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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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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宮前日的晚上,謝父將謝采薇單獨叫進了書房,屏退下人,語氣嚴肅的叮囑:“采薇,入宮後的事情,一切只能靠你自己,一定要萬分謹慎,緊要關頭明哲保身最為重要。”

“父親放心,我心中有數”,謝采薇輕輕撫摸著衣袖上的花紋,沉聲繼續道:“身份的事情父親可解決了?”

“這個你放心,當年我下放永州任職,回京述職的路上救下你一道回京,你是謝家二小姐,整個盛京無人會懷疑,永州那邊我也已經打點好,只說你當年養在老太太身邊,未曾跟隨家人來到永州,老太太當年深入簡出,如今早已經過世,當年貼身伺候的嬤嬤也早已經不在人世,有心人就算查也不會查出來什麼。”

謝采薇聞言,如今心裡的一塊石頭總算是落了地,而後謝父又叮囑了幾句,才讓謝采薇離開。

身份一事處理不好就是欺君之罪,她絕對不會允許這件事日後會成為她的把柄,既然要入宮,謝家嫡女這個身份對她很重要。

入夜,周圍靜悄悄的,彎月如鉤,靜靜地掛在樹梢枝頭,繁星點點,熠熠閃耀。

謝采薇和飛絮子魚兩個丫鬟靜靜走在後院的連廊上,遙望著那抹彎月繁星,謝采薇不由得有些思緒萬千。

“星月知我心底事,來日方長望順遂”,夜色中的喃喃似輕語般微不可聞。

身後的飛絮沒有聽清,“小姐,你剛才說的什麼?”

謝采薇沒有回答,只遙望著天上星月,輕輕搖了搖頭,轉了話題糊弄弄了去。

皎潔的月色下,主僕一行說說笑笑的走遠了,而除了夜間的清風和夜空的星月,無人知曉那夜少女的心事。

三月十八日一早,謝采薇就在丫鬟的伺候下梳妝打扮著,畫上淡雅清麗的妝容,身著淡青色錦裙,髮髻上的鑲寶石白玉簪搭配,顯得低調而不失高貴。

謝采薇入宮帶了飛絮,子魚和水藍這三個丫鬟,飛絮沉穩機靈,子魚擅長梳妝,水藍活潑逗趣,也算是各有專長。

於是,在謝府眾人的離別與不捨中,謝采薇踏上了前往宮中的馬車。

馬蹄踏在長街的青石板磚上,嗒嗒作響,謝采薇的心不由得隨之砰砰跳動,多年準備,只在此刻。

入宮後,謝采薇和部分秀女被安排住在了秀春殿,其餘秀女則被安排在了邀月閣和其他一些空閒宮殿裡,由宮中嬤嬤統一教導宮規,篩掉相貌規矩等不合格的秀女,其餘秀女三日後進行殿選。

秀春殿的一眾秀女規規矩矩的站成三列,等著秀春殿的教導嬤嬤吳嬤嬤的訓話,縱使那些秀女哪個不是身份尊貴,在家裡作威作福,可一旦入了宮,只能收其各自的大小姐脾氣,聰明的人都知道這吳嬤嬤是不能得罪。

謝采薇身材高挑,站在了最後一列,微微低著頭,一邊聽著吳嬤嬤的訓話,一邊掃視著身旁的一眾秀女,這一掃還真讓她看到了不少熟悉的面孔,包括姜輕雲,她也被安排在了秀春殿。

吳嬤嬤訓完話,也沒為難眾人,就讓秀女們都散了,各自回屋簡單收拾一下,明日一早開始學規矩。

吳嬤嬤一走,一個紫衣秀女就開始有些抱怨:“我們可都是要入宮為嬪為妃的人,內務府竟給安排這麼簡陋的住處,還要和這麼多秀女擠在同一所宮殿。”

一旁的秀女們聽了這話心裡都有些不舒服,難道我們這些人願意和你擠在一起?

