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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少陽道長差人去幽州府的青陽山聯絡處,今天一大早就有一個小道童送來了兩個大桶的硝石過來,臨走時還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注意煙火,炸了就麻煩大了,畢竟是做火藥的材料。
趙香爐也是自告奮勇的去買了大量的牛奶和蜂蜜,幾乎把整個市場的蜂蜜都掃蕩了回來,幾頭母牛都被抽乾了。
顧意一看,顫顫巍巍的說:“你...你這花了多...多少錢?”
“你給了我多少來著?我忘記啦,反正全都在這啦,一文錢都沒剩下。”
趙香爐驕傲的說。
“天吶,我的大小姐!”顧意拍了拍腦門。
“我們今天的買菜錢都沒了,要是這些賣不出去,我們明天開始就喝西北風吧。”
這背水一戰的商業計劃開始了。
一切準備就緒,顧意蒸煮好雙皮奶,放在一旁自然冷卻。
孫望山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隨手拿了一份吃了起來。
顧意搗鼓著硝石,研磨成粉末,扭頭看到孫望山吃完一份又拿起一份,隨手抓起一塊硝石塊砸了過去。
“別吃了,事幹的怎麼樣了?”
孫望山說:“我跟程王八說好了,我們的雙皮奶放在他茶攤處寄售,先看看市場反應,賣的好的話,他希望能跟我們長期合作,只允許他來售賣雙皮奶。”
顧意思索片刻說:“恐怕比較難,因為雙皮奶的製作方法並不難,有心人多試幾次就能將製作方式試出來。關鍵是成本,現在天氣熱,咱們冰塊的成本已經分攤掉一大部分了,但是入冬以後,可能就沒有優勢了。”
顧意嘴上說著,手也不停,將研磨好的硝石粉末倒入一個裝滿水的大盆中,大盆上的水面上還漂浮著一個裝了水的小些的盆。
隨著顧意倒入硝石粉末進入大盆的水中,不停的攪拌,小盆裡的水也漸漸慢慢凝結成一大塊冰塊。
顧意將雙皮奶陳列擺放到冰塊上,用容器蓋住,防止冰塊吸收熱量的速度過快導致融化速度加快。
“去吧,給程小哥送過去吧。”
孫望山問道:“我們賣多少錢一份?”
顧意估算了一下成本,蜂蜜牛奶的成本大約在4文,硝石的成本不好說,因為硝石是管制品,人力成本,嗯...我這麼辛苦,得多賺點,而且還得給茶攤小哥抽成。
“就賣20文吧。”
孫望山質疑道:“20文?會不會太貴了?巷口的豆花都才5文呢?”
“大熱天冰塊就不止這個價啦,去吧。”
“那我去啦。”
孫望山扛起東西就朝外走去。
其實顧意也是心裡忐忑,他也沒底這個價格能不能賣得出去。
“不管啦,書鋪幾天沒開張了,何老頭家那位女壯士應該沒再堵著我的門了吧,看看去。”
那頭的孫望山推著車,車上裝了好幾大箱子東西,氣喘吁吁的來到茶攤小哥的攤位前。
“千...千口王...八程,東西我給你拿來了,我放這了,送我一碗不要錢的茶水,我快渴死了。”
“我叫程錢。你下次不要再叫我什麼千口王八了,難聽死了。”
程錢拿了一個碗,給孫望山倒了一碗茶。
“這是上好的茶葉,剛泡的,這次就不收你錢了。”
程錢好奇的看了看孫望山帶來的箱子,箱子四面八方裹了一層厚厚的棉被,棉被上還繡著幾個金燦燦的大字。
“雙皮奶?”
“怎麼這麼奇怪的名字,這好吃嗎?”
孫望山咕嚕咕嚕喝完一杯茶水,意猶未盡的說:“茶水不錯,再給我來一碗,你可以拿雙皮奶去嘗一嘗,就當付你茶水錢了。”
程錢開啟箱子的蓋子,驚訝的發現裡面竟然有一大塊冰塊,拿起一份雙皮奶,上面還冒著幽幽的寒氣,混合著濃郁的奶香和蜂蜜甜絲絲的味道,給人一股冰涼清爽的感覺。
“竟然還加了冰塊,你們這是打算賣多少錢一份啊?”
