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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融,本王不是叮囑你留守繡衣樓嗎,你怎麼出現在這還…”剩下的廣陵王為給傅融留些顏面,刻意沒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傳出去廣陵王的副官搶劫楊家公子楊修的財物,還被當場抓捕,她是傅融的頂頭上司,面子裡子都掛不住。
雖說亂世之下,面子是最不值錢的東西,但是廣陵的那些個世家門閥時時刻刻都盯著她廣陵王的一舉一動。今日無論是她還是傅融,行差踏錯分毫,前面等待他們的都是地獄惡鬼的啃食。
氣氛有些冰冷,外頭剛落了雨,天空還是灰濛濛的。
傅融低著頭,沉默不語。
楊修還在一旁的空屋裡換衣,可即便是人不在場,聲音仍舊清晰無比。
他氣急敗壞,故意用力抖落開小廝遞上的衣物。
“廣陵王我告訴你,若是今天這個事你不給我交代清楚…唔唔…唔!”
楊修話還沒說完,就被孫策捂上了嘴。孫策從開始就看他老不爽了,剛才一點用都沒有,連個小賊都打不過就算了,還弄出那麼大的動靜,讓他連手都沒牽上!
都怪他!現在還敢當著他的面威脅廣陵王!
還有那個道士!看著幹啥,就會眯著眼睛看廣陵王,一點用都沒有。
都不是好人!
回頭到了江東,全都扔到虎跳崖去,跳不過去通通沒飯吃!
孫策動作迅速,直接把人撂倒,按著人把嘴給堵上了。楊家的僕從雖然著急,但誰也不敢貿然上前,跟這兇名遠揚的小將軍明著作對,借他們十個膽子也不夠!他們可是聽說了,那個被劈成兩半的公子哥那是連祭禮都是草草了事。
傅融抬起眼眸,淺紫色的瞳孔映出面前廣陵王清冷矜貴的面容。
見他神情淺淡,看不出絲毫變化,廣陵王心裡也有了底氣。
“楊公子,這其中是否有些誤會。”廣陵王話並非對著楊修所說,而是直直看著面前的傅融。
明眼人都知道,這是要給人臺階下了。
楊修這還是第一次從廣陵王嘴裡聽見楊公子這樣恭敬的稱呼。
我難道不是你最愛的修貓了嗎!
被孫策壓著的雙手扯著衣裳胡亂揮舞到一半,就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楊公子嚇著愣在半空中。
楊修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向她,下一秒,嘴被放開,他嚎的更加來勁。
“廣陵王,我們這麼多年的情分,你居然不相信我!”回頭又用惡狠狠的目光看向一旁一言不發的傅融。
廣陵王有些頭大,如今這情形,說是三堂會審也不為過。
江東小霸王孫策,前翹辮子上司劉辯,如今的掛牌天師張道陵,加上一個被搶“苦主”楊家公子楊修。
可是為什麼犯錯的是傅融,被壓力的卻是她啊。
楊修願意讓她來查問已經是給她情面了,可傅融究竟是為了什麼做出如此出格的事。
為上位者若是用人不謹慎,便是縱容,是自取滅亡,若是太過警惕無絲毫信任,便會與臣下離心。
平心而論,她是信傅融的。也願意舍下情面在楊修面前保下他,便是如此,這樣的查問也得大概走個形式,楊修願意交由她來處置,一是信她也給繡衣樓留下面子,二也是不願意計較,她承這份情,卻不意味著她不用給他一個像樣的交代。
臺階已經遞給你了,可是你一再回避。
氣氛有幾分停滯,劉辯的目光暗了暗,落在傅融身上,露出幾分不明的意味。楊修也從孫策手下掙脫開來,還未來得及開口,便又聽得廣陵王淡淡開口。
“既然如此,你可知繡衣樓有違令者,該當何罪?”
“樓主……”阿蟬也有些疑惑,副官究竟有什麼不能明說,這情形,樓主方才定然是想護著他的,才讓他自已開口,可到了這個地步,連她都有些看不懂了,拖延至此,只聽樓主方才的語氣,分明是有些生氣了。
“我……”傅融微微抬起眼眸,看著眼前人想要開口,卻被不由分說地堵了回去。
“不遵樓主令,私自外出,此為一;不分緣由做些雞鳴狗盜之事,此為二;不敬樓主,牽連繡衣樓在外顏面,此為三。”
廣陵王站起身,走到傅融面前。
她並非沒有脾氣,她原不想認真至此,也並不是要硬逼他做些什麼,傅融今日不對勁,她看得出來,換了誰也都能看出來。
兩人目光對視之間,她沒看出他眼裡的任何波動。
熟悉的冷漠感洶湧而來,那是初見時他最常見的樣子。後來他雖然臉上總是掛著笑,也能與繡衣樓一眾同僚打打鬧鬧,可他眼底的涼意卻從未散去。
廣陵王眯了眯眼,“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好好想想,該說些什麼。”
“阿蟬,這雨何時能停。”
阿蟬遠遠看了一眼傅融的背影,彎腰躬身道。
“樓主,至多還有半個時辰,這雨便能停了。”
方才她出言已經是出格,如今她更加不能說些什麼。
“我再給你半個時辰的時間,你想一想該如何解釋。”
這是紮紮實實的偏袒,可眾人都不好說些什麼,你能怎麼說?方才人家樓主都已經將罪名列出來,樁樁件件都歸為繡衣樓自已的事,如何還能置喙些什麼?你管天管地能管人家家務事?
廣陵王說完,便頭一個帶著阿蟬走去了外間,跟著的還有孫策劉辯一干人,屋內瞬間便只剩下了楊修跟跪著的傅融。
楊修扶了扶金冠,扇子一收,冷笑道。
“她差點就把只要你說她就信的話說出來了,你不會聽不出來吧,偏生小爺我還不能說什麼,她賭上顏面這般護短,你寒她心時倒是半點都不帶猶豫的。”
傅融低著的眼眸中閃過一抹異色。
“你們繡衣樓的都過得跟你一樣這麼好嗎?”
“唉,這廣陵王可真不像前日裡親自動手斬殺刺客那個。”楊修咂了咂嘴,想起方才搶他東西的人便是面前這個,又覺得憋屈,可卻不知氣打何處來,他知道那並不是被搶的憤怒,可又說不出來什麼。
“阿西,這都什麼事兒啊,勞資心疼自已!”楊修提起步子,氣沖沖離開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