不過,都知道她是曹家的女兒,她父親曹忠英是內閣大臣,如今又和康王爺交好,人家家大勢大,可是招惹不起的。

曹如悅抱怨了幾句,一轉身看到了那邊的姜輕雲,頓時眼眸一亮,高高興興地就跑去了姜輕雲身邊。

曹如悅進宮前就被父親叮囑過,一定要和姜輕雲交好,她是太皇太后定下的皇后,絕對不能得罪。

剛剛就有幾個家世不高的秀女圍著姜輕雲奉承著,她雖然看不上她們的家世,內心甚至有些鄙夷,但面色絲毫不顯,只一副溫婉端莊的模樣,被她們吹捧的也有些享受。

姜輕雲家中家風清廉,姜太師雖然很有名望,但姜家其實過得很是清貧,在祖父的教導下,他們府中族人從來不允許接受底下門生小官的孝敬,一旦被發現,立刻逐出姜家。

同時不許姜家人經商與民爭利,只能靠朝廷的俸祿和一些御賜的田產來維持著一家人的開支。

姜輕雲早就受夠了這樣清貧的日子,小時候總是很羨慕同齡的閨秀可以衣著華麗,花錢大手大腳,她不明白為什麼祖父這麼官高權重,受人敬重,為什麼她過得還沒有一些小官之女要好。

可當她提出這樣的質疑後,她被祖父和父親狠狠訓斥了一頓,從此她把這些想法壓在心底,在外只表現出來一副對那些胭脂俗粉不屑一顧,只鍾愛詩詞歌賦的清高姿態。

如今,連曹如悅這麼一個拿鼻孔看人的家世尊貴小姐,也是要來她身邊奉承討好著,而這一切都是因為她是太皇太后親定的皇后。

這讓姜輕雲更加堅定要向上走的心,她要成為大盛最尊貴的女子。

見曹如悅如此放下身段的討好,姜輕雲也順勢接過了曹家的橄欖枝,笑著誇讚了曹如悅幾句,一旁跟隨的幾位秀女也連忙隨聲附和,一時間圍在姜輕雲身邊的幾人相談甚歡。

謝采薇想著低調過了這三日,衣著首飾也是簡單清麗,不過即使在簡單的衣著穿在身上,也難掩她出塵的氣質,亭亭玉立,絕美的容貌和白皙的膚色,讓她在陽光下美的發光。

周圍的秀女誰沒有注意到這個貌美的秀女,時不時偷偷瞄一眼,感嘆怎麼會有這麼貌美的人,但誰也不願意和她站在一起,畢竟一對比下來,自身原本八分的美貌也還得降三分。

不一會兒,那些秀女們開始三三兩兩的熟稔起來。

沒人主動找她搭話,不過謝采薇根本就沒在意,相反她樂得清閒,她來這可不是為了和這些秀女交朋友的,她也懶得和這些人維持表面上的虛假友誼。

她讓飛絮領了分發的一些物品後,就領著三個丫鬟找房間去了。

謝采薇直接無視了底下秀女的議論聲,而她絕美的相貌和出塵的氣質,也讓一些秀女不敢來找麻煩,她雖然低調,可這並不代表著她是任人揉捏的軟柿子。

一路上還算順利,除了某些個陰陽怪氣的秀女,引路的宮女太監對她很是客氣。

宮裡的人慣會捧高踩低,那些個宮女太監們看到謝采薇長得這樣貌美,三日後的選秀必能入選,日後在宮少不得有一席之地。

他們巴結還來不及,怎麼會故意刁難呢?

更何況謝采薇為人謙遜大方,不僅說話溫柔客氣,還讓子魚給那些個宮女太監人人包了大紅包,一時間這些宮女太監們對她的好感蹭蹭上升,說了不少吉祥話。

謝采薇對他們該給的面子做足,她可從來不會小瞧這些底層的宮女太監。

他們就像整個皇宮裡的螞蟻,是宮裡行走的眼睛和耳朵,關鍵時候能有大作用,同樣關鍵時刻也能要你命。

那些個宮女太監很高興,沒想到這個秀女這麼上道,不僅人長得美,出手也大方。

如此一來,他們也樂意提點幾句,也算是賣給這個秀女幾分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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