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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君言離開後,林竹唯也沒了盤問的心情,便讓阿木把袁公公帶下去歇息。
約莫三天後,宮裡新進了一批金菊,皇上正帶著後宮眾妃嬪賞花喝酒,不亦樂乎。
忽聞小太監來報:“回稟萬歲爺,回稟皇后娘娘,肅妃娘娘帶著二阿哥求見。”
凌徹雲眉頭輕皺,神色不悅地把酒杯放下。
其它嬪妃看出他的都不高興,便都不敢說話。
倒是皇后柔聲安慰道:“皇上,莫要生氣。外面日頭正曬著,肅妃向來身子弱,二阿哥也還小,莫要中暑了,便讓他們進來吧,可好?”
凌徹雲抿著唇不發話,重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酒。
皇后見此,便道:“讓她們進來吧。”
小太監便趕緊躬身退出去領了肅妃進來。
兩人行了禮,凌徹雲招了招手讓二阿哥過來。
他笑著遞給他一串葡萄:“又長壯實了。最近讀書可還好?”
“謝父皇。孩兒讀書不敢有所懈怠。孩兒把史書、經史都背了下來,父皇可考考孩兒。”三皇子態度十分恭敬,回答得可圈可點。
凌徹雲滿意地點點頭:“今晚到御書房,父皇再考考你。還有騎射也不能落下。皇考在戰馬上得來的天下,你要謹記。”
三皇子雙手抱拳,躬身應道:“孩兒謹遵父皇教誨。”
“你先下去吧。朕有話要問你額娘。”
“是。孩兒告退。”三皇子說完,便轉身離開了賞菊臺。
凌徹雲冷眼看著肅妃:“你膽敢抗旨不成?”
肅妃馬上跪了下來,連忙回道:“臣妾知罪。不是臣妾膽敢違背聖意,只是臣妾有事要回稟,不得不擅自出門面聖。”
凌徹雲倚進軟榻,單手放在桌子上,冷眼看了她一陣。
皇后打圓場道:“肅妃,皇上今天難得有雅興賞菊,你先退下,有事日後再說吧。”
“回皇后娘娘,事關重大,有關我朝皇室臉面,臣妾不得不打擾皇上!”肅妃堅持道。
這番話終究引起了凌徹雲的關注,他略微坐直腰身,沉聲道:“說。”
肅妃突然指著嘉妃,怒道:“皇上,臣妾要狀告嘉妃!她在宮外養了個私生子!”
此言一落地,眾妃嬪都懵了!
這可比三天前,肅妃狀告嘉妃妃下毒要嚴重得多!
“姐姐,你莫不是毒性還沒除?產生癔症了?快快請林太醫過來瞧瞧!”
看得出來舒嬪是真急了,未待皇上和皇后出聲,她便急急地要去拉肅妃。
“本宮沒病!”肅妃輕輕推開她的手,瞪著嘉妃怒道,“有病的是這個女人!當初竟敢買通驗身的管教容嬤嬤,以清白之身進了宮裡!”
嘉妃臉色瞬間慘白,撲通一聲也跪了下來:“皇上!臣妾冤枉!臣妾不知道肅妃的指責從何而來!”
凌徹雲臉色陰雲密佈,從桌前站了起來,其它妃嬪見狀,也趕緊站了起來。
“皇上息怒……”皇后大感驚訝之餘,眼色複雜地在肅妃和嘉妃之間流轉。
凌徹雲黑著臉走到嘉妃面前,緊盯著她,來回踱步,那眼神陰森可怕,直看得人毛骨悚然,雙腿發軟。
隨後他才停在肅妃面前,聲音冷凜:“你說的可是事實?”
“臣妾句句屬實!”肅妃連忙挺直腰身,“臣妾還命人,把她的私生子帶進宮來了!”
嘉妃臉色一變,慌亂地磕頭:“皇上!臣妾冤枉!臣妾從來沒有做過!肅妃!你上次冤枉臣妾還不夠嗎?!為何非要置我於死地不可!”