程錢驚訝的說道,並且衝著一邊招了招手,說道。
“思錦,過來,嘗一嘗好吃的。”
一旁一個瘦弱的小女孩怯生生的走了過來,身上的衣服雖有些破舊,但是洗得乾淨。
小女孩也不說話,費力的爬上板凳上端正坐好,眨巴眨巴大眼睛看了看眼前的雙皮奶,露出可愛的笑容,拿起勺子,小心翼翼的嚐了一口,臉上露出滿足的表情。
孫望山看著小女孩可愛的模樣,就伸手逗了逗小女孩的辮子,說道:“好吃嗎?叫一句叔叔,不對,叫我一句哥哥,我再給你拿一份。”
小女孩卻搖了搖頭。
程錢說道:“她不會說話,我帶她看了很多大夫,都沒有辦法治好她。”
孫望山驚訝道:“他是你女兒?你看起來跟我差不多的年紀啊,連女兒都有了?”
程錢白了孫望山一眼。
“這是舍妹!”
“哦哦哦,我說呢。”孫望山見思錦吃完了,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又從箱子裡拿出一份,放在思錦面前。
“小思錦,哥哥請你吃哦。”
程錢剛要拒絕,孫望山把空著的茶碗在程錢眼前晃了晃。
“倒茶。”
程錢無奈的給孫望山倒了碗茶,說道:“你們打算賣多少錢一份?”
“顧意說賣20文一份。”
程錢皺了皺眉頭,說:“這恐怕有些貴了。”
“新奇的玩意,前期總是要貴一點,才能收回本錢不是,交給你了,我得去衙門當值了。”
孫望山一口喝完碗裡的茶水,隨即離去,孫望山走得匆忙,路上差點與一位女子撞到一塊。
女子身旁跟著一位管家模樣的人,張口就要教訓:“你小子怎麼走路的?衝撞了我們家小姐,傷了你賠的起嗎?”
孫望山走得匆忙撞到人了,雖然不爽那人出言不遜,但是自知理虧,於是主動道歉道歉。
“這位小姐,對不起了,在下有要緊事,一時不察,衝撞了小姐,還望小姐恕罪。”
“無妨,公子有要緊事,那就快去吧,不要耽擱時間了。”
小姐擺了擺手,退了半步身子,讓出道來。
孫望山抱拳,急匆匆的跑了,今日當值又要遲到了,又會被捕頭訓了。
這位小姐就是秦家大小姐秦舞,身旁這位管家模樣的人,正是臨江縣最大酒樓和酒坊的大掌櫃,平常在臨江縣也是一號人物,今天在一位女子身旁跟著前呼後擁的,極盡諂媚之能。
“舞小姐,就是這一片地方,最開始的異香就是這裡傳出來的。”
秦舞數月之前在臨江受大掌櫃之邀,在酒樓用餐,品嚐酒樓大廚新開發的菜品,為大賽做準備,然而秦舞並未覺得滿意,正當準備離去之時,一股異香飄來,秦舞作為美食品鑑高手,頓時覺得這股味道不簡單。
由於還要趕往其他縣的酒樓分店去挑選合適的菜品參賽,秦舞吩咐臨江酒樓的大掌櫃,務必找到這股異香的來源,終於,時隔數月,這股異香再次出現,大掌櫃第一時間鎖定了味道來源,就是在城南街區附近的這個巷子裡。
大掌櫃第一時間就把訊息傳遞給幽州府的舞小姐,結果舞小姐親自趕了過來,可見對其重視程度。
“舞小姐,請問,我們應該從何處打探。”大掌櫃謙卑的請示道。
“四周先看看,那有個茶攤,去坐坐。”
二人隨即來到程錢的茶攤坐了下來。
思錦看到有客人來了,扯了扯程錢的衣角。
大掌櫃可不敢與秦家大小姐一起坐著,只好站在秦舞身後。
“客官,需要茶水嗎?”
