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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暈船
◎怎麼不早說你暈船？◎
“你可以不去。”
嶽霽白看著“全副武裝”的虞歸，滿眼無語。
她摘下衛衣帽子和墨鏡。
臉被口罩遮著，只露出一雙明亮的眼睛。
虞歸忍不住嘆了口氣，“大半個月沒接觸外界，我有點緊張。”
聽從邱耀雋的建議，跟村長宋澤淮商量後。
虞歸和嶽霽白準備坐船去小島所屬的雲樺市。
其實她也很清楚，包得太嚴實反而會引起別人側目，自己也沒有火到人盡皆知的程度。
颱風離開幾天後，藍天白雲沒有了一絲陰霾。
虞歸最後只是帶了個平光鏡，因為船上沒別人，她連眼鏡也暫時放在包裡。
其中還有一隻白海豚。
心境卻完全不一樣了。
嶽霽白還靠著圍欄坐在地上，默默吐息緩解反胃感。
吃了暈船藥，嶽霽白虛弱靠在座椅上，“說了多沒面子。”
剛才他確實一瞬間渾身發軟，但還有意識。
嶽霽白勾起唇角，“那還不趕緊謝謝我，託我的好運讓你看到。”
虞歸以為是自己非要拉著嶽霽白看海豚，才害他暈倒。
虞歸要想純靠自己拉起一米八七的嶽霽白，還是有點費勁兒，他自己也借了圍欄的力站起。
她從夢中驚醒的次數變少。
嶽霽白一貫的打趣、玩笑都堵在嗓子裡。
她盯著水下的海豚捨不得移開眼，嘴上嫌棄，“我看你是不難受了，就又開始貧。”
稍微緩了緩，嶽霽白抓住圍欄，同時一隻白皙的手扶住他。
但比起剛來時，心情明朗多了。
他睜眼就看到虞歸明媚的笑容，任由她拉著到了甲板上。
她掙開他的手起身，壓不住怒火踢了他一腳。
熟睡中的嶽霽白被搖醒，“看海豚！”
大概有五六隻海豚在船的旁邊，互相嬉戲。
來時走過的路，同一片大海，浩瀚廣闊。
“你有病啊！”虞歸惱火抬頭。
波光粼粼的清澈海水下游來了海豚，伴隨著船隻同行。
三個多小時的路程，嶽霽白吃完藥後睡了。
虞歸明澈的眸子泛著水光，他無意識喉結滾動。
虞歸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上船前吃藥你也不至於難受成這樣，虧你還是個醫生。”
“對不起啊。”
身邊傳來一聲悶響，虞歸聞聲回頭。
“咚—”
虞歸坐久了覺得腰痠，去到外面甲板上。
擰開礦泉水瓶蓋遞給臉色蒼白的嶽霽白。
當時他沒有任何反應，她一時驚慌自責，嚇得差點落淚。
一個人的時候，可能還會有些在意自己是不是依然在被咒罵。
她愣了一下，隨即跪在倒下的嶽霽白身邊，拍他的臉，“嶽霽白，嶽霽白！”
聽到虞歸聲音裡的焦急慌張，強忍著不適坐起拽住她。
不經意一瞥，虞歸睫毛顫動，眸子裡溢位驚喜。
“我也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白海豚。”虞歸笑靨如花。
嶽霽白沒有任何反應，虞歸臉色瞬間變了，立刻要去找船員幫忙。
手臂被猛地一拽，她因為慣性摔進他懷裡。
見他接過還手抖，虞歸無奈又從他手裡奪回來，直接喂到他嘴邊，“怎麼不早說你暈船？”
她小聲的道歉，讓嶽霽白不由看向她。
腦袋撞上嶽霽白胸口，就聽他倒吸一口氣，“你練過鐵頭功？”
近在咫尺的四目相對，彼此的呼吸交織。
“那你可真是活該。”
虞歸扶他回船艙，“把你吵醒，硬拉你看海豚，是我不對。”
嶽霽白大手覆在她頭頂輕拍了一下。
“反正出門前，我就做好了帶孩子的心理準備。你別為了要奇形怪狀的氣球，撒潑打滾就行。”
一瞬間虞歸的歉疚就被他的話給衝散。
她皺眉望向他，“你真好意思說，誰為了面子不說自己暈船？我才是被迫帶孩子的人。”
-
下船時嶽霽白箭步如飛，多一秒都不願再在船上呆。
虞歸戴上了她的平光鏡。
但每當有人視線在她身上停留，都讓她覺得很不自在，下意識想躲避。
以往兩人同行，總是走在虞歸側後方的嶽霽白。
這次走在了前面，他高大的身影多少能緩解一些她的不安。
兩人到達相關部門。
因為宋澤淮提前致電，跟這邊的負責人聯絡過，他們不需要額外的等待。
對方對於推動完善鄉村醫療資源的想法也很積極，但也提到了要想徹底改善解決需要時間和資金。
太專業的溝通虞歸只能在一邊乖乖聽著，基本都是嶽霽白跟對方討論協商。
嶽霽白平時愛開玩笑，說話欠欠的。
但在遇到正事的時候，他正經起來判若兩人。
“後續進展我會第一時間告知你們。”
-
來之前就想到，大機率不能在當天就得到結果。
走出大樓虞歸還是不由輕嘆，“不知道要多久才行。”
“可以等下嗎？”
條件反射讓虞歸不自覺往嶽霽白身後躲。
來人是剛才所在單位的工作人員。
虞歸剛鬆口氣，跑過來的年輕女孩雙眼通紅。
“六年前你演阿姝我就開始關注.”
