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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真相(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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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和傷了筋脈,很是頹敗,他此生志向便是做位為國征戰的威武將軍,可是現在別說是拉弓騎馬,就連像普通人一般站起來都再無可能。

吳美人自李和被人抬回行宮時,便求了李禎,寸步不離的跟著照顧。有一說一,作為實際上的養母,也算是盡職盡責了。

“你說,好好的你逞什麼能啊!”吳美人一邊抽噎一邊拿著帕子拭淚,太醫拔箭時她就在一旁,那支離破碎的膝蓋,和李和痛不欲生的叫喚,讓她心驚肉跳,更多的,還是對李和未來的憂心。

見吳美人口無遮攔,李和連聲制止:“吳美人慎言,太子是儲君,更是與我血脈相連的親弟,於情於理,我都應該如此。連家人都保護不了,將來何談保家衛國。”

聽了李和的話,吳美人只得將自已還未說出口的話嚥了下去,眼下太子去世,大皇子就算沒有繼位的可能,皇上定然也會念著父子之情善待他幾分,更何況,現在皇上膝下可就只有大皇子這麼一個兒子了。

桑菀青到武德殿時,吳美人正在給李和喂藥,李和想要自已喝,卻被吳美人制止了。

“吳美人,我傷的是腿又不是手。”李和皺了皺眉頭,不過在瞥見吳美人又要落淚了,便乖覺地閉了嘴,由著她折騰。

“大皇子,永樂郡主來了。”屋外的宮人進內殿稟報,李和下意識地拉了衾被將受傷的遮住,方才讓宮人去帶桑菀青進殿。

殿內雖燃著薰香,但桑菀青剛剛進殿時便聞見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看來李和確實是傷得不輕。

一番客套問候後,吳美人見桑菀青欲言又止,心知倆人是有話要說,很有眼力見地藉口有事離開了。

不過很顯然,那群人有備而來,李和這邊除卻偶然間從口音聽出那群人非京城人士,便再無有用的線索。

桑菀青見李和一臉頹廢,除了說句話安慰安慰,倒也說不出別的話來。

桑菀青每日除卻去東宮祭奠太子,還要出宮去鎮北侯府給陽承平上香,林婉淑雖不似曹皇后般一病不起,也肉眼可見的消瘦了一圈。

看著同樣憔悴的桑菀青,林婉淑只得拉著她,相對無言,互相抹淚。

陽承平與桑菀青這一年來感情日漸深厚,她還盼著等桑菀青及笄,兒子能迎娶她進門給自已做兒媳婦,不成想,天降橫禍,自家兒子就這麼英年早逝了。

太子的葬儀還未結束,宮外便開始流言四起。

流言的主角是祐王,說是祐王揮霍無度,有龍陽之好,專在京中最大的酒樓醉香樓包下了樓上的廂房,整日尋歡作樂,太子還未下葬,就在飲酒尋歡。

還有人說,當初地動之後的賑災物資被貪,是有人刻意為之,原因便是這位祐王急功近利,想要弄些政績搏名聲。

聽到這些流言時,桑菀青正扶著曹皇后在東宮主持祭拜典儀,見立於後排的夫人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桑菀青給珍珠使了個眼色。

珍珠默契地退了下去,待到典禮結束,方才上前,跟著桑菀青出了東宮正殿,見四下無人才將打聽到的訊息告知了桑菀青。

桑菀青皺了皺眉頭,祐王素來謹言慎行,怎麼可能會流出這些傳言出來。而且有龍陽之好她倒是相信,畢竟之前在醉仙樓碰見時她便猜到了,只是後面的,她倒不怎麼相信,蒼蠅不叮無縫蛋,若不是那群貪官看不清時事,連賑災的銀錢都要貪,又怎麼會被人抓了把柄?只是祐王是否在後面推波助瀾,將事情鬧大就不得而知了。

這流言既然連桑菀青都能打聽到,李禎自然也是聽說了,打聽到李祐在慈寧宮趙太后處,便怒氣衝衝地也跟著過去了。

慈寧宮正殿殿門緊閉,連個守門的宮人都沒有,李禎覺得奇怪,揮了揮手,制止了緊跟一旁的高公公欲要通傳的動作。

李禎摒退左右,上前了幾步,靜靜聽殿內的人在說些什麼。

慈寧宮正殿。

母嬤嬤被李祐一腳踢在了地上,順帶還用右腳踩著她的背部,讓她不得動彈,殿外的宮女太監也被李祐的隨從一起押在了偏殿。

李祐常年駐守邊關,身邊的親信自然也不是那些不懂拳腳功夫的無能之輩,端坐鳳座的趙太后被李祐這一舉動氣得勃然大怒。

“逆子,你這麼大張旗鼓來哀家的慈寧宮作甚!還不快放了母嬤嬤。”

李祐平靜地看著趙太后,對她的話置若罔聞,邪諷一笑,道:“放?你可曾放過我?我早就給你說過,我對那個位置沒有興趣,你為何,還要硬塞過來?太子與大皇子,好歹也叫你一聲皇祖母,你連自已的孫子都不放過,莫不是失心瘋了?”

在聽見太子遭人殺害,李禎受傷,大皇子腿廢的訊息時,李祐連查都沒查,便已確定是自家母后下的黑手,只是他沒想到趙太后已癲狂到了這個地步。

趙太后氣極反笑:“這不是你們逼我的麼?昨年我手下損失了那麼多的大臣,你還專專挑在我生辰之際回京,送我這麼大的禮。你既然一點也不在意我這個母后,我還管那麼多幹什麼?既然你不想做這個皇帝,那我便把這些礙事的全都殺掉,我倒要看看,你能犟到何時?”

苦忍多年,趙太后今朝終於展露出癲狂之態,如火山噴發,一發不可收拾。

李禎再也沒法忍受在殿外聽牆角,而是一腳踢開了慈寧宮正殿的大門,逆著光走了進去。

見李禎滿臉狐疑、目瞪口呆地進來,趙太后的臉上瞬間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驚慌,然而這絲驚慌如同流星般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那如狡兔般陰謀得逞後的得意。

李禎強壓著心中的怒火,猶如一潭靜水般平靜地問道:“母后,五弟說的可是真的?你為何要這麼做?”

登基二十餘載,李禎深諳收斂帝王之威之道,他將喜行不於色的帝王發怒之偽裝,運用得爐火純青。

趙太后嗤笑一聲,連表情都不再偽裝,既然做下那些事,便知道了總有事發的一天,但,那又怎樣?只要目的達到了她死後就算去十八層地獄也不算什麼。

“母后,哈哈哈哈,憑你,也有資格叫哀家母后?你可知道?這三十五年來的沒日沒夜,哀家想殺你的方式都想了成百上千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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