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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雋偶爾會在週末帶著路之珩去見他的朋友,公開情侶關係,順帶讓他了解一下自已的社交圈。
他的工作和生活的界限分得很清楚,私人社交賬號裡的聯絡人都是熟絡的朋友,但比起在網路上宣佈戀愛訊息,沈雋還是更想在現實生活中把路之珩介紹給他們。
路之珩對此接受良好,他覺得談戀愛是兩個人的事,身邊關係親近的人知道就夠了,沒必要跟頒佈聖旨一樣昭告天下。
見面的時候,他發現沈雋好像每次都會說一句:“這是我的戀人。”
神色溫柔而鄭重,語調微揚,還帶著一點不易察覺的驕傲。
路之珩聽著,忍不住嘴角上翹。
沈雋的朋友跟他一樣,出挑的容貌與風趣的靈魂兼具,儘管性格迥異,但都是很值得結交的人,和他們相處十分愉快。
至於沈伯父和陳夫人那邊,他們沒有專門明說,也沒刻意裝不熟瞞著,就跟平常一樣自然相處。
直到某次出門前,沈雋先去開車,他落後一步被陳夫人叫住:“珩珩,如果阿雋欺負你的話,你就來找伯母,我和你一起教訓他。”
路之珩一怔,見她眸中笑意溫軟,便明白了她是何意。他彎腰給了這位和藹親切的長輩一個擁抱,“好,謝謝伯母。”
回到家後聽他說了這件事,沈雋彎唇一笑,把手機遞給路之珩,讓他看聊天記錄。
是母親發來的訊息,她叮囑沈雋,你們在一起之後你要好好對人家,如果他願意的話,你可以挑個合適的時間帶人來家裡來玩,我和你爸很期待見到他。
路之珩垂在身側的手指不自覺蜷了蜷,沈雋扣住他的手,安撫道:“別緊張,他們還在實驗室裡做研究,可能得小半年之後才能回家。”
時間還早,不著急。
他的指腹輕輕摩挲著路之珩的手背,一下又一下,“跟伯父伯母一樣,我爸媽也是很隨和的人,他們都會很喜歡你。”
不僅僅是因為我喜歡你,而是你本身就足夠好,即使沒有我,也不會影響他們對你的欣賞。
沈雋連退路都幫他想好了,“如果你覺得太早的話,我們也可以晚些時候,等你準備好了再去見他們。”
“所以別擔心。”
“我為什麼要緊張,”路之珩伸手戳了戳他,“沈哥不如擔心一下你自已?”
“嗯?”
“若是叔叔阿姨更喜歡我,”他揚了揚眉梢,笑得散漫又囂張,“你就真的要失寵了。”
琥珀色的眼瞳清亮剔透,眼尾上挑,像只恃寵而驕的貓,尾尖高高翹起,優雅而驕傲。
沈雋愛極了他這副張揚的模樣,在他眉心落下一吻,不緊不慢道:“我有小皇帝的專寵就夠了。”
*
兩人同居沒幾天,路之珩接到了一個電話,是在那封回信寄出去之後,林之瑾打來的。
“小寶最近過得好嗎?”
“我還不錯,你就不一定了,”他看了一眼鐘錶,“國內現在可是凌晨,你怎麼會在這個時間給我打電話,美容覺不睡了?”
她嘆了一口氣,歉疚道:“是姐姐不好,一直都沒注意到。”
前幾天路夫人接了個電話就把自已關在琴房關了一天,出來的時候眼睛都是紅腫的,後來收到這封回信,又哭又笑。
林之瑾心驚膽戰的在一旁守著她,聽路總大概解釋了前因後果,沉默良久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憋悶得睡不著覺。
“別這麼說,”路之珩沒讓她背黑鍋,“不是你的錯。”
林之瑾也沒比他大幾歲,又對樂理不感興趣,他和路夫人在琴房練琴的時候,也不會有人進來打擾。
再加上路之珩從未在家裡說過這件事情,她不知情很正常。這是他自已的問題,不會胡亂遷怒。
“那你,”她小心翼翼地發問,“那你…今年春節還回家嗎?”
“不然呢,”路之珩跟她開玩笑,“該回家的都回家了,我一個人留在空巢裡喝西北風嗎?”
“那就好那就好。”
“對了,我談戀愛了。”這個話題沒什麼好聊的,路之珩把她的注意力轉移走了。
果然,電話那頭的聲調高了半個度,林之瑾驚訝道:“你跟你那個明戀物件在一起了?”
“嗯。”
“小寶,”她的聲線突然嚴肅了起來,“你跟他在一起開心嗎?”