阿姝是虞歸出演的第一個角色，是她演藝事業的開端。
虞歸下意識掏紙，可她並沒有帶。
嶽霽白眼神無奈，從褲兜裡摸出一包紙巾扔給她。
手忙腳亂的虞歸，一下子抽出兩張給哽咽說不出話的粉絲。
“真的很謝謝你。”虞歸幫她擦掉眼淚。
粉絲稍微平復了一下心情，聲音還有些哽咽，“我們喜歡你很久的粉絲，都很擔心你。”
“盛典那晚從直播看到你被人傷害，我們恨不得立刻到你身邊為你撐腰。”
“這段時間，沒有你一點訊息，我們真的好擔心你。”
聽到粉絲的關懷，虞歸眼淚頃刻落下。
她拉住女孩的手，“對不起，明明之前說過要成為你們驕傲，卻讓你們為我擔心。”
這樣的約定，是在虞歸剛出道的時候跟粉絲們立下的。
她記得，粉絲也同樣記得。
所以女孩兒的眼淚更洶湧，“我們都知道你很好，看你被潑髒水我們很心疼。”
“但是也真心希望還能看到你有新的角色，不想你輸給那些故意抹黑你的人。”
虞歸輕輕抱住哭成淚人的粉絲，“謝謝你們相信我，跟你們約好的，我一定會做到。”
“可以再等等我嗎？”
聽到虞歸聲音顫唞說出這句話，女孩兒緊緊抱住她，不停點頭，“我們一定會等你。”
-
一直到碼頭，虞歸還紅著眼。
“幸好沒什麼人，不然別人還以為我怎麼著你了。”
嶽霽白往她手裡塞著紙，“有人一直相信你，你不是該開心嗎？”
虞歸抽泣著又流下一串淚，甚至抽泣了一聲，“我就是開心啊，但也覺得很對不起她們。”
“她們過去幫我澄清的時候，肯定會被那些蠻不講理的黑粉罵。我被罵就夠了，我不想她們被罵。”
嶽霽白眉頭瞬間蹙起，“什麼叫你被罵就夠了？你沒做錯事憑什麼被人罵。”
她抽抽嗒嗒看向他，“你說得對，那些神經病憑什麼罵我！”
在嶽霽白的“煽風點火”下，虞歸把積攢的委屈全給罵了出來。
心裡暢快了，冷靜下來後。
虞歸左看右看，“船怎麼還沒來？”
她這麼一問，嶽霽白也才反應過來。
看了眼手機時間，尷尬咳了一聲，“好像開走了。”
來往溪荀和雲樺的船，一天裡來去只有早晚各一趟。
等候廳，只剩下兩人大眼瞪小眼。
住酒店，不說虞歸被認出來麻煩，她連身份證都沒帶，手機也在秦世雲那兒放著。
嶽霽白率先起身，“看看附近有沒有能住的 。”
虞歸垂頭喪氣小聲嘟囔，“原來看到白海豚，好運只會有一件，用完就沒了。”
碼頭附近有一些小旅館，看上去環境不是很好。
但湊合一晚上，總比坐碼頭的硬椅子等到第二天要好。
從中挑了一家看起來相比之下稍微好那麼一點的，陳舊的櫃檯處一個正吸菸的男人坐著。
眼神掠過嶽霽白，落在虞歸身上盯著看，讓她很不舒服。
嶽霽白擋住男人的視線，眼神凌厲，磁性嗓音冷峻，“瞎看什麼？”
嶽霽白個頭高，身材又健碩，冷臉發火確實很有震懾力。
那男人立馬賠笑，“沒沒沒，看你們般配，真好！哥，咱是開大床吧？”
“嗯。”
虞歸心裡一驚，但知道嶽霽白為人，沒有出聲更靠近他。
拿了房卡，嶽霽白直接無視前臺男人別有深意的調笑，將虞歸護在懷裡離開。
到房間關上門，嶽霽白就拉了屋裡凳子抵住門。
他回頭看向虞歸，“碼頭大廳沒有門，夜裡海風太大容易感冒，這裡好歹避風。”
“你睡床，我以前在醫院值班習慣了，椅子就能湊合。你要介意，我們就換一家女老闆的店。”
虞歸搖搖頭，忍不住嘆氣，“算了，其他看著更老舊。讓我一個人，我肯定害怕。”
“也是。”
嶽霽白又想起她被胖虎嚇到的那晚，不由低笑，“畢竟你怕鬼。”
“嶽霽白！”虞歸朝他砸了個枕頭。
“你怎麼能這時候提那個字！我本來就已經想到那些旅館裡的這下更不可能睡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