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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海不渡凡人,不渡妖魔。”
年年問道:“那它渡什麼?渡仙嗎?不對,神仙除了渡劫,就算犯了錯被貶下凡也是不過冥界的。”
離淵道:“它只渡罪大惡之人。”
“那什麼才叫罪大惡極?殺人放火?”
離淵哼笑一聲,“這就叫罪大惡極了?那倒反天罡,為了一已私慾顛倒天地,生靈塗炭算什麼?”
年年問:“有這樣的人嗎?”
離淵不語。
她又問,“既是罪大惡極之人,那直接讓他灰飛煙滅消失在天地間就好了,幹嘛還要渡他?”
“與其說是渡,倒不如說是比死還痛苦的折磨。幽冥海里的水是眾幽魂的怨氣所化,當有人淌過這裡時,那些怨氣就會侵蝕他身上的每一寸肉身和魂魄。直到他變成最開始化形的模樣,變成一個徹徹底底的廢物,撐不過去的直接在海里煙消雲散,撐過去的,再將他扔下人間極苦道,嚐遍人間苦難,生生世世不得善終。”
離淵說這些話時,輕描淡寫,彷彿那些人只是下去洗了澡一般。
年年打了一個冷戰,“有人能過去嗎?”
離淵慢慢地道:“萬年間只有三人。”
“不知道那三人是幸還是不幸!”
正當年年感嘆別人命運時,一位頭髮須白的老翁佝僂著身子,慢慢走了過來。他坐在幽冥海邊,望著平靜無波的海面出神。
年年問:“老人家,你是在等誰嗎?”
過了好久他也沒有說話,直到年年以為他不會開口時,他的聲音才慢慢響起。
“我在等一個人。”
“等誰?”
“我不記得了。”
“啊?”
年年感到稀奇,連自已等誰都不知道,那還有什麼好等的!
老翁迷茫的雙眼看著幽冥海,神情恍惚,他聲音沙啞地道:“我不記得她的樣子了,也不知道她是誰,我只知道她說過讓我等她。”
年年勸道:“別等了,她說不定都已經過了幾世輪迴了。”
老翁木訥地搖搖頭,拒絕了她的好意。
乘黃從幽冥界上空飛了過來,離淵帶著年年離開了冥界。
“尊上,你說他會等到那個人嗎?”
“他不是在等人,只是在等一句承諾。承諾來與否,在他願不願意釋懷。”
年年做出一個崇拜的表情,“哇塞!尊上說得好深奧啊,確實不是我能聽懂的。”
她又問:“那麼尊上給別人許過承諾嗎?”
離淵沒有猶豫,答道:“有!”
年年又問:“那你兌現承諾了嗎?”
“沒有!”
年年翻了一個白眼,“沒想到尊上竟是如此不守信用之人。”
離淵斜看了她一眼,又露出以往的厲色。
年年感到不妙,嘿嘿笑了兩聲,“我開玩笑的。”
離淵威脅道:“本座今日同你說得太多了,這些話你最好爛在肚子裡,要不然本座倒可以嘗試一下烤喜鵲的味道。”
“尊上同我說過什麼嗎?我怎麼不記得了,不記得了,一點都不記得了。”
年年為了不變成烤喜鵲,賣力地裝著糊塗。
乘黃帶著他們回到了不周山,再次回到這,年年竟感覺無比放鬆。
朱厭和孟極圍著她,讓她講講冥界的事情。
年年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慢慢說道:“冥界啊…………”
回到不周山之巔的離淵,站在往生臺。眼裡映照出耀眼的火光,卻少了許多涼意。
鶴九玉問:“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嗎?”
“我會找到她的。”
離淵的心裡彷彿有了尋找的方向。
鶴九玉又道:“你可知傲琨已經拿下了九陰山?”
“他的能耐確實長進了不少,不過他太著急了。”
離淵習慣性地摸向脖頸,卻發現空空如也。這時才想起,他的墜子還在年年那裡。
他問:“那隻喜鵲在哪?”
“應該和朱厭他們在一起吧,怎麼了?”
“本座的東西在她那。”
鶴九玉別有深意地笑了笑,打趣道:“阿淵的東西,何時跑到她那裡去了?”
“還不是她太無用了,一個法陣都吃不消。”
鶴九玉問:“此去,可發現她有什麼異常?”
“除了話太多以外,沒有異常。不過……她竟然可以開啟符咒,這是本座沒有想到的,原本只是想拿她開開路。”
“她畢竟是仙,你的妖氣又那麼強。兩者雖衝突,但在冥界那種陰氣沉沉的地方,卻恰巧相得益彰。”
“這麼沒用的仙,本座倒是頭一遭見。”
鶴九玉看著離淵離去的背影,笑容斂了斂。
他喃喃道:“仙……”。
年年正躺在老槐樹下呼呼大睡,去冥界消耗了她不少的體力,她得趕緊補回來。
離淵站在她的面前,看著她毫無儀態的睡姿。
他拿腳碰了碰年年的腳,不料那人卻沒有一點反應。
“喂——胖鳥!”
他不耐煩地又踢了踢她,還是沒反應。
“睡死了不成?”
他欲想提起年年,卻瞥見了她雙手上的傷。傷口不淺,也不知她從哪弄來的無名藥草敷在上面。然而那東西顯然不管用,傷口處已經開始紅腫。
年年嘟囔著翻了一個身,可能是碰到傷口了,她的眉頭緊緊皺著。
“蠢貨——”
離淵暗暗罵了一聲。
翌日,年年從睡夢中醒來,她用手揉著惺忪的睡眼。卻驚奇的發現,手上的傷竟全部好了。
“朱厭給的藥這麼靈的嗎?”
就在這時,朱厭跑了過來,他氣喘吁吁地道:“快……快”。
“快什麼?”
年年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大魔頭打到山下了。”
年年一聽有人打架,立馬來了精神,她扯著朱厭的胳膊,迫不及待地道“快帶我去看看。”
朱厭一邊掙扎,一邊道:“慢點,你慢點!”
兩人來到山腳下的時候,山下已經聚集了許多小妖。
只見他們的上空立著一個滿頭銀髮的男人,那男人的瞳孔是赤色的,明明生得是一雙丹鳳眼,卻凌厲無比。
他的頭上長著兩隻角,那臉上冷酷的表情,跟離淵比起來有過之而無不及。
年年心道“得,又來一個刺頭。”
“蜃龍在哪?這就是不周山的待客之道嗎。”
“來者皆是客,只是不知道魔君可聽過客隨主便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