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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有錢人的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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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北,小鎮。

深秋的風帶著寒意,吹動街道上的落葉飛舞。

花花揹著包,孤單地走在通往車站的街道上。

臉頰瘦了一圈,眼神清冷。

街道邊,不斷有人指指點點。

自從那天晚上事情過後,花花成了小鎮的名人。

當然,是聲名狼藉。

李崇明被王朗砸破了腦袋,在醫院昏迷了幾天,醒來第一件事就把花花定位賣銀,掛牌遊街。

那個保守的年代,女人聲名很重要。

花花成了人人鄙視的破鞋。

小理髮店是開不下去了。

車站門口,小翠脆生生站立著,臉頰也瘦了一圈,眼睛顯得更大,辮子更長。

“真的要走?”小翠看著花花,輕聲問。

“這裡還有我容身地方嗎?”花花看了一眼街道,苦笑了一下,接著目光一閃,狠狠說道:“姑奶奶遲早會回來的,狗日的姓李的給我等著。”

小翠也苦笑了一下,花花的心情她瞭解,那晚要不是家裡人把自已接走,自已這輩子也毀了。

“你打算去找王朗和秦宇嗎?”

小翠很自然地想起那一對難兄難弟,倉皇離開,不知道怎麼樣了。

“到哪去找,天大地大,就當他死了。”

花花哼了一聲,說不出什麼情緒。

小翠還想說什麼,忽然一陣嘔心,趴在旁邊的欄杆上,彎腰乾嘔起來。

“你……”花花瞪大眼。

“有了 ”

小翠直起腰,輕聲回答。

“狗日的王朗,一下子就中了。”

