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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遠了,說回祝餘宮裡,嫌多大驚失色,雙手來回翻看,十指空空如也,一根紅繩也沒了。
“啊,不見了不見了。”她跺腳喊了兩聲,竄上前死死扯住了祝餘衣角,一雙眼咕嚕亂轉道:“不見的,祝餘君,咱們要死了。
你快跟我去問師傅再要些來,快點快點。”
祝餘心下稍松,由著她拉扯衣角亂晃了幾下,想這小姑娘既是有人看顧,且攜著送回去便是。
當下隨口唸了訣個將嫌多從身上撣開,輕放在一側好端端站著,再凝神想探探她真身是何東西。
這一看,竟是隻白絮絮肥胖胖兔子。
emmmmm~祝餘頓覺一陣周身不適,莫名其妙的哪哪都痛。
當下只想把這東西團成個球,飛起一腳踢將出去。
果然是不見則已,見則生氣,好氣......
兔子不是奇珍異獸,少見能得道的。
這九重天上,也只月宮裡有,是哪家閒神無聊拎了去養出個人形來了?
他微不可聞嘆了口氣,自乃父神心血,天地靈秀,斷不能狹隘如斯。
平心靜氣後無奈揉了揉額頭,道:“你師傅是誰,怎深夜送你來我住處。”
“合歡道人。”
祝餘一怔,合歡道人乃是天外天的女神家。
她修的是和合之術,講究個陰陽協調,和自個兒不道不同,算不得情深義重,大半夜怎麼…
還沒反應過來,又聽嫌多大言不慚道:“叫我拿紅繩綁了你,睡到床上去,日日睡,夜夜睡….”
“休得穢語。”祝餘一揮手,閉了嫌多口舌。
又覺此舉不妥,正色道:“我念你年幼無知,不與你計較,莫在胡言亂語,我便將你放開。”
嫌多雙手捂住嘴拼命點頭,她倒是想胡言亂語,這不是張不了嘴麼。
他嘆氣聲漸重,解了嫌多禁制,道:“我與你師傅所修不同,交情泛泛而已,何以他遣你來我宮中....這般....
罷了,看你身無靈力,想是還騰不得雲,我送你回去吧..”
“不行不行,還沒那般呢,師傅說的就是這般,我與你先這般,再那般,這般那般,你說了這般,咱們何時開始那般?”嫌多眼巴巴的問。
祝餘嘆氣的同時撫了一把自己胸口,捏決招雲團住嫌多就要往外,想將人送回合歡道人處。
孰料得行至門口,竟看到術法泱泱,春神君的禁制將他祝餘宮圍的滴水不漏。
有心破開,才覺丹田無一物,靈海用竭只能使出半分力來,他是被困在這了。
兩人好友多年,句芒如此舉動......祝餘回身,看著嫌多道:“你究竟是誰家座下,句芒好端端的,困我幹什麼。”
嫌多使出吃奶的勁兒仍掙不開那團雲,張嘴大喊道:“救命啊,救命啊,他們要吃我。”
祝餘:“.....”
他上前伸手,往嫌多眉心一點,這兔兒過往紛至沓來,鵲山花木,山洞靈泉,還有那株..倒黴的祝餘草。
可憐祝餘君多年心如古井,這會仍忍不住長嘆一聲,半天收不回手指。
難怪他初見觀這兔子可喜,特麼的自己真身融在她血肉裡,哪有不親近的份兒。
“不要吃我,不要吃我。”嫌多拼命晃著腦袋。
祝餘收手道:“無人吃你,收了聒噪,我將你放開。”
嫌多哪聽得懂“聒噪”這等高階詞彙,破口大喊不絕,祝餘冷哼一聲“住嘴。”
她這才被嚇住,兩人四目相對,各自瞪了片刻,祝餘無奈,將這兔子又帶回了屋裡。
小兒難哄,百般無用,直到幻了兩碟點心才將這兔子安撫住。
祝餘坐在旁,看嫌多上下嘴皮子打架一般大吃特吃,連著唸了兩句清心咒來。
“你叫嫌多?”祝餘問。
“是是是,仙君祝有餘,而我嫌其多。”她嚼的滿嘴碎沫子不肯停,齜牙笑:“祝餘是個好神君。”
“祝餘是個好神君,你跟他吃不了虧。”合歡道人說的。
“我命數有此一劫,與爾無尤。你命數有此機緣,與我無干”祝餘頓了頓,輕搖頭道:“
姓名之事,豈能以他人作數,句芒越發的逾越了,不妨你再自行擇一個。”
“不妨,我再自行擇一個。”嫌多咂摸處某些別樣意味,眼巴巴的看著祝餘,重複道。
然而只過一瞬,又低頭去猛吃。
“你可知我在說什麼?”祝餘問。
“不知,師傅說別人說你,我就回答我就行了。”
嫌多已然吃下了大半碟,吸溜著鼻子道:“快些快些,等我吃完,我們再去拿根紅繩來,不然便要死了。”
祝餘已然知道合歡道人是如何恐嚇於她,伸手幻得一根,遞與嫌多道:“不須去了,我這裡有,你若要系,繫上吧。”
嫌多肉眼凡胎,豈能分的出差別。
且瞧祝餘手裡的線和那會的一模一樣,蹦跳起來要搶,又捨不得盤子裡點心沒吃完。
左右搖頭對比半晌,雙手盡數抓起塞嘴裡,這才急急拿過紅線就要往祝餘脖子上套。
祝餘後仰要躲,她自個兒退了回去,嚥下嘴裡吃食,才惆悵道:“這一根不夠,太短了,要多點才行。”
“無妨。”祝餘撩手,那紅繩繞了個圈,柔順套在嫌多右手尾指上。
且真且假且荒唐,他忍不住笑笑。
而後伸手將線另一頭在自己手指上繞了個圈,兩指一連,紅絲便化作雲煙散了去。
“啊,不見了不見了,怎又不見了。”嫌多跳起去抓那飛走的煙,只抓得滿手祝餘宮裡常年繚繚繞繞的青木香。
“這怎麼辦,這怎麼辦,你再拿一根來。”她對著祝餘伸手急道。
“繫上便是有了。”祝餘道。
他左右看了看,抬手指著左邊一扇門道:“那是我研習古卷處,你先小住幾日,待句芒過來,我仔細問過便送你回去。”
“繫上就是有了,我小住幾日,待句芒過來,你仔細問過便送我回去,對是不對。”她掰著指頭才把人名稱謂換全。
“是了。”
“好了好了,紅繩繫上了,只剩睡在一處,咱們快去睡吧。”嫌多跳起要撲。
祝餘伸手將人擋住,道:“你未知世事,就此罷了,你師父處,我自會交代,去吧。”
他拂袖將嫌多丟進房裡,左右猜不到句芒禁制是為何,但應該過不了多久就會過來。
到時候再將這兔子送回合歡道人處,縱是嫌多與自己有些機緣在,可人拜入他門,不好再幹涉。
實沒料到凡間一罈清水,鬧出這許多亂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