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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有家不想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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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瀾月回來的時候,戴佑已經收拾好碗筷,她伸手想接過水桶,被戴佑繞了過去,這場面似曾相識呢。

戴佑拎著桶走在前面,夏瀾月跟在後面。

“你剛剛是騙田叔他們的吧?”夏瀾月問。

“哪句?”

“我們是兄妹”。

“沒有”。

夏瀾月愣在原地,這個答案她很意外。

等她回過神來,追上戴佑,“那你為什麼說自己是護院?你說的話,到底哪句是真的?”

“跟你說的,都是真的”。

都是真的?!這麼說來就是說戴汐月的爹收了護院做義子?!

夏瀾月不解,“你做了什麼事情啊,讓戴老爺子收你做義子?!是不是救了他的命?”

戴佑沒看她,只搖了搖頭。

“那是什麼為什麼?”夏瀾月問。

戴佑沒給她答案,就徑自往前走。

夏瀾月忽然覺得以前是自己小瞧了他,一直把他的身份定位在護院上,而忽略了其他,看來,以後得對他另眼相看了。她跑過去,拍了拍戴佑肩膀,調侃道,“可以啊,看不出來,你還挺厲害的。既然你是我兄長,那小妹以後就仰仗你了”。

戴佑看看他,低下頭,露出一個苦澀的微笑。

到了河邊,夏瀾月攔住戴佑,堅持不讓他碰水,“兄長,你都這樣了,就別管了,讓小妹儘儘心意。”

戴佑撒開了手,站在她身後。夏瀾月熟練的洗碗動作,落在戴佑眼裡,又多了一層疑惑。

“那天,你也落水了?”夏瀾月問。

“是的”。

“是為了救我嗎?”

“算是吧”,戴佑輕描淡寫的說。

什麼叫算是吧?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夏瀾月對這回答不滿意,但還是覺得暖心,畢竟溺水的時候,他沒放棄她,“那,多謝兄長了”。

戴佑在他身後“嗯”了一聲。

“你跟我說說我以前的事兒吧”,夏瀾月扭頭對戴佑說。

“你記起來多少?”

她什麼都不知道啊,夏瀾月心想著,他眼前的戴汐月早就不是戴汐月了。

“還是一點都記不起來,不如你直接告訴我吧,省的我跟個傻子似的”。

“你想知道什麼?”戴佑問。

“家裡做什麼生意的?嗯……還有為什麼收你做義子?”

“你家是做瓷器絲綢生意的,還有一家很大的酒樓,你父親常年不在家,家中是小娘在打理。”

夏瀾月心中暗喜,看來挺有錢的,可是,“你怎麼一口一你家,你父親的,那也是你家啊”,夏瀾月繼續問,“你說過,家中有一兄長,就是你嘍?”

戴佑垂下眼眸,“不是,你有一位親兄長”。

“啊~那我們的關係好嗎?我跟其他姐妹的關係好嗎?”

“你兄長平日裡很忙,一直在幫父親打理生意,他有自己的家庭,很少回來。你與家中姐妹的關係……”戴佑皺了皺眉,欲言又止。

夏瀾月眨著大眼睛看著他,看這樣子,是關係不太好,說不出口,“關係不怎麼樣,平日裡明爭暗鬥的。”

戴佑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你記起來了?!”

夏瀾月覺得無語,看他那表情都能猜出來的事情,還需要記憶?不過雖然猜中了,她卻高興不起來。這家的大小姐也不好當啊,雖然有錢,可還是有她的不如意。

“這小娘是後媽嗎?”

戴佑愣了一下,“是義父的妾室”。

夏瀾月尷尬的笑笑,“我知道,我知道”,她接著問,“那我們相處的應該不怎麼樣吧?”

戴佑抿下嘴,像是在思考怎麼回答。

“這小娘有幾個孩子?”

“你的五個妹妹,都是小娘所生”。

“呵”夏瀾月冷笑一聲,這家中的陣營基本就明顯了啊,“那我的娘呢?”

“她……過世了。”

“啊?”夏瀾月聽到這句話,有些難過,開始同情戴汐月,沒有母親庇護、沒有父親關注,還被小娘和姐妹針對,這戴汐月也太可憐了。所以這是戴佑不急著帶她回去的原因?她如果以戴汐月的身份生活在這樣的家庭能應付的來嗎?她沒有信心,但是看在錢的面子上,她會努力的。

“那平日裡父親給的零花……給的錢多嗎?”夏瀾月問。

“家中每月發月例錢,都是小娘在管。”

夏瀾月嘆口氣,小娘管錢,那她還能好過?這日子有點難啊,那她回去圖個啥呢?按現在的社會,家中財產會是兒子繼承,女子出嫁從夫,戴汐月沒有夫,將來也是個未知。不過想到這,話又說了回來,古人成親都早,這戴汐月二十了怎麼還沒成親?小娘不是應該嫌她礙眼,早想把她嫁出去嗎?“我為什麼沒有成親?”