花花差點跳起來,滿臉不可思議。

~~~~~~~~~~~

王朗眼前一片漆黑,浪濤聲還在腦中繼續,身上卻不再感覺寒冷,被寒冷凍結的思緒開始活動起來。

第一個想到的是陳曉玲,下意識用力收縮一下胳膊,懷中空空的,什麼也沒有,耳邊傳來一個溫柔的聲音:“別動,點滴呢,小心點。”

緩緩睜開眼,四周一片潔白,牆壁,天花板,包括身上蓋的被褥,空氣中充滿著刺鼻的消毒水味。

床頭高掛著一個透明的生理鹽水瓶,藥水順著皮條緩緩下滴。

一位護士正溫和地笑著,粉紅色的服裝看起來很溫暖,圓臉大眼流露著天真。一邊檢查王朗手臂上的針頭一邊說著:“你醒啦,已經睡了兩天了,張院長說你疲勞過度加上風寒,還要恢復幾天。”

“兩天?”王朗吃了一驚:“陳曉玲怎麼樣了?”

“陳姑娘沒事,上午還在這裡的,你迷迷糊糊但沒有什麼危險,她回船上了。”

護士笑得很柔和,並不是職業的那種,似乎是天生:“你現在可出名了,為了救陳曉玲,死死抱著燈塔的杆幾個小時,人都僵硬了,是什麼信念讓你在那種情況下還不放手。”

“是……”王朗一時不知如何回答,當時完全是本能,除了緊緊摟住陳曉玲還能怎麼辦,想起當時的情形,心有餘悸,現在一切安好,一顆心徹底放了下來,一陣疲倦忽然襲來,王朗打了個哈欠:“我有點累,再睡一會。”

“睡吧,有事叫我,我叫夏迤邐。”護士微笑著,臉上露出兩個可愛的小酒窩,王朗覺得很美,然後就閉上眼昏睡。

再次醒來王朗並不知道自已睡了多久,只是覺得這次睡得很舒服,腦袋的暈沉已經消失,身體也感覺不到疲倦,他不想張開眼,自從離開學校,這是自已睡得最甜美最舒服的一次,有點留戀這種感覺。

“萍萍,過來。”房間裡響起秦宇的聲音,王朗用力回憶著萍萍是誰,應該是包子鋪老闆的女兒平小萍,萍萍這樣肉麻的稱呼也只有秦宇說得那麼自然。

“秦宇,別動,別人看見。”一個微弱的聲音帶著嬌羞,緊接著是悉悉索索的聲響,兩個人在拉拉扯扯。

“沒事,現在是下班時間,沒有人來。”秦宇說得有點恬不知恥,然後就是一個女孩的低聲驚叫 伴隨床板響動的輕微吱嘎聲王朗按耐不住好奇,微微張開眼。

病房裡有兩張床,旁邊一張沒有病人,秦宇正摟著平小萍坐在床上,嘴貼著平小萍的臉頰輕聲細語,平小萍頭微微垂著,臉頰緋紅,雙手抓著床單揉動著,顯得很慌亂。

秦宇盯著平小萍的臉頰,就像老虎盯著一隻綿羊,笑得很邪,王朗不得不佩服秦宇的本事,不知不覺之間就把平小萍抓到手,可是,在自已的病房裡搞曖昧未免有點過分吧。

秦宇的為人王朗知道,自已躺在床上秦宇搞點小曖昧可以容忍。

但秦宇一向得寸進尺,漸漸玩得有點過火,平小萍紅著臉反抗。

剛剛睡醒就面對活色生香的一幕,王朗感到心中一陣燥熱,身體不由自主動了動。

平小萍精神正緊張,聽到細微的動靜,微微扭轉腦袋,四目相對,她猛然推開秦宇,慌慌張張拉開門跑了出去。

“你真不夠意思,不會遲一點醒啊,閉著眼裝睡也行。”秦宇坐在旁邊的病床上,氣鼓鼓瞪著王朗。

“你才不算東西,我躺在病床上你還有心思勾搭女人,什麼狗屁哥們。”王朗氣惱地抓起枕頭砸向秦宇。秦宇伸手接住枕頭,笑著說道:“你小子只是虛脫,死不了,我總不能就乾坐著吧,剛好平小萍和柳蘇敏來看你,順便聊聊天。”

“你那也叫順便。”王朗想起剛才的一幕,撇了撇嘴:“你小子恐怕已經把花花拋到九霄雲外了吧,有沒有良心。”

提到花花,秦宇一下子跳起來,情緒激動:“你別提花花,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水上警察把你和陳曉玲救起來時,你們兩緊緊摟著,好不容易才把你的爪子分開。”

“我那是在救人,你懂什麼。”王朗翻身坐起來,大聲辯駁。

“吆,吆。還來精神了。”秦宇在房間內轉了一圈,揮動手臂:“你自已說,怎麼那麼巧風浪把你們一起捲進江裡,還抱在一起,你們半夜三更到船板上幹什麼,你不會告訴我是欣賞夜景吧。”

“我們沒你想得那麼骯髒。”王朗和秦宇鬥嘴習慣了,脫口而出。

秦宇靠近王朗,呵呵笑了兩聲,有點賤:“男人嗎,可以理解。”

