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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四,侯府一片喜氣洋洋,房樑上掛滿了紅綢,季芷菡穿著粉紅色嫁衣坐在梳妝檯前,秦姨娘站在她身後替她梳頭,淚眼婆娑。
“菡兒穿嫁衣可真漂亮,只可惜不是紅嫁衣,我這輩子都沒穿過嫁衣,如今你穿了也算如了我的願。”
季芷菡看著鏡中的自己,莞爾一笑。
“姨娘,大喜日子你哭什麼啊,我日後便是太子側妃,你該高興才是。”
“是,是,入了東宮你也小心行事,我知道你有分寸,說多無益,走吧。”
連翹將蓋頭蓋在她頭上,扶她出門,秦姨娘只陪她走到院門便停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哽咽道:“姨娘只能陪你到這了,剩下的路還要你自己走。”
“我曉得,姨娘回去吧。”
是夜,季芷菡端坐在床上,趙煜推開門疾步走來,迫不及待卻又壓抑著內心的喜悅,慢慢掀開她的蓋頭,蓋頭下的女人眉眼溫柔,朱唇微啟,眼角微紅,柔情似水地看著他。
“煜郎……”
趙煜回過神來,伸出手覆在她的唇上細細摩挲,呢喃道:“今日的你真美。”
聞言季芷菡害羞地微微轉頭,“煜郎,合翕酒。”
趙煜不捨地放開手,走至桌邊斟了兩杯酒,坐在床邊與她對飲。
紅燭帳暖,春宵一夜 。
次日清晨。
季芷菡悠悠轉醒,身旁早已空空如也,她意識到睡過了頭,忙喊來連翹。
“現在幾時了。”
“辰時,殿下囑咐奴婢們別吵醒娘娘,你可繼續睡著。”
連翹一臉笑意,“殿下對娘娘真好。”
季芷菡正笑著,門外走進一個嬤嬤,見她衣衫不整,頭髮凌亂的樣子,瞬間垮下臉來。
“側妃這時候才起,可真是沒規矩,相比季大小姐當真是差遠了,側妃還不梳裝打扮嗎,莫不是要老奴清不成,皇后娘娘可還等著呢。”
季芷菡看著眼前的嬤嬤多少有些害怕,她是側妃本不用進宮拜見,可皇后派人召見性質就不一樣了,多半是要習難的。
“嬤嬤可知皇后娘娘召見我所為何事?”她小心翼翼地問那嬤嬤,忙起身喊連翹替自己梳收。
“老奴不知,側妃快些便是,晚了娘娘可是要責罰的。”
鳳儀宮
皇后看著跪在殿中央的季芷菡,怒火湧上心頭,一言不發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心裡頓時一陣鄙夷。
煜兒就看上這麼個人,本宮當是什麼美人,渾身透著股小家子氣,庶女果然就是庶女,上不得檯面。
季芷菡嚇得身體微微顫抖,額間不停往外冒著虛汗,低著頭不敢發出任何聲響。
明眸皓齒,容貌尚可,見到本宮畏畏縮縮,一點也不大方得體,到底是庶女比不得書予知禮,皇后輕哼一聲,對季芷菡萬般不滿,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姿色平平,倒是有一身好本事,別以為成了側起就萬事大吉,往後煜兒娶了正妃,你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切記安分守己,否則本宮有的是法子讓你生不如死。今兒就在門外跪個兩三個時辰,以示警戒。”
季芷菡聽話地跪在門外,說是兩三個時辰,可她卻實打實地跪了四個時辰。
趙煜下朝後得知訊息,著急忙慌地趕到鳳儀宮卻被攔在殿外,急得不停踱步。直到季芷菡昏倒在地上,皇后才讓他進來將人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