“你給我閉嘴!”凌徹雲突然震怒,指著嘉妃怒罵一句。
嘉妃眼眶瞬間紅了,欲說還休,膽戰心驚的模樣,旁人看來卻像做賊心虛。
其它妃嬪也神色怪異,特別是平日裡與嘉妃交好的幾個妃嬪,此刻不禁感到頭皮發涼。
“你說!人在哪裡?”凌徹雲暗著臉看著肅妃,醞釀著的怒火隨時要爆發。
“回皇上!就在殿外。”肅妃連忙回答。
“把人帶上來!”凌徹雲返身坐回座位,眸心火焰旺盛。
他雖然不愛女人,但也絕不允許有人挑釁天威。
不一會兒,便見一個小太監領著一個小男孩進來。
小男孩神色惶恐,被肅穆緊張的氛圍給震懾到了,白著臉跪下來磕頭:“草民道心磕見皇上,磕見皇后娘娘……”
話音未落,右側突然傳來哐噹一聲杯子落地的碎裂聲。
麗嬪猛地站起來,狠狠一巴掌扇向旁邊的丫鬟:“該死的東西!毛手毛腳!還不滾出去領罰!”
“是是,奴婢該死!”丫鬟一邊扇著自已的臉,趕緊一邊躬身退了出去。
她旁邊坐著的舒嬪把這一切看在眼裡,有些微的疑惑一閃而過。
此事並沒有引起過多的關注,凌徹雲盯著道心,指著嘉妃冷聲問:“你可有認識她?”
道心看過去,方才搖搖頭:“回皇上,草民沒有見過這位娘娘。”
肅妃瞬間緊張起來,低吼:“不可能!你再仔細看清楚一些!”
被逼問的道心不禁有些發抖,但還是顫顫巍巍回答:“草民確實沒有見過她……”
凌徹雲的臉色陰鷙得嚇人,肅妃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玉佩呢?你身上不是有一塊月牙形玉佩嗎?趕緊拿出來!”
道心慌里慌張從袖袋裡把玉佩拿出來。
他被接到宮裡前,林竹唯便把玉佩交給他,告訴他不用害怕,也許他這一趟進宮會揭露他的身世,讓他接受盤問時,如實回答即可。
所以道心哪怕一顆心高高吊著,但還是一句不落地回著。
肅妃接過玉佩舉起來:“皇上!這玉佩,道心從出生到現在一直佩戴著。宮裡發生瘟疫時,各宮給物品消毒,從嘉妃的床榻暗格裡發現了另半塊玉佩!”
眾妃嬪聽到此話,已是吃驚異常,紛紛看向臉色慘白的嘉妃。
太監把玉佩給凌徹雲送上來,他凝眸看著玉佩,抿唇不語。
肅妃繼續揚聲高叫:“皇上!長寧宮的玉佩,內務府登記在案,皆有跡可循,請皇上派人搜查!”
“查!”
凌徹雲一聲令下,曹公公馬上領人親自搜查。
“皇上……”
嘉妃往右側看了一眼,聲音微微有些顫抖。
凌徹雲冷著臉,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嘉妃的面前,捏住她的下顎,強迫她看著他,又一腳冷漠地看了看道心。
賞菊臺上的氣氛一時陷入死寂,氣氛很是凝重,無人敢說話。
只有凌徹雲在臺上踱來踱去。
過了片刻,曹公公領了人回來,把盤子中的玉佩端到皇上面前。
凌徹雲拿起兩塊玉佩仔細看了一番,竟是相差無二。
“你還有什麼話可說!”凌徹雲把玉佩連同盤子一起砸在嘉妃的身上。
嘉妃嚇了一跳,慘白著臉,慌亂地搖頭:“臣妾並不知情……”
“你還要狡辯!”
凌徹雲用力捏住她的臉,似乎是想要把她捏碎了一般,痛得嘉妃冷汗都冒了出來。
“他到底是不是你的兒子?!”凌徹雲怒問。
“不是……”嘉妃痛苦地搖頭。
凌徹雲正欲一巴掌扇過去,卻聽右側傳來一陣杯子落地的巨響,眾人不禁紛紛看過去——
卻見麗嬪雙腿一軟,從椅子上滑落了下來,早就淚流滿面跪在地上。
“皇,皇上恕罪……”
麗嬪拼命磕著頭,跪爬到凌徹雲腳邊,哭道:“臣妾知錯!求皇上饒命……玉佩,玉佩是臣妾的……”
凌徹雲臉色一暗,一腳便狠狠踹了過去,麗嬪往後一昂,身子撞到椅子上,痛得她呲牙咧嘴,哀叫不已。
道心突然驚呼一聲:“我見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