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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七色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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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江野手裡抱著一個烤芋薯,跑來便看到一個陌生男子將手搭在江青月的肩上,

江清月回過神,連忙起身跑到江野面前,“清月,你沒事吧?”江野摟過江清月的肩膀,皺著眉頭,眼裡都是擔憂,

“江野哥,我不舒服”江青月看著遠處嘴角帶著笑的少年,剛剛的一瞬間讓她覺得不舒服,就像是被人窺探,

“我們回家”江野帶著江清月轉過身,繞過錦肆身旁時,江野深深看了他一眼,

“阿白,我找到你了,你卻不認我了…”看著兩人越來越遠的背影,錦肆滿眼溢位悲涼,

“清月,哪裡不舒服?”走進屋,江野搬了個椅子,拉著江清月坐下,摸著她的額頭輕聲問道,

“我好像見過他”江清月好像看見不屬於她的畫面,

“我們在堰北村最後一晚,救下的人就是他”江野有些後悔那晚的決定,怎麼能在這樣關鍵的時刻救下一個來路不明的男人,明明知道女孩的身份不一般,

“別擔心,江野哥,睡一覺就好了”江清月摸著隱隱作痛的心臟…

後來的幾日,一切好像都恢復了平靜…

“清月!我要告訴你一個好訊息”江野大步跨進門,笑著拉過江清月的手,

這是江清月第一次看見江野笑的這樣開心,和平時冷著臉的江野完全不同,笑著的時候眼角微微翹著,嘴唇也完成一個標準的弧度,

“什麼好訊息啊江野哥”看見江野笑的開心,江清月也情不自禁的笑著,

“我收到一份召令,南鄂王召我進朝”江野停頓了一下,依舊是笑著,

“那你快去啊”江清月高興的同時有些擔心,上次一群官兵在自家院子的場面還歷歷在目,

“我已經去過,回來了,我怕是什麼不好的事,你會擔心,所以沒有告訴你,南鄂王令我進朝做護衛”江野剛剛接到召令時,已經做好回不來的準備了,於是他寫了兩封信,第一封是寫給堰北村若晴的,信的內容大概是自己無法繼續照顧江清月,託他們進城接回她…第二封則是寫給江清月的,信裡囑咐著江清月回到堰北村去前山找那個紅衣男人,關於她的一切,自會見真曉…

“做護衛,江野哥,你很喜歡”江清月將擔憂一掃而空,她在高興,江野有了自己喜歡的事情,

“我不喜歡,清月,我是想說,我可以娶你了”江野之所以高興,之所以笑的那樣開心,才不是因為進朝做什麼護衛,而是因為自己終於有了一個身份,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迎娶江清月…

“江野哥,只要你說,我就一定會嫁給你”江清月覺得常人的幸福也不過是現在這樣…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靈魔君看著眼前血肉模糊的少年,嘲諷的說道,

“大王,我…”錦肆奄奄一息被吊在鐵鏈上,他知道,總會有這樣一天,

“你想說你找到了你要找的人”靈魔君看著靈池裡錦肆和季白的前世記憶,

“……”錦肆看著靈池裡屬於季白的記憶就這樣赤裸裸的飄著,無力感湧上心頭,

“我這個女兒本事還真是大,你以為你護得住她?”靈魔君回過頭,眼神狠厲,

“我不會去…招惹她”錦肆每發一聲,喉嚨就像開裂般疼痛,

“哈哈哈哈,你錯了,我就偏偏讓你把她帶到我面前”靈魔君恐怖的笑聲迴盪在山洞,他不允許背叛,背叛他的人不會有好下場…

赤莧找遍了所有能使人恢復記憶的方法,他在一個湖邊見到了那位人人說著無所不能的僧人,

“大師,我求你給我一個能使人恢復記憶的法子”赤莧完全丟棄了往日的傲慢,雙膝重重的跪在地上,

“事與願違,事與願違,越是想急切的結一個果,這果越是結不出,順其自然”…那僧人只留給了赤莧這一句話,便離開了…

“順其自然,你就能再次想起我嗎?小茶”赤莧跪在地上,低著頭,手中輕輕轉著一朵七色的小花,是在那山上撿到的,在那個讓他失去一切的山上…

赤莧身後的魅狸不忍看他這個樣子,走上前,“就像他說的,順其自然,我找到小花神了”

