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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長澤停在青石臺階的盡頭。
“不對啊,前方沒有路了。”靈俞道。
李長澤深呼口氣,道:“靈墓這個地方兇險萬分,是能輕易讓你進去的嗎?”
靈俞道:“所以呢,接下來怎麼辦。”
“我也不知道。”李長澤四下張望一陣,立於一旁的那個雕塑著實惹眼,李長澤蹲在那座雕塑旁,仔細打量著它。
“你在看什麼?”靈俞道。
李長澤越看越感覺對勁,這座雕塑不像是這裡的東西,換句話來說,李長澤覺得它不應該屬於這裡。
難道這座雕塑暗藏著什麼玄機?它是否同這靈墓有關?
李長澤這樣想著,他抬手想要摸摸這座雕塑身上是不是有什麼隱藏的按鈕之類的,。
只是他手還沒觸到那座雕像就被靈俞打掉了。
李長澤皺著眉頭去看靈俞,不懂他這是幾個意思。
靈俞沒去看李長澤,他的目光正透過李長澤,深深凝視著那座腓腓雕像,臉上沒什麼表情,他淡淡道:“不要亂碰,小心有危險。”
李長澤道:“能有什麼危險?”
靈俞道:“你最好別碰。”
李長澤覺得靈俞有點奇怪,但還是沒再多想。
“那我們怎麼辦。”李長澤嘀咕一句。
靈俞指著一旁的密密實實的叢林灌木,他道:“它好像要開了。”
李長澤站起來,望了一眼,入眼仍舊是那些叢林灌木,他疑惑道:“哪裡開了?”
靈俞道:“我剛看到這木頭了一下。”
李長澤道:“你看錯了。”
“沒有。”靈俞說著,在雕像前蹲下,然後低聲說了句什麼。
靈俞那句話散在風中,李長澤沒聽清,他也聽不懂。
隨後,他就隱約聽到身後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李長澤回頭望去,看到那密密實實的叢林緩緩矮了下來。
靈俞站起來,道:“走吧。”
走進靈墓前,李長澤轉頭再望了一眼那座全身上下充溢著神秘氣息的雕像。
李長澤覺得自己好像出現了幻覺,他恍惚間看到那立於滿地白花之中的雕像,它的眼角邊好像泛著一滴水珠。
靈俞道:“別看了。”
李長澤這才回頭來,他問靈俞:“你剛才對著它說了什麼?”
靈俞道:“是我小時候跟著族人學的一些巫語,沒想到真的有用。”
這是李長澤第一次聽到靈俞提起他的族人,難免有些好奇。
於是他多問了幾句,“你的族人是哪族人?是都居於青燈城嗎?”
靈俞走在前面,下一步就將要踏進靈墓之中了,他忽然停頓了幾秒。
靈俞背對著李長澤,他看不清他是何神情,只聽見靈俞沒什麼情緒的聲音,“我的族人是一支不出名的小族,說了你也不知道。”
“他們現在的確仍然居於青燈城。”
說完,靈俞一腳踏進了靈墓之中,他略顯黯淡的背影一瞬就消失在了李長澤眼前。
李長澤低聲嗯了一句,隨即也一同進去了。
一陣涼風颳過,帶起一片梨花雨。
日子不知道到過了多久,只知道梨花伴月中那些梨花依舊燦爛,風一吹,就落了一場漫天大雪。
這場雪,紛紛揚揚,落了半生。
林汐站在那滿天梨花雨中,伸出冰涼的手指,一瓣潔白的梨花在他手心。
他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是,一醒來,就在梨花伴月中了。
今日,靈俞和李長澤下伴月峰去別的山頭為承桑尋藥材去了。
林汐獨自坐在小屋內守著承桑,他也不知道承桑怎麼搞成這樣子的。
問李長澤和靈俞他們也不知道。
屋內跳躍的燭火閃著微弱的暖光,林汐坐在桌案邊,像往常一樣守著承桑,他實在有些困了,迷糊間,他撐著頭眯了一會兒眼睛。
等他再次睜開眼時,猛然對上一雙清明的眼眸。
承桑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來了。
林汐立馬撲向床邊,他的聲音帶著哽咽,“你什麼時候醒的,怎麼不叫我?”
