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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
州衙後院,燈火通明。
期間,陸平川來喊幾次,秦仲愷渾然不知,他學《梯雲縱》入迷了。
直到玉兔來到,他才停止練習。
“秦大哥,後天就是除夕夜,咱們晚上去逛街如何?”
“好。”
秦仲愷洗漱完後,換上普通的衣裳。
趁著宵禁之前,他帶著玉兔逛逛夜市。
石屏州繁華地段,一直以來都有不少商人駐店。
各街道兩邊,小販也在賣力吆喝。
“糖葫蘆,又酸又甜正宗糖葫蘆。”
“賣燈籠,十文錢一個燈籠,隨便挑隨便選。”
“賣大公雞,祝賀大家辛酉年生意興隆,財源廣進。”
後天就是1441年,正統六年,辛酉年(雞年)。
所以夜市賣雞的很多,就連紅燈籠也是坤坤多。
“哇,好可愛的小公雞燈籠。”
玉兔一陣小跑,站在一個攤位上摸著公雞燈籠。
這些手藝人的作品栩栩如生,彷彿就是一個個活物。
“小姐,買一個吧,只要十文錢。”
玉兔左手拎著小公雞燈籠,右手拿著兔子燈籠不放。
她滿眼糾結,不知該買哪一個。
秦仲愷遞上碎銀,“不用挑,你喜歡就買。”
“公子爽快。”小販可開心了,零錢都不用找。
玉兔鼓著臉說道:“我不是沒錢,只是拿著兩個燈籠不方便逛街。”
“嘿嘿,那我拿兔子燈籠,一人一個繼續逛街。”
“哼,算你識相。”
玉兔提著小公雞燈籠,左右搖擺走在前。
對於十五年從不出門的她,此時此刻外面的一切都感到新奇。
街邊的美食小吃,也讓她忍不住咽咽口水。
秦仲愷笑了,“饞兔,想吃什麼就吃什麼,有我在。”
“我要那個像蜘蛛絲一樣的東西,那些小孩舔著吃,應該味道不錯。”
“那是棉花糖。”
棉花糖僅需兩文錢,非常的便宜。
小販周圍一大群孩童,生意火爆。
秦仲愷又買了一串糖人,就是那種以紅糖造成的人形糖塊,既好看又能舔著吃。
玉兔天真的舔舔棉花糖,又舔舔糖人。
那粉紅細嫩的舌尖,讓人不禁浮想翩翩。
“哇,姐姐你好美喲。”
就連孩童也是不停的讚美,圍著玉兔轉圈圈。
“嘿嘿,謝謝你們嘞。”
為了感謝孩子們,玉兔自掏腰包給他們每人一串糖人。
最後,還是秦仲愷拉走玉兔,人群才肯散去。
兩人逛了許久,也沒有走完夜市。
各種商品琳琅滿目,讓人看得眼花繚亂。
路過一家商鋪時,玉兔忽然停下。
眼巴巴盯著裡面的女人們,正在挑選華麗的衣裳。
“走,我幫你挑幾件。”
秦仲愷拉著玉兔進去,五顏六色的綾羅綢緞,棉紗薄衣應有盡有。
年後很快就是春天,所以此處的貴婦皆是挑選比較涼爽的裙子,布料是那種棉花和紗布合織的,穿在身上非常舒適透氣且不傷面板。
唯一的缺點,就是有點露,近距離觀看就能見到藏在內裡的肌膚,讓人血脈僨張。
但比起唐朝的服飾,這點算不了什麼。
只能說是小巫見大巫。
“喲,這位美麗的仙子,請問您是否有看中的衣裳呢?”
女掌櫃見玉兔容顏出眾膚白細膩,小小年紀身材卻是凹凸有致,衣著打扮也是相當華貴,想來必是富家千金小姐,頓時無比熱情的介紹商品。
“仙子請看,這件衣服是從車裡宣慰司運過來的,手藝精湛,柔軟親膚,保證您穿上都不肯脫下來了。”
“還有這件,是木邦宣慰司帶來的新貨,顏色偏重,穿在您身上,顯得更加貴氣迷人。”
玉兔很滿意,因為她摸著這兩套衣服,正如掌櫃所言,布料皆是上上等貨。
最重要的是,兩套衣服的設計和傣族服飾差不多,她習慣穿著家鄉的那種服飾。
有一種熟悉感和歸屬感。
“掌櫃的,這兩套什麼價?”
“不多,也就一百兩。”
玉兔嚇得一跳,心想阿孃織的衣裳,也不過五兩成本。
這一比較,整整相差了十倍的價格。
玉兔依依不捨的放下,正準備離開。
“慢著!”
這時,旁邊的一個男子,大約三十歲,穿著名貴的衣服,十指上全是珠寶戒指。
臉色有種不健康的白,腳步輕浮搖晃,面部瘦且眼睛深凹,一看就是縱慾過度之人。
“仙子,請允許我自行介紹。家父張三河,乃是阿迷州的首富。”
“本人張富貴,而立之年,忝為阿迷州州判。”
張富貴一副謙遜有禮的樣子,實則一直在炫耀自已的身份。
若是一般女子,面對有錢有勢又年輕的張富貴,還真的招架不住。
“哇,這位就是阿迷州首富的獨子嗎?真帥!”
俗人才不管張富貴帥不帥,只看見他十指上的珠寶戒指價值不菲。
張富貴對那女人的尖叫聲很滿意,大手一揮說道:“你隨便挑幾件,本公子送你了!”
他這一招,讓周圍其餘的女人也跟著起鬨讚美。
但張富貴卻不看她們,只盯著玉兔一個人。
“小仙女,你想要什麼儘管說,今晚全場由本公子結賬!”
玉兔本想拒絕,但秦仲愷卻伸手拍拍她,笑道:“既然張公子大方厚贈,兔子你就隨幾件吧。”
“你誰呀?”
見有人如此親熱接觸玉兔,張富貴很不爽,掀起袖子就要開幹。
“我是她大哥。”
秦仲愷心想沒錯呀,玉兔一口一個秦大哥的叫。
張富貴愣呆了,又慌忙捋直衣袖,主動伸手握禮。
“原來是她哥呀,差點就誤會了。”
“可惜這裡僅有女人的衣服,不然本公子也送你幾件。”
一聽是玉兔的大哥,張富貴立馬變臉。
只要不是情敵,一切好說話。
玉兔支支吾吾的反應不過來,秦仲愷又朝著使眼色點頭。
玉兔這才明白,於是選了三套她看中的衣服。
當然,鞋子也少不了,掌櫃的使勁推銷。
反正有張富貴在,她不怕玉兔付不起錢。
張富貴爽快的付錢了。
秦仲愷主動接過幾個精緻的包裝盒,“我來拿!”
“小仙女,你大哥是個好人,真不錯!”
張富貴暗自誇獎秦仲愷懂事,陪女人逛街主動拎東西,是個好男人。
眼看“兄妹”收下禮物,張富貴又發出邀請:
“二位,本公子聽說醉仙居的美食不錯,不如一起去嚐嚐如何?”
來了。
狐狸露出尾巴了。
秦仲愷想笑,一會兒讓你裝,玩不死你。
“好,我們陪張公子喝酒去。”
張富貴哈哈大笑,猛拍秦仲愷的肩膀誇道:“好兄弟,好大哥,今晚我們不醉不歸!”
“走走走,醉仙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