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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飲酒和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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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是個好東西,但又是個壞東西。”王楚醉眼朦朧的看著手中的酒杯。

“它能讓你忘掉憂愁,可是它又能讓你記起憂愁,常兄,喝了酒,你可痛快?”王楚看著對面暈暈乎乎的常初一問道。

“痛快!痛快!”常初一雖然這麼說,但他的兩眼卻發紅。

“可我怎麼不那麼覺得呢?”王楚伸出手指,指著常初一道。“我覺得你有心事。”

“嘿嘿,誰沒心事呢?”常初一悶頭喝下一杯酒。

“別喝悶酒啊,來,說說,沒準我能幫你呢?”

“唉~”常初一長嘆一聲。

“我家世代捕魚,到我這一代已經是第四代了,王兄,你知道嗎?我看不見光啊。”

王楚愣了一下,然後聽常初一繼續說道。

“這些年賦稅越來越重,我們這些漁民只能夜以繼日的打漁,可忙了一年,算來算去,也沒留下什麼餘錢。”

“我們啊,一天也不敢歇著,真的是一點的差錯都不敢有!可是忙來忙去,這隻能勉強養活我的孃親和妹妹!”

“昨晚上,我看見滿天的蝙蝠,我忽然發現,我們普通人好可憐,在這亂世,沒有一丁點自保之力!!”

“今天,我又被地痞流氓欺負,我覺得很難受,這酒我喝著喝著,越想越想不通,我感覺我們這些普通老百姓,似乎生來就要受他們的欺負!”

“天老爺要欺負我們!皇帝老爺要欺負我們!官老爺也要欺負我們!士紳豪族還要欺負我們!就連,就連街上那些地痞流氓也要欺負我們!!”

“真的!我們活的好累啊!我看不見光啊!!”

聽到這話,王楚默默的喝了一杯酒,此刻的他,已經因常初一的話而酒醒。

這就是封建王朝,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在藍星,王楚覺得人民也苦,可是與封建社會完全是兩碼事。

不說物質的豐富性,就單單生存這一項。

在華夏,有的人覺得累了,可以休息,可以躺平,可是在天明朝呢?

躺平?那就只能成為乞丐!被人棍棒伺候,趕來趕去,最後,某一個晚上死在寒夜裡,又或者莫名其妙的成為大妖的血食!

好,你努力,可是隻要你是農民,或者你是軍戶,那你一輩子都翻不了身!

讀書?是你這破爛戶能讀的?習武?是你這破爛戶能習的?

你以為讀書能改變自己?怎麼可能?!寒士也不真的就是窮人,他們祖上怎麼說也是風光過的,只是現在破落了!

真正的百姓,永無翻身之日!

他們的子子輩輩都只能被天明朝的各個階層吸血!

對,華夏肯定也有一身的問題,那些邊邊角角不乏陰暗的蟲豸!可是總有人拿著火把,或者成為火把,將那些地方點亮!

作為華夏的普通人,我們很弱,可是,一個個偉大的人物都是從我們中出現,我們也能成為一個個偉大的人物!

雖然說,我們可能需要比上層人更多的努力,更多的汗水,但是,我們還是有往上走的路!我們還是能看到那從門縫中照來的光!

可在這裡!沒有!一絲都沒有!

強大的家族壟斷了一切!

他們可以毀堤淹田,迫使百姓賣兒賣女,他們可以勾結大妖,殺死一個個清廉的官員,他們可以踩著老百姓的腦袋作威作福,而不遭受一點的代價!

而這些特權,這些富貴他們仍然覺得不夠!他們要的不僅僅是自己的鮮衣美食,他們還要自己子子孫孫的富貴榮華!

可是,既然他們的子孫要萬世富貴,那百姓的子孫呢?那自然就只有萬代為奴!

最好就是永生永世都翻不了身!

常初一的話,王楚特別的感同身受,因為他就住在城東,他看著那裡的百姓被蝙蝠精吸食成了人幹。

他們的性命無足輕重,只是一串冰冷的數字,而他們的屍體就像是垃圾一樣堆在城外,隨時會被焚燒。

他們有什麼錯?他們唯一的錯就是生在了天明朝,生在了萬曆年間,生在了這個視天下百姓黎民蒼生為無物的獨夫的統治下!

他的心裡沒有什麼江山社稷,沒有什麼黎民百姓,有的就只有自己,只有自己的衣食豐富!

什麼天下百姓?有我兒子媳婦重要嗎?

這樣的人,如果是一個普通家庭的丈夫,那是極好的,可他卻偏偏是天下共主!偏偏是一朝皇帝!

他沒有能力改革天下,卻把有能力改革天下的人殺了,抄家滅族!

他沒有能力斡旋天下,只能看著文官集團一日比一日強盛,於是他躺平了。

而這就導致天明朝的癱瘓,無數州府無官,無數地區沒有衙門和獄吏,富戶們能更好的兼併土地,更好的剝削老百姓,一個個忠厚善良的百姓被逼的起義!

“常兄,你的苦,就是天下人的苦,而這天下間,又有那個百姓不苦。”

“是啊,是啊,誰不是活的憋屈,誰不是活的可憐呢?”

常初一悶頭喝下一杯酒。

看著他的模樣,王楚忽然眼一獰。

“常兄,咱們要不找個機會反了吧!”

聽到這話,常初一頓時被嚇的酒醒。

他張皇四顧,豎起食指說道。

“噓噓噓!這種話怎麼能亂說?!這是要砍頭的!是要夷九族的大罪!”

“常兄,我認真的,這天下我遲早要反,就算不是今日,那也是明日,也是後日!”王楚的目光堅定不移。

這讓常初一愣住了,張張嘴,說不出話。

“反正我一定會反,而在此之前,我會積蓄我的力量,我會好好活著,我會往上爬,爬到一個機會,一個好的機會,讓我可以一舉斬斷孽龍的機會!”

王楚認真的看著常洛。

“常兄,可願與我一起,將這天下扶正,再造一個萬萬裡江山,萬萬里社稷!”

看著王楚認真而又堅定的眼神,常初一感覺自己的胸口就像是燃燒起了一團火焰。

他眼一獰,牙一咬,舉拳道。

“願意!”

“那就這麼說定了,未來,我倆必將斬斷孽龍,重塑天下!而這天下,也必然會改變!因為…”

他目光灼灼的看著常初一。

“常兄,聽說過馬克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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