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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燁帶著溫文文回到了大隊長家。
看著魂不守舍的溫文文,他摸了摸白嫩的臉頰,又輕輕將她攏到懷裡,聲音溫和:
“文文,是不是嚇著了,是我不好,我不應該讓你出去的!”
溫文文不知道,她只在書本上看過這樣的描述,如今卻是親眼見到了,那樣瘋狂而躁動!
她心中百感交集,靠在陳燁肩頭上,一時語無倫次:
“阿燁,我有些害怕。萬桂花算計我們,她,她做了錯事,所以名聲一落千丈,遭人唾罵。可是,那些戴著紅袖章的人,他們,阿燁,他們,是在動用私刑……”
陳燁一下一下地摸著溫文文的腦袋,眼神閃了閃,緩緩出聲安撫道:
“文文,不怕,是她先起了壞心思,才會受到懲罰的。”
“可是……”
陳燁又側頭親了親溫文文的秀髮:“文文,那都是他們的事情,我們不想這些了,好不好?我只要我們好好的。”
“嗯”, 溫文文悶著聲將頭埋進陳燁脖子裡,“阿燁,我們要好好的。”
……
溫文文和陳燁正幫著陳美芳在廚房準備晚飯。
“喲,小溫這擺的真好看!”陳美芳笑吟吟地誇讚起溫文文對玉米的擺盤。
陳燁往灶膛添著柴火,還不忘應和道:“文文最棒了!”
“什麼呀,明明看都沒看,敷衍!”溫文文輕斥,眼睛彎彎,眉眼都是笑意。
葛大壯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灶房門口,喊了一聲:“燁子,跟我出來一下吧!”
“好嘞!”
葛大壯帶著陳燁來到自己臥房,等陳燁進來後,鎖上了房門。
轉身,葛大壯第一次對著陳燁沉下了臉,聲色俱厲:“燁子,你這一下,心太狠了!”
“姐夫在說什麼?”陳燁笑了笑。
“你別裝傻,燁子啊,大壯哥是從小看著你長大的。”
葛大壯語重心長:“一個姑娘家,最重要的,就是名聲。那丫頭名聲敗壞成這樣,還不夠嗎?咱不能把人往絕路上逼的呀!”
陳燁看了看葛大壯,收起笑容,聲音冷漠:“那也要分人的。大壯哥覺得這種人,名聲值幾個錢?”
“村裡新鮮事太多了,大夥忘性也大,過個一兩年,就能安安穩穩地過著日子。”
[這怎麼可以?他的文文這些天擔驚受怕!那懷著毀掉他和文文一輩子齷齪心思的人,最終卻安然無事。]
“再如何,你也不能把那夥人招來!燁子,那是一群打家劫舍,幹盡混賬事的畜牲啊!你看看,現在隊裡頭亂成什麼樣了?”
葛大壯一下子激動起來,卻還是顧忌著壓低著聲音。
陳燁斂目低眉,沉默了一會:“這裡是我考慮不周。”
“燁子誒,大壯,去哪了,吃飯嘞!”
“阿爹,小舅舅,快來吃飯啦!”
葛大壯朝著門口,大著嗓門回應道:“誒,就來了!”
他拍了拍陳燁的肩膀,長嘆了一口氣:“先吃飯吧!”
一夥人每天都按著點過來,在竹甘大隊鬧了整整三天的批鬥遊行,才漸漸失了興趣,心滿意足地離去。
竹甘大隊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緩過神來,大夥議論紛紛,開始猜測是哪家竟然去舉報了人!
有人懷疑是村子裡結了親的幾戶萬姓人家。
畢竟,那外村的男方不清楚,聽到傳言,就火冒三丈地跑來了。這大姑娘家可不得氣不過。
有的說是剛子家乾的,他和萬柱子倆家都是幾代人的死對頭了,沒少幹架。
有擠眉弄眼說是鐵家舉報的。那萬桂花可才是他先前定下的媳婦,這是被戴了綠帽子,氣急敗壞了!
也不是沒有人懷疑過陳燁。
但很奇怪,這樣的聲音反而是最少的。
每次都會有人嗆聲:
一來嘛,他是大隊長家的人。大隊長這幾個晚上,嘿,那是卯足了勁開大喇叭。就怕有人再學著搞舉報那一套。
二來,大隊長家小舅子,一看就是個文化人嘛,那氣度,說話一套一套的,被氣狠了,都是講著道理的。
關一毅和潘盼娣站在竹林裡頭,聽著他們的高談闊論。
等到那談笑聲逐漸遠去,這才走出來。
關一毅面無表情:“嘖!名聲怪好的!”
“山雞也妄想學著金鳳凰,以為能攀上那梧桐樹呢,這是活該!”潘盼娣聲音裡滿是譏諷。
關一毅看了看潘盼娣,輕笑出聲:“你還挺護著陳燁那物件!”
潘盼娣抿了抿唇,低著頭,沒有說話了。
半晌,關一毅出聲道:“回去吧!我今晚過去給你任務地翻土,記著明兒早點下地,別被發現了。”
潘盼娣沉默著點點頭。
……………
陳燁這一次出車回來,特地跟同事多調了兩天假。
“……大娘,那就拜託你了!”
“那敢情好啊!燁子,小溫,你們放心,大娘保管給你們辦的妥妥的,多好啊!”
羅大娘一聽,陳燁是讓她幫忙張羅他和溫文文定日子的事,高興地笑不攏嘴。
她樂呵呵地往口袋裡揣了兩個雞蛋,大步流星地就要往那媒婆肖婆子家去。
陳燁和溫文文相視一笑。
陳美芳聽了也高興得很,又忙問道:“上門的禮準備的咋樣啦?阿爹什麼時候過來的?”
溫文文愣了愣,看向陳燁,這些她是一概不懂的。
陳燁先是向著溫文文點點頭,而後笑道:“早前就準備好了。先等大娘定了媒婆,明兒我就騎車帶著阿爹上門過禮。”
“誒”,陳美芳興奮地一合掌,頓了頓,又有些遲疑:“那,家裡頭那個,要過來不?”
陳燁笑容斂了斂,聲音裡帶著冷淡:“我們自家人的事情,沒什麼好讓外人摻和的。”
陳美芳也就不說話了。
溫文文眨眨眼,沒有插話,悄悄碰了碰陳燁的手背。
“大姐,我帶著文文出去走走!”
“哎,去吧!”
陳燁牽著溫文文,挑著那人跡罕至的小路,往山上走。
他慢慢的跟溫文文傾述著他對倆人未來生活的計劃!
“到時候,剛巧能趕上廠子的秋招潮,文文喜歡什麼工作?”
陳燁雖然覺得他的收入足夠養活倆人,但是他直覺溫文文不會喜歡這樣的。
溫文文晃著倆人的手:“哪是我能喜歡什麼工作呀?他們都說一個蘿蔔一個坑的,在城裡找到工作比登天難!”
“那是他們,文文這麼聰明,多才多藝,肯定能找到!”陳燁面不改色地誇讚著。
“文文想當公交車售票員嗎?”陳燁記著師傅提起過,運輸公司打算新開一條線路。
進廠子太辛苦,陳燁計劃著問問藥鋪、會計類的招工。
溫文文停住了腳步,抱住陳燁的胳膊,歪了歪頭:“嗯,我聽出來了,可不是我聰明,是我們家阿燁厲害呀!原來是我撿到寶了呀,咯咯咯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