“帶我去”赤莧起身後,眼神是異常的冷靜…

連續幾日,赤莧就在小巷子裡,看著院裡忙忙碌碌的女孩,他離得遠遠的,不管是被女孩發現,還是被江野發現,對於恢復小茶的記憶沒有任何好處…

再後來,他看到江野和江清月有些親密的舉動,他狠狠的攥緊自己的手,剋制著自己走上前的衝動,“什麼時候,連走近看看你都成了奢侈…”,

有一天江清月在院子的牆根處發現了一朵七色小花,還有生長在小花一旁的一株莧菜,

“在看什麼?”江野腰間掛著一把佩劍,從門口走進來便看見蹲在牆角的女孩,

“江野哥,我從來沒見過七個顏色的小花”江清月看花看的入迷,拉過站在身旁的江野蹲下一起看著,

“我也…沒見過”江野雖然附和著女孩,可凌冽的眼神看向的是小花一旁的礙眼的一株赤莧,他知道,那個傢伙又來了…

“清月,別看了,進屋,我做飯給你吃”江野起身,又拉著女孩起身,

江清月被江野提著胳膊提了起來,剛想邁出一步,一陣麻木感從腳心傳來,眼看著就要摔倒在地上,江野眼疾手快,撈起女孩,眼神裡是溺死人的笑,

“腳麻了,江野哥”江清月縮在江野的懷裡,感受著江野的溫度,感受著江野的心跳,一抹緋紅悄悄爬上她的臉,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扶著江野的胳膊站直身體,

“好了嗎?我抱你進屋”江野低眼看著女孩的雙腳,剛想彎腰抱起女孩,

“好了好了!”江清月忍著腳底酥癢的麻感往屋裡快步的走去,

江野看著一瘸一拐的身影,嘴角笑的幅度更大了,懷裡還殘留著女孩淡淡的香氣…

晚上赤莧便又恢復人形,站到女孩的床前靜靜看著女孩的睡顏,女孩做夢裡,嘴裡嘟囔著什麼,他想聽卻又聽不清,於是他便附身離女孩更近一些,“江野哥……飯好…吃…烤的芋薯……難吃…”,夢裡的人不是他,赤莧聽到女孩的囈語,又是笑,苦澀的笑,夢裡的那個名字應該是他才對…“小茶,什麼時候記起我…我等你等了很久了”。

赤莧讓魅狸煉製出一種靈藥,服下這靈藥便能使人在夢中產生幻覺...赤莧把自己的記憶凝成氣,輸入到靈藥中,趁著江清月入睡時讓她服下...

“江野哥,最近總是做些奇奇怪怪的夢...”吃飯時,江清月咬著筷子,皺著眉頭,

“是你往日睡得太晚,今晚你早些睡,我守在你身邊”江野聽到女孩的話,便想到牆根的那株莧菜...他砍掉幾株,第二日便會長出幾株,如此陰魂不散。

江清月吃了晚飯便睡下了,江野就在她床邊的桌上寫著之前的藥本,看到女孩睡下,他又走出屋子,走到院子,揮劍砍下那株新長出的莧菜,只不過這次持續出現了...

“只會這樣的手段嗎?”江野提著劍,冷冷的看著對面的紅衣男子,

“這句話我問你才對,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放棄她嗎?”赤莧真想讓面前不知天高地厚的男人看看,看看那些他和小茶的記憶,

“我會娶她為妻..她答應我了”江野舉起劍,對準赤莧的喉嚨,

“呵呵”赤莧像是聽到了好笑的笑話,輕聲笑了出來,接著說道“等她恢復記憶,恢復靈力,她會毫不猶豫的跟我走,凡間的這一套鎖鏈留不住她”,

“那就試試她會不會跟你走”江野放下劍,他不想現在和赤莧打起來,女孩會被他們吵醒...

“就這樣放過她不行嗎?”江野暗了眼眸,

“她的結局只有我能改變,你以為她想不起一切,想不起自己的身份,這樣就能安穩的過一輩子嗎?不可能!她是花神,世間唯一的花神...”赤莧何不想讓他的女孩這樣幸福的安安穩穩的過一輩子,終究是夢....

