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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葉阿姨和方蒼文一起向我解釋了我的症狀,告訴我,我在五定醫院的病床上,躺了兩天。
這兩天裡,他們還說醫生給我做了手術。
對於手術,我認為這應該是一個程度很大的一個詞。
還說如果早來找古醫生,我根本就不用失明那麼久,吃那麼多沒必要的苦頭。
但實在沒想到第三天就能出院。
在紗布下的眼睛,我能感覺到它可以看見一些東西了。
我很確定,現在這是晚上。因為霓虹燈透過紗布的縫隙,晃晃蕩蕩地進了我的眼中,彷彿是光在有節奏般地律動。
郭錦璃接過他們的話茬,告訴我:“你根本沒必要沒苦硬吃,那是窮人節儉出的思維,也不過是窮人自以為的體面,實質上早就被這種思維所圈固,一輩子是窮人。你知道嗎?”
郭錦璃的這些話,有種把我遮羞布扯開的暴露感。
這就不禁讓我想到了那麼一句話:
有錢人講的屁話都是大道理。
我之前也是不屑於聽這些所謂的雞湯。可現在,郭錦璃這麼一出毫不避諱的言語,真切地讓我有了新的體會。
因為她們的身份,是真實的,甚至於能找到我內心最深處的一面,並給我共鳴的感覺。
而我因為在細想這句話,沒來得及給郭錦璃回覆。
她繼續道:“你別把我說的話想成是些什麼成功人士講壇上的大道理,當成耳旁的風啊。我的好哥哥……你也別在受苦時,自以為樂觀地當成這是對自已的一種磨鍊。”
郭錦璃還想說話,但被我制止了:“好了,你是我的姐。你也別說了,我不是連這些迂腐的事都想不通的人。”
“可是你做了,你就是這種想不通的人。”
“好好好,是我蠢了唄。”
“本來就蠢!”
……
當我上車時,感覺又不一樣。貌似又換了一輛相對於比較狹小的車。
出發後我才知道,方蒼文陪同葉裳泠美其名曰是散心去了。至於做什麼,他們沒有和我說。
而郭錦璃比較肆意,討厭帶著人在身邊,所以她開車送我回去。
我本想著拉開後座車門,郭錦璃敲打了我剛碰上車門的手,道:“你還坐上後座了?去,前面去,老孃才不是你的司機!”
“昂……不好意思。”
郭錦璃的語氣兇倒是兇狠,不過為我拉開車門繫上安全帶一樣沒少做。
這樣的她,很難讓我不想起來之前與雲煙琴在醫院遇見的郭錦璃,這兩人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那時候的她,可潑了。
此時的她按下了車窗,穿在公路起點與終點裡,極其暢意。
我也試著把手伸出窗外,感受著這來之不易的自由。
這是暫時離開了葉裳泠和方蒼文的自由,沒了長輩的壓迫力,我彷彿將要獲得新生。
而面對這一不怎麼熟悉的郭錦璃,內心中和她剛好地,距離正在變少。
為我接下來的疑惑,奠定了思考。
“我有件事兒啊,特別想不明白,你說你這麼一個大小姐,為什麼那天會因為你的男朋友,來和我爭病床呢?”我朝著她問道,在我說話時,她把車窗收了回去。
“你還記得呢?這個嘛……一時煩躁,就想找個架吵。我男朋友正好在那個那醫院附近傷到手了,就這樣,相遇了居然。”
“你好幽默。”
“哈哈哈哈哈,我這是神經的,我媽經常這樣說我。對了,那時候的嘴巴毒的女孩兒呢?和你什麼關係呀?看她挺維護你的。”
我確實應該好好想想怎麼回答郭錦璃,和雲煙琴到底是什麼關係。
想到了很多多,可我卻說不出一個恰當的關係來描述我們之間的感情。
我和她之間,是男女朋友關係嗎?
不對,頂多算一個,假扮過後的。
我是她的前任哥,她是我的前任姐。
實在想不明白有什麼恰當的,我只是她口中的爛貨呀,我和她相遇,也只是因為緣分,他們家的司機,誤撞倒了我而已。
朋友吧,朋友是很準確的關係。
“不對,那時候她說了,你是她男朋友,忘記了忘記了。”郭錦璃就像是料到我會把什麼說出口一樣,在我說話之前,就替我回答了自已。
“你覺得我和她像是情侶嗎?”我吐槽道。
“那我糾正一下你們倆在我心中的身份,她像你的女朋友,可你不像她的男朋友!”
這句話聽著,不知怎麼,我很怕。
我承認,心中剛才有那麼一瞬間,讓我咯噔了一下。彷彿心臟瞬間停止了。而我又無法清楚這到底是為什麼:
“你這話……讓我怎麼理解……”
“所以說你蠢啊哥哥,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是你辜負了人家。”
“你別這麼幽默行嗎姐,她是我的初戀,是她提的分手,怎麼就成了我辜負她了呢?”
“人提了分手,就是她辜負你嗎!你如果在無意識裡傷害到了她,而她正巧接受不了,一氣之下,分手了呢?”
“哪這麼複雜啊?而我……我……應該沒有傷害過她吧……”
“自已都沒底氣,你個無恥的廢物。”
“你TM有完沒完,我和她的感情輪得到你來指手畫腳?”
“啊?哥哥,別讓我小瞧你啊,你個脾氣大的廢物。”
“……”
沒想到啊沒想到,我自以為簡單的吼一下郭錦璃,她就能閉上那會說出讓我破防的嘴巴。反而更加嚴重了。
我接受了破防:
“我的意識裡,沒有辜負過她。”說實話,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想到了雲煙琴那些日子,有意無意透露了我辜負她的話,可我問了,她又說過去的事不值得說出口……於是,我這句話說得,自已都覺得沒有底氣……
想必郭錦璃也是看出來了我的窘迫:
“笑死了,你能活成這樣,也是沒誰了。”
“別叫。”我微笑道。
……我們就這麼你一言我一句地度過時間長河,一路行駛,到了別墅外下車。
上了樓,因為她的突然停下,我拿著柺杖的手也是一頓。
這是郭錦璃開口前的前搖,我先問道:“你怎麼了?”
“你睡哪兒啊?”
“好像是你隔壁。”我憑著記憶,指出一個大致的方向。
“哦~好的好的。”
郭錦璃帶我進了房間,並且還一字一頓地囑咐我:“你,得愛,乾淨!我,不定期地,來你,的房間,檢查!要是,有,異味,你就,完了!”
說完她就出去了,彷彿一刻也不想多待。
而我只敢在背後嘀咕一句:“有病。”
沒曾想,我嘀咕完,她立刻開了門,告訴我:“還有,每天必須洗了澡才能睡覺!”
“好好好。”我只能由著她。
更沒想到,她下一句話,會擴大嗓音,似乎整個別墅都能聽見:“你要是不方便!我可以幫你洗!”
“昂?”我肯定是聽錯了,郭錦璃好抽象……
接下來,她又換上很小的聲音,悄悄湊在我耳邊,偷偷摸摸得告訴我:
“哈哈哈哈……我開玩笑的,你別介意啊,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