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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六這天,路之珩把母親送到機場,聽她交待了幾句才離開。
他直接回了自己的住處。
三個星期沒回來,他只覺得這房子看起來哪哪都陌生了不少。
桌上有一件快遞,是家政人員拿回來的。
他看了一眼,是從澳大利亞寄過來的,寄件人是Alice。
拆開之後,裡面是一個紅色的禮盒,是華人辦喜宴時會用到的那種正紅,上面繫了一根金色的絲帶,非常傳統的配色。
開啟禮盒裡裝了三個信封,一個是正紅摺疊的外頁邊角印著燙金的“喜”字,腰封一龍一鳳,端的是龍鳳呈祥。
這很明顯是一張婚禮請柬。
另一個信封裡是機票。
最後一個是Alice寫的一封信。
大致意思是:親愛的Lu,我要結婚了!你一定要來參加我的婚禮,我給你和夏洛克安排了風景最好的一套別墅,你們可以提前過來玩幾天!
路之珩看著這從裡到外都散發著中式風格的婚禮請柬,又看了看準新郎官的名字。
木和。
他有些疑惑,Alice的未婚夫是位華人嗎?
實不相瞞,路之珩還沒見過他。
只記得Alice提過幾次要把他介紹給他們認識,夏洛克他們幾人確實見過。
不巧,那時候路之珩回國了,沒見到。
可從Alice發的照片也不太能看得出來亞裔特徵,難道是個中式傳統文化愛好者?
算了,等見了面就知道了。
路之珩把請柬收好,先給夏洛克發了訊息,等了許久都沒人回覆。
他習以為常,夏洛克最近很忙,可能還在處理工作。
他窩在沙發上,前些日子忙著論文和答辯沒啥感覺,現在一閒下來就發現自己無事可做。
也不是。
他還有個學生等著指導呢。
我相信有光:[沈哥,你現在在家嗎?
我相信有光:[我能過去找你嗎?]
Shen:[在的,你可以直接來畫室找我。]
*
路之珩伸手敲門的時候,沈雋正要從畫室出來,兩人險些撞上。
他倆一起開口:“抱歉。”
路之珩抬頭就見沈雋額前劉海向後撩起,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素來溫潤的眉眼也顯出幾分攻擊性。
偶有幾撮不聽話頭髮的散落在眉尾,有種凌亂的美。
他的手上五彩斑斕,米白色的工裝褲上也染了或新或舊的顏料痕跡。
路之珩莫名有種開發了人物新屬性的感覺。
沈雋見他一錯不錯的盯著自己,解釋了一下這身裝束,“你給我發資訊之前剛好來了靈感。”
“哦,”路之珩收回目光,“那沈老師不打算給你的學生展示一下新作嗎?”
雖是這麼說,他還是往後退了兩步,讓沈雋出來。
“還沒畫完,”沈雋賣了個關子,“等我把細節補完之後再給你看。”
“我很期待。”
“我去換身衣服,你先去客廳坐一會兒?”
“好。”
路之珩下樓就被桌上的一個東西吸引了注意力。
剛才進來就直接上二樓了,都沒看到桌上還放著一個禮盒。
紅色的包裝,金色的絲帶。
好巧。
他來之前剛拆了一個一模一樣的。
沈雋很快就換身衣服下來了。
“沈哥,冒昧問一句,”路之珩指著那個禮盒,“這裡面裝的是什麼?”
“請柬,我一個朋友要結婚了。”
沈雋說著,開啟盒子把請柬拿了出來。
路之珩看見了眼熟的請柬,笑了一聲,“看來這對新人的名字也是叫Alice跟木和。”
早在他問第一句的時候,沈雋就猜到可能的原因了。
路之珩向來有分寸,不會好奇別人的隱私。
在聽到兩人的名字之後,這個猜測就得到了證實。
他很早之前就見過Alice了,也知道Alice和夏洛克他們幾人關係不錯。
雖然那會兒路之珩還不曾來這裡留學,但上次見他和夏洛克的相處,Alice會邀請他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沈雋得出一個讓他很高興的結論,“看來我們要一起去參加婚禮了。”
“是啊,真巧。”
兩人往琴房走,路之珩落後半步,斟酌著措辭:“沈哥,聽我爸媽說,你來參加我的成年禮了?”
