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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透過湖水,照亮了昏暗的湖底。
一個人形粽子平靜地躺在湖底泥沙上,其中包裹的人似乎已經是個死人。
蘇青山猛然睜開了雙眼,一臉驚恐地發現四面八方盡是漆黑的液體。
“是的,我墜入了那湖泊之中。但這些湖水怎滴如此陰冷。”
蘇青山回想起了被蛤蟆妖與白天鵝戰鬥餘波衝擊,進而墜入湖泊的情景。
“咦!我不是被蛤蟆妖給裹成了粽子嗎?還有我在水下怎麼一點兒沒有不適呢?”
蘇青山怔了一下,他對現在的處境有些摸不清頭腦了。
身上的繩子不可能無緣無故消失,只能是其他人人給他解開的,難道是被人救了?
如果自已被救了,又為何還在水裡呢?
而且蘇青山仔細打量了一下週圍環境,他是漂浮在這黑水之中,往下看去感覺深不見底,抬頭望去也是黑漆漆的,沒有半點兒光芒透下來。
但是他有一種直覺,或者說是一種內心深處的衝動。
往上游!
蘇青山遵從內心的引導,開始向著上方游去。
黑暗無歲月,百年如一瞬。
蘇青山也不知道他在漆黑的水下世界遊了多久,反正久的無法用心計算了。
他後來才反應過來,他的身上一絲不掛,儲物袋也沒有了。
剛開始發現時,他還擔心會被餓死,過的久了他就發現自已不僅不會餓,甚至都感覺不到累了。
隨著越來越往上游,那內心深處的衝動變得愈加強烈,也更加清晰了:一切的答案就在水面上。
直到某一刻,蘇青山再次向上望去時,視野中出現了一個模糊不清的光點。
自從那個光點出現後,他發現繼續往上游似乎阻力變大了,一開始並不明顯,只因他不知道疲倦。
後來,蘇青山察覺到自已的動作變慢了,每一次揮手,每一次蹬腿彷彿都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牽扯著他。
是什麼在阻止他,要把他拉入無盡的黑暗中?
蘇青山的眼神無比堅定,修仙之路的坎坷不平他已有預見,雖然不明現在的處境,但該如何做他的心已經指明瞭。
繼續揮動雙手,向著上方的光明前進。
終於模糊的光點變得清晰可見!無盡的黑暗中有了一絲光明,蘇青山淡然一笑,他也終是感覺到了累。
心累!
身下的深淵似有無數雙手,附在他的身上,把他向著下方拽。
這裡沒有時間,在不知不覺間,僅憑著一絲執念,蘇青山依舊堅持著向光明前行。
他看清了,透過無盡黑暗的湖水,那是一輪圓月,是無盡璀璨的星空。
可惜他已經抬不動手臂,他再也踢不動雙腿,周遭的黑水猶如繩索一般束縛住了他。
蘇青山開始往深淵下沉,他也累了,心累的不會再跳動。
緩緩閉上雙眼,最後那一刻,透過稀疏的眼睫毛,他似乎看到了一個靚麗的白色身影在月下撫琴,又似乎看到了一個挺拔的身影在水上舞劍。
蘇青山嘴角微微上勾,恍惚間,他似是明悟了一切。
既然要束縛住我的手腳,那就不要手腳。
既然要束縛住我的身體,那就不要身體。
但他有一顆向道之心,堅如磐石;他有一位相愛之人,至死不渝;他有一柄三尺長劍,守護我愛。
一念動,蘇青山的手、腳與身體消失了,但他的道心、執念與力量仍在。
下方的深淵響起了道道聲音,那每一個字蘇青山都瞭然於心。
“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是故強弱有時,唯諧不變……”
黑暗中,蘇青山徹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柄三尺長劍。
三尺長劍如琉璃一般,晶瑩剔透,五光十色,熠熠生輝,流淌著無盡的玄妙靈紋,彷彿世間最神秘的造物。
頃刻間,來自四周的阻力消失了,長劍衝破了一切束縛,向著上方的光明飛去。
無垠的星空,一輪皓月居中,下方無盡的黑海,一柄五彩琉璃劍破水衝出。
劍懸虛空,一道人影浮現。
蘇青山看著這個陌生的世界,又無比的熟悉。
“我的識海!”
他抬頭望月,心念一動,那月亮忽然變成了王小滿的笑臉。
蘇青山悠然一笑,心念又一動,他看到了自身的一切,每一個器官,每一條筋脈,每一滴血液,每一絲五色的法力。
接著,他想看到更多,視野便進一步擴散開來,身上的衣物,腰間的儲物袋,束縛他的暗綠色繩子,周圍的湖水,還有一隻醜死人的癩蛤蟆。
“這就是神識嗎?”
……
萬嶽妖山外圍的一個小湖泊,一隻人頭蛤蟆身的妖怪,拎著一個被裹成粽子般的人躍出了湖水。
“好久沒吃過人族修士了,那味道……”
蛤蟆妖的嘴角已是口若懸河,那吃人的味道當真是令他回味無窮啊!
“爺爺也是隻妖了,可不能像那些個野獸一般沒品位。據說人族要蒸著吃才最美味,天鵝要燉湯才香。”
蛤蟆妖摸著光頭,思索了片刻。
“可惜,俺一沒蒸籠,二沒鐵鍋,看來只有烤著吃了。”
蛤蟆妖又看了看另一個被裹成粽子的白天鵝,見它依舊半死不活的樣子,才放心去拾柴火。
在花費了半刻鐘左右的時間後,蛤蟆妖終於是依靠一手熟練的鑽木取火技術,升起了一團火堆。
目前火焰還小,蛤蟆妖看了看蘇青山,又瞧了瞧白天鵝,滴溜溜亂轉的眼珠,似乎在糾結著先吃誰呢?
最終,他的目光定在了白天鵝的身上,三兩下解開白天鵝身上的繩子。
繩子剛一解開,白天鵝還想著反抗,但翅膀還沒煽動起來,一聲悶響傳出,它就被蛤蟆妖一巴掌拍的暈死過去。
“天鵝肉俺吃定了,妖皇也留不住它,俺說的。”
蛤蟆妖拍暈白天鵝後,還不忘高傲的指著它嘲諷道。
蛤蟆妖沒用多久就把白天鵝的羽毛拔了個精光,看著那一身肥美的鵝肉,他的口水都快流乾了。
由於蛤蟆妖沒有鋒利的刃器,白天鵝也免去了開膛破肚的流程。
這時火焰也大了,蛤蟆妖迫不及待地把牛犢大小的白天鵝綁在了燒烤架上。
處理完白天鵝後,他的目光順勢落在了蘇青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