“理解個屁。別把我和你混為一談。”王朗抬手在秦宇肩膀上捶了一拳。

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兩個人立即住口。門被推開,陳曉玲走進來,把手裡提著的方便袋放在床頭的櫃子上,一邊拿出保溫壺一邊說道:“剛才聽見你們兩在叫嚷,說什麼呢?”

“說女人。”秦宇咧嘴笑了笑,陳曉玲微微一愣,旋即笑起來:“你以為誰都像你,張口就是女人,王朗不是那種人。”

“怎麼誰都不信任我。”秦宇搖了搖頭,探頭看看陳曉玲開啟的保溫壺,咂了咂:“烏骨雞燉甲魚,陳小老闆手藝不錯,好香,給我來點。”

“滾。”陳曉玲嬌嗔地瞪了秦宇一眼:“別在我面前獻殷勤,我不是平小萍,餓了到她家吃包子去。”

“好,我走,我走。”秦宇笑得意味深長,一邊向外走一邊說著:“我在這就是個大燈泡,礙事囉。”

“你再胡說八道小心我扣你工資。”陳曉玲衝著房門喊了一句,秦宇已經關上了門離開,不知聽沒聽到。

烏骨雞和甲魚一起燉的湯滋味確實鮮美,還沒有喝一股清香就讓飢腸轆轆的王朗按耐不住了,伸手端起床頭的保溫壺,湊到嘴邊,沒有喝卻被陳曉玲奪了下來:“慢點,小心嗆著,你好久沒吃飯了,醫生說吃不要太猛。”

“我慢慢吃,慢慢吃。”王朗覺得自已就像個餓死鬼,眼睛不由自主地跟著陳曉玲手中的保溫壺移動。

“沒人和你搶。”陳曉玲撲哧一聲笑起來,臉上的溫柔如春花綻放,清麗中帶著幾絲嫵媚,分外迷人。

可惜王朗沒有心情欣賞,飽暖生淫意,那也必須要先飽,餓了兩天,一頭豬都能吞下去,他拍了拍床沿:“快點,遞過來。”

“你先坐好,我餵你。”陳曉玲把一床棉被墊在王朗的身後,一手拿著保溫壺一手拿著一個勺子,湊近王朗嘴邊。

“這樣,不好吧。”王朗感覺有點彆扭,自已又不是殘疾,身體現在很健康,讓一個女孩子喂未免有點難為情。

‘“有什麼不好的,你救了我的命,我還沒有感激你呢。”陳曉玲抿嘴笑了笑,接著說道:“就這一次讓我表現一下,等會我要回船上,幾天沒開工,沙子都快完了。”

“我也和你一起回去。”王朗欠了欠身子。

“不用,你再休息幾天。”陳曉玲搖了搖頭,眉頭皺了一下:“也用不了多少沙子,那個高坡和我們簽了合同,這兩天忽然對我們挑三揀四的了。”

“為什麼?”王朗揚了揚臉,看著陳曉玲,沙子都是從江上一起打出來的,沒有質量區別。

“他約我喝酒,天天到江邊纏著我,我這兩天跑醫院就沒有理他。”陳曉玲柳眉蹙了蹙,旋即舒展:“不理他,來,吃東西。”

湯味醇厚清香,喝一口全身舒暢,又有美女伺候,王朗感覺人生的最大幸福不過如此。看著陳曉玲清秀的臉頰和嘴角淡淡羞澀的微笑,這個情形似曾相識。

在老家的縣城,那次花燈會上自已拼命護住小翠而受傷,在醫院也是這樣的情形,不過小翠喂自已的不是烏骨雞甲魚湯,而是老母雞湯。

想到小翠,王朗忽然莫名地心慌了一下。

富華旅館。

小鎮唯一一家高檔一點地方,剛建不久。

三零一號房。

夏秋墨微微閉著眼,端坐在沙發上,精緻的臉頰帶著一點陶醉。

高坡站在她身後,一邊輕輕揉著她的肩膀,一邊輕聲彙報開發區建築的進展。

“高經理。”夏秋墨忽然打斷高坡的話:“那個小丫頭的事怎麼樣了,我可聽說你還沒得手,怎麼,我的高經理就這麼無能。”

“正在抓緊,要不了幾天她就乖乖上我的床。”高坡臉上露出一種猙獰笑容:“想到她,我的病似乎好了點,一定要在她身上大展雄風。”

“那就好,最近我也閒著,幫你加把勁。”

夏秋墨嘴角露出惡作劇的笑,有點邪魅。

陳曉玲是個優秀的姑娘。

高坡是個花心好色的傢伙。

可那又怎麼樣。

夏秋墨喜歡看高坡毀了陳曉玲,一種破壞的刺激。

她不相信也不允許這世上存在好女人。

有錢人的樂趣,豈是那些窮人能夠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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