承桑淺淡一笑,溫聲道:“沒醒多久,看你睡的香,就沒叫你。”
深秋的冷風從大敞開的窗戶間猛然灌了進來,承桑冷得發顫,他抬起沉重的手臂,擋了一下風。
林汐連忙起身,關上了窗。
屋內很寂靜,這裡只有他們兩人。
此時他心緒複雜萬千。究竟是酸楚,痛心,還是喜歡,他搞不清楚,可能這些都有吧,它們一齊混雜在一起。壓得他從心尖到骨髓都泛著酸澀。
四顧無言,承桑看到林汐好好的在他眼前,心裡瘋狂填滿了血肉。
他又對著林汐淺淺笑了一下。
他越笑,林汐卻反而越想哭。
“你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承桑歪歪頭,有些不解,但看到林汐眼淚已然落下,他又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怎麼了?哭什麼?我在這兒呢。”
就是因為你在,他才想哭的啊。
承桑湊近林汐,抱了抱他,手在他肩頭輕輕拍著,像哄小孩子一般
“好了好了,不哭,如果你是為我而哭,我會開心,但又不開心。”
開心是因為你總歸是心裡有我,不開心是因為我見不得你傷心難過。
那些年的日子,無論多麼難熬,林汐也終究是眼睛也不眨一下地受過來了。那時他覺得真沒什麼大不了的。
而今,對於一個人為他如此付出,他就是覺得心裡很酸,就是想哭。
於是他便真的就這樣抱著他哭了好一陣子。
林汐第一次這樣抱著一個人放肆哭泣。他忽然覺得,這樣子心裡確實好受多了,體溫是熱的,心也是熱的。
清輝的月光透過窗紙,灑在兩人身上。
林汐兀自起身,走向那融融月光之中。
月光倒映著他清矍的身影。
他只覺得此時此刻,他的胸腔彷彿要炸開一般。
無數言語哽咽在喉,最後,他只道了一句。
“今晚月色真美。”
“梨花伴月那些年,你一個人是如何過來的。”承桑不知何時起身,兩人一同站在窗邊。
幾瓣梨花悠然落在他頭髮上。
林汐伸手為他捻去,輕柔得如清風拂山崗。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過來的,但現在,我有了你……”林汐望著承桑,眉眼柔得都快要溢位水來,他頓了頓,繼續道:“以後的路,不管好壞,我都想同你一起走。”
他忽然很想吻他。
“我想永遠和你在一起。”
他眉眼有一半被隱沒在黑暗中,他們距離隔的很近,承桑微微往前一步,就緊緊擁住了他,抱得嚴絲密合。他一偏頭,吻了他。
唇齒交纏,倆人氣息相互交織,直到吻得他呼吸都有些困難的時候他才放開他。
承桑被他弄得意亂情迷,整個身體都有點輕飄飄的。
他探出半隻舌頭,林汐卻忽然往後退了一步,離開他軟軟的唇瓣。
林汐抬頭問承桑:“說實話,你到底去了哪兒?”
其實,他心裡都知道,但他只想讓承桑自己說出來。
既然彼此喜歡,就要坦誠相待,林汐不想他為自己付出如此多,卻什麼都不告訴自己。
承桑笑得輕描淡寫,林汐一定知道點什麼,但他要親口聽到自己說出來。那他便如了他的願,“去熔岩煉獄裡找到了幽冥草。”
“下次別這樣了。”林汐半邊臉埋在陰影中,聲線隱隱顫抖。
“也沒下次了,不是麼?”道完,承桑一把攬住林汐,而後用力吻進他的唇中。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吻著吻著倆人就滾到床上去了。
承桑滾燙的氣息噴灑在脖頸間,林汐被他壓著,他感知到承桑某處地方明顯不對勁。
林汐問道:“你不會想幹些什麼吧?”
“可以嗎?”承桑聲音低沉得嚇人。
林汐沒回答他,只是一把撕爛了對方的衣服。
月光變得繾綣起來,梨花紛紛揚揚,屋內是一派雲尤雨殢。
林汐胸口靠近心臟的地方有一處明顯的裂痕。
那時刨心的時候留下的。可能永遠也不能消除。
他低頭,舔了舔他胸口這處傷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