錦肆落魄的走在那個遇到江清月的河邊,嘴角和眼角還帶著淤青...就像靈魔君說的,他沒有能力護住女孩,就像前世一樣,他明明看得到女孩拿著長槍刺向自己卻無法阻止....“阿白,我該怎麼辦....”

“是你”江清月看著走到門口的少年,自從那日匆匆離開,就再也沒見過,

“嗯……我來,抓藥”錦肆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宅子門口,江清月看見他了,他只能胡亂找個藉口,這次可不能嚇著女孩了..

“這個塗在淤青處,入睡前塗就好”江清月裝好一副藥膏,伸手遞了過去,

“噢噢好”錦肆看著那個和前世一模一樣的臉,愣了很久,現在的女孩兒和前世比,完全是不同的氣質...

“你..上次,還好吧”錦肆接過藥膏,站在原地並不想離開,他想和女孩說說話,

“還好,上次不賴你”江清月看著無措的少年,和上次那個遊刃有餘的樣子比起來,這次看著有些可憐..想到這裡,江清月對著他笑了笑,

“你..幸福嗎?”錦肆看著這一世的女孩又想到前世命運悽苦的女孩,

“幸福,一直很幸福”江清月很是疑惑,面前的少年為什麼問些亂七八糟的問題,

“幸福就好”錦肆握緊手裡的藥膏,露出一個僵硬的笑..看來,這一世的女孩兒不需要他也會變得幸福...可是他從來都不幸福,他像一個活死人,好像只有他自己活在那段死去的記憶裡...

江野覺得最近的江清月有了一些變化,總是發呆,總是問些稀奇古怪的問題,這讓他的心變得慌亂起來,索性不再離開家。

江清月呢,她自己也感覺很奇怪,一些記憶斷斷續續的出現在她的腦海中...那種熟悉又遙遠的感覺。

“清月,我們成親吧”江野總覺得不能再等下去,哪怕是江清月最後會離開他,他也要給自己留一個她身邊的位置..他就是這樣自私。

“好”江清月看著眼前的江野,總覺得有什麼東西阻擋在兩人的面前,她討厭這樣的感覺,她明明是很依賴江野的...

“小茶”赤莧出現在江清月的身後,柔聲喊了一句,

“小茶?”江清月轉身,眼神是複雜又糾結的,這個名字,她好熟悉,

赤莧看著江清月的反應,他欣喜起來,眼裡閃爍著光芒,看來,魅狸的靈藥起作用了,

“小茶,是你的名字,是我,起給你的獨一無二的名字”赤莧朝著江清月走近一步,

看著朝自己走來的赤莧,江清月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

“沒關係的,小茶,慢慢的想 總會想起我”赤莧總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見她,剛剛看到女孩一個人在院子裡皺著眉不知道在糾結些什麼,他便控制不住出現在她的面前,看著女孩後退的那一步距離,他心裡又泛起苦澀...

“赤...我好像..”江清月痛苦的捂住頭,蹲在地上,

“小茶!”

“清月!”

兩個男人同時朝蹲在地上的女孩跑過去,赤莧慢了一步....

今天,下雪了...

江清月裹得嚴實,推著江野的後背出了門,好像雪能讓人忘記所有...

“江野哥,下雪了,我等了很久”江清月伸出手,看著雪花一片一片落在手心,

“這麼喜歡雪,那下雪天嫁給我好了”江野翹著眼角看著被自己裹成球的女孩兒,

“好啊,那我明天嫁給你吧”江清月團起一個雪球朝著江野扔去,

“好,明天嫁給我”江野的笑意更深了..伸手擋住那個小小的雪球,雪球散落又綻放一次雪白煙花..

“清月,很涼,不要用手”江野看著蹲在地上團著雪球的女孩,輕輕抓住她的手說道,

“不用手怎麼團雪球砸你”江清月彎了彎眼睛,狡黠一笑,從地上拾起剛剛團好的雪球砸在江野的肩膀上,

“我給你團,你砸我”江野耐心的團著一個又一個雪球,而女孩就在一旁等著,等得不耐煩又轉身走到雪更多的地方堆起雪人...

“清月,我給你堆”江野的聲音又從身後傳來....

潔白的雪中,那一抹紅衣各位刺眼,看著遠處笑魘如花的女孩兒,他在心裡悄悄說著“小茶,明天你就會記起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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