“一壺上好的茶水,有糕點嗎?”
秦舞淡淡的說。
“小攤糕點倒是沒有,如若客官需要什麼糕點,我讓舍妹跑一趟即可。”
程錢忽然想到孫望山剛搬過來的雙皮奶,於是嘗試著推銷一下。
“不過,我這剛進來一批甜品,客官需要嘗一嘗嗎?”
秦舞聽到這個古怪的名字,有些好奇。
“來一份吧。”
同時又注意到一旁被棉布包裹著的箱子,上面還繡著金色的大字。
“雙皮奶,呵呵,有點意思。”
程錢開啟冰箱的蓋子,蒸騰的寒氣四散,秦舞有些驚訝,小小茶攤,竟然在五月份的天用起了冰塊,尋常富貴人家也捨不得在初夏的五月份用上冰塊。
顧意將今天做的雙皮奶都加了煮熟的紅豆做點綴,配合雪白的雙皮奶,看起來相得益彰。
秦舞看著眼前這奶香濃郁,晶瑩剔透之物,輕輕的舀上一小勺,慢慢送入口中,感受著這初夏難得冰爽,濃郁的牛奶味道在味蕾迸發,爽滑而又富有彈性,帶著甜絲絲蜂蜜的香甜,讓人忍不住誇讚。
“小哥,你這雙皮奶著實不錯啊,入口即化,奶香濃郁,可以請教做法嗎?放心,不會讓你白白教的,我願意用五十兩白銀買下來。”
五十兩白銀,已經是臨江縣縣令一個半月的俸祿了。
程錢笑了笑說:“對不住,這位客官,此物是他人存放在小攤寄售的,至於做法,我也不知道呀。”
“那實在是太可惜了。那我可以問問此物是何人寄售在你攤位上的嗎?”
“客官,一個問題五個銅板哦。”
秦舞笑了笑,她倒是沒有覺得程錢這個行為有什麼不對,作為商人,她反而很欣賞程錢這明碼標價的行為。
秦舞丟下粒碎銀子,看著估計有六七兩。
“雙皮奶再來兩份,李掌櫃,你也來嚐嚐。”
大小姐發話,李掌櫃趕緊坐了下來。
大小姐都覺得很不錯的東西,肯定差不了,大小姐是極少夸人的。
“小哥,這下可以告訴我這雙皮奶是何人所寄售的了吧?”
程錢美滋滋的將碎銀子收入懷中,這頂得上他一個月的收入了。
“當然可以,這雙皮奶是由一位名叫孫望山的朋友在此處寄售的,製作雙皮奶的人另有其人,他叫做顧意,是前方‘書香’書店的掌櫃。”
秦舞點了點頭,繼續問道:“最近你們有聞到什麼異香嗎?讓人食慾大開的那種香味。”
“有啊。那邊巷子,最近每到飯點,就飄來讓人食慾大開的味道,有時候是雞吧,有時候又是排骨,天天都不一樣,不知道哪戶人家請的大廚來家大擺筵席。”
秦舞再三確定的問道:“最近才有的嗎?”
程錢說道:“對對對,我在這經營多年了。這個味道最近才出現。”
秦舞點了點頭,衝程錢說道:“謝謝小哥了。”
“李掌櫃,差人將箱子內的雙皮奶全部買回去,讓臨江酒樓所有的廚子都嘗一嘗。”
李掌櫃一聽,頓時明白了秦舞的意思,讓酒樓的廚子嘗一嘗味道,是想讓廚子們找出雙皮奶的製作方式。
李掌櫃對秦舞說:“大小姐稍等片刻,在下站在就去辦。”
“不用了,我先去拜訪拜訪一下‘書香’的小掌櫃,你等會來那尋我即可,帶上銀兩。”
秦舞起身,朝著巷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