉弄眼的明示都要湊到他臉上了。就差沒替他說那一句對不起。
可袁野也是人啊，情緒發作起來也六親不認的啊。看著似乎有點賭氣的可可一直看向窗外，似是在期望著什麼，還是在找尋著什麼。
可他也難受啊，這種情況還要去安慰一個只是騎不上馬發小情緒的小姑娘嗎？
突然正這麼想的袁野看到一條條拉成絲的雨滴落在車窗上，把可兒最後一抹希望也給抹除之後，他也崩不住了，他和這小姑娘何其相似！
“對不起哈，可兒，我不是故意的。”
哪知小姑娘連頭都沒回只是給了他一個冷酷的背影，她拼命擦拭著窗戶，可老天爺就是跟她開著不好笑的玩笑。
直到多年以後，袁野再次踏入那個馬場時，他又在心裡說了千萬遍對不起。
……
詭異的氛圍直到到達目的地羊卓雍措還沒有完全消散。一路奔波，沒有去最出名的納木錯，卻來到了羊湖。
星夜無錯，湖邊宜人美景。湛藍色的湖水撩人心絃，一草一石的散亂彰顯著別具一格的自然態度。
天色漸晚，車隊停下來後幾個大男人就開始忙碌的搭帳篷。幾個女人女孩在一旁無聊的向對方吐露心事，浮躁、愁悶的氣氛也開始消弭於無形，不知是黎明前的黑暗還是就此釋然。
這裡的心曠神怡治療著一些過去的傷疤，每個人都略微開懷。
袁野弄完帳篷後就看著快要落下的夕陽。似乎在這露營一定是個必然的結果，也是一個袁野希望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