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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初識“T”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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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肖克,來自C國T市的一個平平無奇的離異帶娃的父親,發生在我身上的故事,講述給身邊人聽,都會覺得我得了妄想症,可這卻是我切身體驗的一次非比尋常的經歷,有時我甚至也懷疑過自己是不是有妄想症,可當我和一起回來的人聊起這件事,我確定這是一段發生在我們身上的故事。我的生活一直平淡而乏味,但這一切都被一次旅行的歸途打破了。

2022年冬天,公司派我一個人去S市洽談一筆業務,一切都非常的順利,到達、與對方公司的洽談、最後的應酬,一切的一切都在正常軌道上按部就班的發展著,大家一起喝酒到凌晨三點多,回到酒店簡單洗了個澡,就收拾東西準備去趕那趟早上七點的過路火車回T市。

今天火車上的人不算多,我的座位本是在過道一側,我見旁邊靠窗座位一直也沒有人就坐到了靠窗的座位上,心想人家來了再坐回來,靠著車窗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一路上無事發生,等我再醒來時,已經快到了T市火車站,我去火車上洗手間洗了洗臉,醒醒盹兒,拎著我的行李,下車出了火車站。

我熟悉的火車站,熟悉的街道,熟悉的計程車,熟悉的寫字樓,熟悉的公司和陌生的同事……

沒錯,陌生的同事,確切的說是陌生的每一個同事,我有些摸不著頭腦的走向我那熟悉的工位,不出意外的,我的工位上也坐著另一個人,一個我並不認識的40歲左右的男人。我上下打量了他幾眼,那是一個稍微有些謝頂的中年男人,肥胖的臉上,無不充斥著一個老業務員應該有精明與圓滑,一樣的西褲襯衫黑皮鞋,他也注意到我在他身邊在看著他,我在他臉上看到了一絲不自然,可這不自然的感覺一閃而逝,而後又滿臉堆笑的問我“你找誰啊?”,我也微笑的對他說:“哥們兒,你是不是坐錯地方了,這是我的……”說著話,我下意識的瞥了一眼工位上的工牌,工牌上卻明顯是這個中年男人的照片,姓名欄赫然寫著“李斌”。我一臉錯愕的環顧著整個公司,每一個人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像看一個精神病一樣的看著我…我倉惶的逃出公司,出了公司我回頭看了一眼公司的招牌——藍海國際,我確定我沒有眼花沒有看錯,確實是我所在的公司,我給我的同事打電話,毫無意外的全都是“您所撥打的使用者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可這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一臉懵逼的拎著行李從寫字樓裡走了出來,我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每一條道路還是那個路名,每一個底商還是那個招牌,每一個店鋪老闆還是那個……對!店鋪老闆,我想著。

我快步走去公司旁邊柳江路上那個我經常去的小張羊湯館,我和他家老闆很是熟絡。一年12個月,一個月4個星期,一個星期7天,我幾乎每個星期至少有3天的午飯是在他家解決,在吃這個方面,我是一個很保守的人。我願意去熟識的飯館,點熟識的菜,因為我不願意去冒險嘗試一些未知的味道,所以每次到他家都是一份小碗羊雜湯,兩個燒餅,一瓶3塊錢的小可樂。

推開羊湯館的門,店裡零零散散的坐著三四桌食客,冬天的小張羊湯館本來是門庭若市的感覺,來來往往的食客絡繹不絕。我看了一眼手機,怪不得,已經下午兩點半了,已經過了午飯時間。

有三桌都是一個人在看著手機裡的電視劇喝著羊湯,只有一桌,坐著4個人,一眼看去都是面色潮紅,四個人抽著煙,大聲的吹著牛B,都是一口濃郁的T市口音。這就是T市中年男人的生活狀態,三五知己,白酒小酌,然後回家睡一個安穩覺,簡直美滋滋,給個神仙也不換。

我看向收銀臺,收銀臺卻空無一人,我想著老張應該是又在後廚切羊雜碎了,一邊喊著老張,一邊向掛著“廚房重地,閒人莫入”的門簾的後廚走去,由於太過熟悉,收銀臺沒人時我經常會去後廚找他。就在我將要掀開門簾的一剎那,一個30歲左右的男人戴著個圍裙從廚房走了出來。我一愣,忙對他說:“老張呢?”,他一臉狐疑的看著我“老張?哪個老張?”“羊湯館老闆啊!老張,他在裡面嗎?”我對他說,那個年輕人眼神篤定一臉微笑的看著我對我說:“我就是這裡的老闆,我已經在這幹了五六年了,就我一個人,兄弟你是不是記錯店了?”我一臉尷尬的看著他:“不好意思啊,老闆,我記錯了,那什麼,來一個小碗羊湯,倆燒餅,一瓶小可樂”,“好嘞!21塊”,掃碼付款後,我找了個沒人的角落。

羊湯做的很快,幾分鐘,年輕的“老張”就端著一個托盤放在我面前,上面放著一碗羊雜湯,兩個燒餅。“您的餐好了”“好嘞,謝謝啊”我心不在焉的答道。我此時腦子一片混亂,想理出個頭緒,可都不知道從哪裡開始想起,我拿起勺子把羊湯往嘴裡送,我現在甚至都不記得當時是什麼味道。

我曾無數次的幻想著自己到一個陌生的城市生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去過一新的生活,可我沒想到,這種事真的發生在我身上的時候,我居然會那麼害怕。這是生我養我的T市啊,我生在這長在這,可眼前的一切我既熟悉又陌生,每一個地方都是我熟悉的地方,每一個人卻都是我陌生的人,陌生的同事,陌生的店老闆。難道還有另一個“T”市,存在於這個世界嗎?

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坐牢幾十年的人,剛剛出獄後,對身邊的一切都一無所知一樣,沒有朋友沒有親人。此時,我的大腦中,出現了一個極度可怕的念頭,扔掉手中的燒餅,拎著行李,飛奔出羊湯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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