戴佑眼中閃爍,沉默了很久,沒有給出答案。

夏瀾月也不在乎了,以前的生活她沒參與,以後也不一定參與,一切順其自然吧。眼下的生活也挺好,簡單自然,關鍵這裡還有夏先生,夏先生學問好,長得好,正合她心意。夏瀾月想著,竟然笑出了聲音。

戴佑疑惑的看著她。

夏瀾月定了定神,忙解釋,“沒事沒事,碗洗好了,我們走吧”。

然後掂起桶,轉身往回走。

戴佑攔住她,從她手裡接過桶,走在前面。

戴佑雖然不肯告訴她家在哪兒,但是一直很照顧她,正是因為有他在,夏瀾月才覺得放心。

夏瀾月邊走,邊計劃著將來,那個家如果不能做她的避風港,回不回都無所謂了。她可以用手裡的錢,在這裡置辦些營生,生存下去,日子可能不是大富大貴,但過得舒心啊。以她的能力和手裡餘錢,後半輩子不成問題。如果戴佑願意留下,那就也給他置辦房子,然後再娶房媳婦,至於她自己呢……這個夏先生,還不錯,夏先生母親好像也很中意她。所以目前最緊要的,是把銀票裡的錢兌換出來,這就要去趟都城,需要路費……

“哎呀”,夏瀾月發出驚呼,她想的太出神,沒看眼前,一頭撞進了戴佑懷裡。

夏瀾月後退兩步,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仰起頭,“兄長,你還有多少錢?”

“三十文。”

什麼?!夏瀾月以為自己聽錯了,她又重複一遍,“三十?文?”

戴佑點點頭。

三十文也太少了,路費都不夠,夏瀾月泛起愁來。

戴佑似乎聽出她的擔憂,“我明天去鎮上找個臨時活幹幹,能掙些零散錢,你的藥費也就能出來了”。

夏瀾月恍然,來這裡這段時間,她竟忽略了這些花銷,虧她還是做會計的,也不知道這幾日他怎麼用錢的?

夏瀾月低頭,在自己身上摸摸,尋找著值錢的東西。她在胸口摸到一個項鍊,心中一喜,忙從領口把項鍊拿出來,是一個銀鎖。

她用手掂量了下,還算有些分量。

夏瀾月把銀鎖拿下來,遞給戴佑,“這個當出錢用吧?”

戴佑沒接,驚訝地看著她,“你要把它當了?!”

“嗯。”

戴佑盯著她,在確認夏瀾月是認真的決定後,嘆口氣,“這是你母親留下來的,收好了”。戴佑推回她的手。

夏瀾月意識到做錯了事,沒再說下去,把項鍊掛回脖子上。

她又想到頭上還有一個玉石簪子,剛想拔下來,戴佑拉住她的手腕,阻止了她,“在這裡當物件,當不來什麼錢,我會想其他辦法的。”

可她覺得不能只讓他一個人辛苦,“兄長,你下次再去鎮上了,幫我看看活,我也去幹。

“你哪裡幹過這些活,你只管養好病”。

“多一個人掙錢,就多一份錢是不。”

“別逞強,掙錢的事情交給我”。

夏瀾月頓了一下,試探地問,“如果,如果我的記憶一輩子也恢復不了,怎麼辦?”

戴佑停住了腳步,回頭盯著她的眼睛,遲遲沒有開口。

夏瀾月看他嚴肅的模樣,半開玩笑地說,“那我們就待在這個小村莊吧,反正我挺喜歡這裡的”,然後一路小跑回去田家。

晚上,戴佑照常端著藥婉去送藥,敲門後,等了很久無人應聲,他輕輕推開門,被站在門前的夏瀾月嚇個半死。

“哈哈哈……”夏瀾月見惡作劇成功,笑的腰都直不起來了。

戴佑輕嘆口氣,將藥碗遞給她。

夏瀾月接過碗一飲而下,苦的直齜牙咧嘴。

然後,她在戴佑眼前攤開手掌,在得到一顆糖後,夏瀾月滿意的轉身去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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