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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義巷第一家,白牆灰瓦,雕樑畫棟,廊簷上巧設盆景,飛蘭如瀑,木製匾額上題“和為貴”三個古樸蒼勁的大字。
婉若望了望眼前的景緻,心中疑惑,這是那個哭泣沒法兒活的女子的家庭嗎?
門虛掩著,丫鬟敲了敲門沒人應,白母、婉若和丫鬟遞了個眼色,先後進院。
院中泉水噴湧,奇石疊翠,兩個孩子正在鞦韆上嬉戲玩耍,別有一番韻味。
丫鬟上前問道:“小朋友,這裡是柳雲家嗎?”
那小男孩剛要搭話,女孩說話了,“對,柳雲是我母親,你們找她有事嗎?”
“剛剛在外面的墳上聽見她哭泣,說好請她去的,去了之後沒人了,經多方打聽才到這裡的。你媽媽她人呢?”婉若望著孩子稚嫩的眼神,心中無限憐惜。
“我媽媽她,她被我爸爸叫走了。我倆先回來了。”孩子有些失落地說道。
“知道去哪裡了嗎?”婉若追問道。
“不知道,不讓我們問。”女孩低下了頭,心中似乎很想念媽媽。
“家裡還有別人嗎?爺爺奶奶呢?”婉若想著,總不能就讓兩個孩子自己在家吧。
“爺爺奶奶不在了。就我倆,漂亮姐姐你和我們玩兒吧!我們在家好無聊。”女孩嘟起小嘴,豆蔻年華,讓人憐愛。
婉若和丫鬟哄著她們玩起了捉迷藏。孩子們一會兒藏在假山後面,一會兒藏在廊柱側邊,玩得不亦樂乎。
白母在涼亭裡歇息,望著他們玩耍,恍然有些享受天倫之樂的錯覺。
過了許久,門吱呀一聲開了。
女子梨花帶雨,錦緞飄花,一席長裙,頗有江南女子的風韻。
“媽媽回來啦!”孩子們立刻圍過去,親暱起來。
女子摟了摟孩子們,又止不住哭起來。
孩子們幫媽媽抹眼淚,安慰道,“媽媽,你別哭了,是不是爸爸又惹你生氣了?我們給你打他去!”
女子強忍住淚水,道:“媽媽沒事,你們在我身邊,就是媽媽最大的勇氣和後盾!”
“媽媽,快看,來了兩位漂亮姐姐,還有一位和藹可親的奶奶,她們還陪我們玩捉迷藏。”小女孩拽著丫鬟和婉若跟媽媽介紹。
“你們是?”柳雲疑惑地問。
“牆外哭泣牆裡聞,知君苦痛如己身。欲請療愈座上客,去來尋得空無人。”婉若口占一詩,那柳雲立刻會意。
“庭院深深度流年,秋風爭忍悲畫扇。浪子一去不復返,只能共苦不能甜。”柳雲簡短几句,婉若已知這負心男人,奮鬥的時候,女人陪著吃苦,有朝一日發達了,便不知自己是誰,煙花柳巷、三妻四妾,胡作非為。
“錢可享用一代,有些甚至一代都不能,書香之家可以傳三代,厚德之家可以綿延十世不絕,柳雲不必為這種人傷心,修行自己,教育兒女,將來必有後福。”婉若寬慰道。
“姑娘倒是豁達之人,話是如此說,只是想想昔日同奮鬥,如今人去心不回,心中痛處,無言可表,每到夜深人靜,愈加清醒苦楚,難以排解。”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當上天給他財富的時候,是對他的考驗,有些人一有錢就敗了,還不如當初不給他這些錢,沒有德行,撐不住大財的。過些年你再看他,不作不死,上天何曾饒過一人。”婉若說得深刻。
“只是孩子們缺少了父親,家中沒有男人,總覺得空落落地。”柳雲心中依舊無法割捨。
“他都如此了,你就當他死了!對孩子們說他出遠門了,可能過很多年才回來。”婉若真真生氣,“不回家的男人還值得你動情嗎?活在當下,過好自己,育兒成才!這才是最重要的!別的都是浮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