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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如流水匆匆，一眨眼就到了元旦。
往年，謝楠元旦都是跟家裡一起過的，她們家的氛圍一向比較親密，元旦也會要吃個團圓飯。
以前她都會直接在家住下，但是今年她跟周嘉衍約好了一起跨年，吃完飯臨時找了個藉口，偷偷跑了。
顧冉喝著蓮子羹，看著她的背影，挑了挑畫得精細的眉毛，心裡總覺得哪裡不對。
她拱了拱兒子，問道，“你姐這是見誰啊，說是跟朋友聚會，我以前怎麼不見她非要在元旦聚會？”
謝澤打著遊戲，心裡想，除了周嘉衍那個男狐狸精還能是誰。
但他很有義氣地沒出賣他姐，面無表情地幫著撒謊，“跟梁沁她們吧，我聽她打電話來著，好像是她們幾個高中同學想聚一聚。”
顧冉信了，又興致缺缺地靠回了沙發上，“沒勁，我還當你姐有情況，約會去了。”
周嘉衍一早就把車停在了謝楠家門外，她們現在還算地下情，所以他也沒停在正門口，而是停在了街道的盡頭，樹蔭底下。
剛才謝楠給他發了訊息，說還要在家再待一會兒能出來，他回了一條說不急，在等謝楠的過程裡，他轉了轉手上的戒指，是謝楠給他的那個小銀戒指。
剛才下班前，他的哥們兒譚宇正好路過他公司，就上來找他，想喊他一起去酒吧跨年，他說不去，已經跟謝楠約好了。
譚宇倒是知道他跟謝楠在談戀愛，賤嗖嗖地笑道，“有物件就是了不起，黏得夠緊的。”話還沒說完，就看見了周嘉衍手上的戒指，表情跟青天白日見了鬼一樣。
“臥槽，”譚宇抓著他的手左看右看，“你怎麼戒指都戴上了，可以啊，謝楠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
他不愛聽這個，皺著眉看了譚宇一眼，“什麼迷魂湯，不就是個戒指，她買了玩的。”
“你算了吧，你倆又不是高中生，還買戒指玩，不管它值不值錢，我要是有哪一任女朋友送我戒指，我一定馬上就跑。”譚宇說道。
譚宇想了想，又神色古怪地看著周嘉衍，“你跟謝楠，該不會就準備這麼定下來吧？”
周嘉衍搖了搖頭，“還沒到這一步。戒指也不是她送我的，是我跟她要來的。”說完，也不管譚宇因為他這一句話受到多大震動，毫不客氣地讓他從辦公室滾出去。
他到了這兒，謝楠還沒出來，他就在車內安靜地等著。
微冷的夜風從窗戶縫隙透進來，驅散了車內的沉悶，他一隻手搭在方向盤上，又想起譚宇剛才問他的話，問他會不會就這樣跟謝楠定下來。
其實他也不知道，他跟謝楠的戀愛開始於一場意外，如今才短短的兩個多月，說什麼好像都還嫌太早。
但就是這短短的兩個月，他對謝楠的感情已經發生了變化，他見到謝楠的時候，心情總是會很好，回家陪爸媽吃飯的時候，父母老生常談，跟他說起婚姻，說起相親，他一言不發，全當沒聽見，心裡卻會浮現出謝楠的臉。
他不是青澀的毛頭小子，他很清楚，他已經開始喜歡謝楠了，這讓他反而有些不知所措，像有什麼事情脫離了他的控制，因為他的喜歡，跟謝楠熾烈的愛比起來，實在寒酸得不值一提。
他天性冷靜，很難沉溺於愛情裡，當初大學畢業，趙佳禾在跟他分手的時候就罵過他，說他永遠不會失控也不會吃醋，完美得像個假男友，一開始也許會覺得甜蜜，但相處久了，誰都會受不了跟一個機器人過日子。
他並不否認這一點，也知道這是自己的缺陷，他不確定謝楠能不能受得了他這一點，還是會像趙佳禾一樣，日子久了，總有一天會爆發。