路之珩不自覺就帶了笑意,“當然。”
“那我祝福你們,”林之瑾稍稍放心了些,“我現在能知道他是誰了嗎?”
“不能。”他拒絕的相當乾脆。
“…………”
林小姐十分無語,不由得真誠發問:“你到底是談了個咱倆高攀不上的皇親國戚,還是個不可見人的通緝犯?”
“把你腦袋裡亂七八糟的小說刪一刪,”路之珩可太知道自家姐姐這些奇怪的想法是源自哪裡了,“沒那麼神秘。”
“你實話說吧,”她故作堅強,“沒關係,我承受得住。”
他站在陽臺上看見一輛車駛入庭院,是沈雋下班回來了。
“他是個很好的人,”路之珩笑著朝他招了招手,“我很喜歡他。”
他邊往樓下走邊說:“我要去吃晚飯了,你好好休息,晚安。”
沈雋給他帶回來了一瓶香水,一位調香師朋友根據他對路之珩的第一印象特調的專屬定製款。
路之珩在睡覺前試著噴了一下,沈雋從浴室出來就聞到了。
先是薄荷的清涼撲鼻而來,柑橘的酸澀融在清新冷冽的水生調中緩緩鋪開,溫柔的雪松和琥珀的木質香餘韻悠長。
他評價道:“很適合你。”
路之珩也很喜歡,不等他開口,沈雋又說:“幫你道過謝了。”
“預判很準啊男朋友,”他打了個響指,“再接再厲。”
見他的頭髮還溼著,路之珩問:“要幫你吹頭髮嗎?”
“要的。”
沈雋坐在一旁,顯出幾分小朋友的乖巧。
路之珩發現他的男朋友好像很喜歡這種親暱的小動作,無論是作為主動方還是承受方。
包括但不限於牽手時十指相扣,接吻時在耳後摩挲的指腹,擁抱時手臂攬在腰側,還有現在和熱風一起在髮絲間穿梭的指尖。
吹風機嗡嗡的聲音混合著淺淡的香水餘韻,共同營造著放鬆而親密的、讓人忍不住沉淪的氛圍。
他熟練地幫沈雋吹乾頭髮,髮質比想象中要軟,路之珩揉了兩下,又順手把他的劉海撩了上去。
沈雋不明所以,和他對上視線。
男人烏髮墨瞳,眉眼清俊,抬眸轉目頗具靈韻,言談舉止間自有風骨。
路之珩盯著他看了兩秒,得出結論:“沈哥留長髮應該也很合適。”
沈雋抬手摸了摸後頸處已經蓄起來的髮尾,像是在感受長度。
思忖片刻,他道:“可以留。”
“算了,”隨口一說而已,路之珩沒想到他真會答應,“打理起來太麻煩。”
他聽過林之瑾關於長髮的吐槽,之前蕭聞弦來借住的時候他也見過這人的護髮流程,看著就挺費勁的。
“你喜歡的話,就不麻煩。”
直白而動聽的一句情話,來的猝不及防。
路之珩不禁俯身在他唇角親了一下,被沈雋按著腰跨坐在了他腿上,一手壓著他的後頸越吻越深。
這個姿勢有點危險,擦槍走火是在所難免的。
“休戰。”
開火之前沈雋先鬆了手,眸中情潮翻湧,食指抵在他的唇上,像是一個禁制。
卻是用來鎖住他自已。
路之珩一口咬住他的指節,語字不清的挑釁道:“沈哥,你是不是不行?”
明明只隔著一層薄薄的浴袍布料,下面是什麼動靜他一清二楚,這麼問就是純純撩火。
他還特意往下掃了一眼,動作特別明顯,沈雋想裝看不到都難。
“阿珩,我今年二十六歲,不是十六歲。”
路之珩沒說話,用眼神示意:所以呢?
“所以,”沈雋幽深的眸光在他面上逡巡,從眉目到唇齒,毫釐不落,“已經不是會中激將法的年紀了。”
話音未止,他抽出指尖,再度吻了上去。酸澀清涼的檸檬味襲來,恍惚間路之珩才想起來這是他挑的牙膏。
某些人幼稚的很,嘴上說著不在意,其實吻得比誰都兇,跟之前溫和纏綿的風格簡直判若兩人。他往後撤的時候,路之珩的舌根都是麻的。
沈雋拂去他嘴角的水漬,溫柔的語調和往日別無二致,情慾作祟之下聲線發啞:“希望你以後也能這麼說。”
路之珩忽然後背一涼,怎麼感覺他以後……會過得很慘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