怎麼忽然說起這個?
話題跳轉的有點快,沈雋一時間沒跟上他的腦回路。
“是,怎麼了?”
“沒怎麼,就是他們說我喝醉了,抓住你不放,煩人得很。”
他這麼一說,沈雋又想起了當時的場景,路小少爺扯著他的袖子嚷嚷著“我記住了,不會忘的”。
沈雋笑了笑,“沒有,是叔叔阿姨太客氣了。”
你不煩人,很可愛。
沈雋開啟門,請他進來。
“是這樣嗎?”路之珩話鋒一轉,“可我不記得,也從來沒聽你提起過。”
他問出了最在意的問題:“所以,我那天是做了什麼冒犯到你的事情嗎?”
才讓你對此絕口不提。
“當然不是。”
沈雋沒想到他的重點在這,這誤會可是有點深啊。
“我是在花園裡遇到你的,你當時喝醉了坐在地上,我怕你生病,就把你扶起來送了回去。”
“時隔多年,我怕貿然提起這件事會讓你尷尬,再加上你也不記得了,所以就沒有說。”
路之珩:“這樣啊。”
那顆名為“擔心自己幹了什麼事情惹得沈雋不高興”的大石頭落了地,他忍不住嘴角上揚。
“不過,”沈雋不知想到了什麼,眉眼微垂,“確實有一件事讓我很傷心。”
嗯?
路之珩警覺地豎起了耳朵。
“你當時還不認識我,問我是誰,我把我的名字告訴你了。”
“你還說一定會記得我,還不是轉頭就忘。”
“路老師,你打算怎麼挽救一下我的心傷啊。”
沈雋半真半假的開著玩笑,分寸拿捏得極好。
路小少爺可以把這當成調侃一笑而過,也能順勢而下給沈雋“補償”,選擇權都在他手上。
路之珩可不記得還有這麼一出,沈雋這話倒是提醒了他。
他不由得想起了上次喝醉的時候,好像沈雋特意問了他一句“我是誰”。
雖然記不太清了,但他總覺得,實際情況好像不只沈雋說的那麼簡單。
不知是心虛還是什麼別的心理,他試探著說,“那沈哥……想要我怎麼挽救?”
路之珩都沒意識到自己逐漸被他帶偏了,明明是他先來“質問”沈雋的,現在卻變成了沈雋跟他討要補償。
“從今天開始,直到下週我們去參加婚禮之前,你都來陪我吃晚飯,怎麼樣?”
路之珩:???
你這是個什麼要求?
這是補償你還是獎勵我?
沈雋卻說上次兩人一起用餐很愉快,路之珩住院那兩週他也天天去醫院陪著,以至於後來這一個多星期他覺得一個人吃飯是真的很無趣。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啊路老師,你得負責才行。”
吃飯是假,找機會和他多相處才是真正目的。
他正愁找個什麼理由把人“騙”過來呢。
打個瞌睡就有人送枕頭。
不好好利用一下這個機會都對不起月老給他牽的紅線。
路之珩勉強信了他這番歪理邪說,“如果沈哥不嫌我打擾的話。”
“怎麼會。”
沈·八百個心眼兒·雋為自己謀到了福利,眸中笑意深深,險些藏不住身後亂晃的狐狸尾巴。
“那你把想吃的菜告訴阿姨,以後就讓她準備了。”
路之珩已經被他繞迷了,完全沒考慮到這裡面存在一條悖論。
他當然可以陪沈雋吃一個星期的晚飯,那一個星期之後呢?
不照樣要“由奢入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