但周嘉衍又看了看手上那個銀色的小戒指，他想，如果謝楠提出要跟他進入婚姻，他也很難去拒絕。
在謝楠還沒有成為他戀人的時候，他就很難拒絕謝楠了，他連煙都是因為謝楠戒的，因為謝楠有輕微的咽喉炎，受不了煙味的刺激，所以即使謝楠什麼也沒說，他還是不動聲色地把煙戒了，徹底斷絕了謝楠吸到二手菸的可能。
謝楠對他來說，一直是有些特別的。像個誤入他世界的小孩子，他總會試圖去對謝楠好一點，也許他給不了謝楠完全等同的愛，但他會去做一個足夠好的伴侶。
周嘉衍又在車內等了五分鐘，謝楠才從家裡出來。
她今天穿了一件嫩黃色的針織衫，襯得她膚色勻淨明亮，像個瓷器做的美人，從夜色中一路小跑過來。
而周嘉衍從謝楠出現在視線中的那一刻開始，連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神色立刻就柔和了下來。
他給謝楠開啟了車門，謝楠一溜煙鑽了進來。
“外面好冷啊。”
謝楠在副駕駛上坐下，她搓了搓手，對著周嘉衍笑了笑，因為走了一段路，她的鼻尖有點紅彤彤的。
周嘉衍握住她的手，感覺了一下她的體溫，又把剛才買好的零食和飲料遞給她。
“走吧，帶你去看電影。”他說道。
今年元旦有謝楠喜歡的明星主演的電影上映，謝楠一早說了要看，謝楠捧著奶茶喝了一口，點了點頭，而在等紅燈的時候，周嘉衍忍不住多看她一眼，又多看一眼。
謝楠察覺到了，摸了摸自己的臉，“怎麼了，我臉上哪裡奇怪嗎？”
周嘉衍搖了搖頭，很平靜地說，“沒有，只是幾天沒見，有點想你了。”謝楠猝不及防被撩到了，她幾乎要嘗不出奶茶的甜味。
在周嘉衍的車開過一個街角的時候，她閉了閉眼，突然對周嘉衍說，“要不別去看電影了。”
“為什麼？”周嘉衍放慢了車速。
謝楠的手指摳了摳奶茶的杯身，小聲說道，“因為我也想你了。”她橫了橫心，又補充了一句。
“比起看電影，我更想要你抱我。”
這個抱到底是單純的蓋棉被純聊天，還是做點少兒不宜的事情，周嘉衍顯然有自己的理解。
他看了看謝楠，轉動方向盤，改了路線，什麼也沒說，卻踩下油門，加快了車速。
等到進了別墅，還在樓梯的地方，他就抱著謝楠親在了一起，謝楠嫩黃色的針織衫被掀起來，露出底下白得像羊脂玉的面板，捏一下就是一片紅痕。
他邊接吻邊抱著謝楠上了樓。
新年前的最後一夜，兩個人在浴室跟床上都來了一發，做完以後，謝楠趴在周嘉衍的胸膛上，眼角鼻尖都有點紅，眼睛裡還含著一點水霧，一個多禮拜沒碰面，周嘉衍做得有點太狠了，她剛剛很沒出息地哭了出來。
“你太用力了，我差點覺得我腰要斷了。”她哼哼唧唧地跟周嘉衍抱怨。
周嘉衍笑話她，“可明明是你不讓我停的。”謝楠氣得咬了他一口。
“你在那種時候問我，誰能說停。”謝楠氣呼呼的。
周嘉衍輕勾了一下唇角，沒再說什麼，吻了吻她的額頭。
今晚謝楠自然是在這邊住下的，也許是因為剛才太累了，她躺在周嘉衍懷裡，很快就睡著了，呼吸聲輕柔綿長。
周嘉衍卻還不困，這一個多禮拜他都總覺得缺了什麼，床邊空空蕩蕩的，連房間裡也覺得過於安靜了，他習慣了跟謝楠共枕而眠，回到一個人的狀態竟然會不適應。
如今謝楠又躺在了他懷裡，他才又感覺到了溫存，他拿起手機看了看備忘錄，明天他沒什麼事，謝楠也放假，心裡想著，明天可以帶謝楠去滑雪，謝楠上次說想去玩來著。
但他沒想到，半夜裡，謝楠毫無徵兆地突然發起了燒，還一直嘔吐和腹痛，被他緊急送去了醫院。
新年的第一天，謝楠哪裡也沒去，是在病房裡度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