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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步者】喜歡亂步。
但【散步者】討厭其他愚蠢的人類。
會給亂步帶來危險和潛在威脅的愚蠢人類,更是噁心至極。
所以【散步者】殺了那個炸彈魔。
它心情不錯,保護了江戶川亂步的成就感讓它得到極大的滿足,口中還散發著愉悅的聲音。
從天台回到公寓時甚至直接橫穿馬路走在街上,像是勝利的遊行一般。
伏黑甚爾本來正枕著胳膊從賽馬場出來,臭著一張臉明顯心情不怎麼樣。
也就附近有個炸彈案,賽馬場竟然還關門了,嘁。
結果轉頭看到了個橫穿大馬路的咒靈。
伏黑甚爾:“?”
平時走在大街上碰上咒靈的事情倒不是多稀奇的事。
天與咒縛的身體雖然讓他摒棄了咒力但卻得到了絕對強化的身體,所以看到咒靈根本就是家常便飯。
平時沒有賞金的話他對多管閒事祓除咒靈也沒啥興趣。
但是……
伏黑甚爾判斷著不遠處渾身咒力快要漫出來的咒靈。
準一級?一級?
不、恐怕是【那個】吧。
他根據對方因為愉悅而四散的咒力判斷著,賽馬場關門的糟糕心情一掃而空。
這個世界上記錄在冊的特技咒靈也就十幾個,走在大街上撞上顯然讓伏黑甚爾提起興致。
他以一種極其散漫的樣子,保持著固定的距離跟在咒靈後面。
完全零咒力註定了伏黑甚爾跟在後面像個透明人,【散步者】雖然是特級,但在滿是人類的大街上很難注意到一個刻意隱瞞氣息的【透明】人類。
它共享了亂步那裡的小眼睛的視角後確認了亂步現在的位置,帶著求誇獎的激動往公寓趕。
伏黑甚爾見咒靈加快了速度也跟了上去。
很快眼前往相反方向疏散的人越來越多,周圍有警車的影子,空中還有警視廳的直升機。
是電視上轉播的那個爆炸現場。
這傢伙要在這裡大開殺戒?
哈,哈哈。
愚蠢的咒靈。
伏黑甚爾眼中升起的唯一一點興趣消失了,雖說在這種充滿對炸彈的恐懼和焦慮,人群又聚集的地方確實是適合咒靈大鬧一場的場所,但是這種負面情緒聚集的犯罪現場估計咒術界早就派人在附近了。
被殺意控制了大腦的蠢貨,就算是特技,多來幾個咒術師也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伏黑甚爾沒了看下去的念頭,轉身就要從這附近離開。
這種熱鬧,在現場看還沒有在緊跟時事的詛咒師論壇裡看那些詛咒師的噁心的嘴臉來的有意思。
然而離開之際,他的餘光卻注意到那個渾身散發著愉悅感的咒靈並沒有對周圍的人類做出什麼事情,反而滿臉嫌棄地躲開人群,乖巧地直奔一個小孩。
小孩明顯是能看到咒靈的。
但因為正被媒體和警察並沒有對其做出什麼表示,那雙略顯冷淡的眼睛只是對著咒靈掃視了一眼,便不再關注。
但這個眼神卻對咒靈很受用。
它似乎得到了某種誇獎,激動地幾乎快要跳起來了。
但在小孩又一眼帶著警告的眼神下還是平靜下來漸漸消失了身影,一副乖巧又言聽計從的樣子。
伏黑甚爾停在了原地。
他的視線重新從咒靈身上轉移到那個黑髮小孩身上,眯起眼睛。
沒有一點的咒力,哦,戴著的眼鏡是咒具。
這小鬼沒有那東西估計連咒靈都看不見,一個完完全全的普通人。
……能夠讓特級咒靈聽話的普通人?
伏黑甚爾嗤笑,似乎想到了什麼。
出身咒術師家族中被稱為“御三家”的禪院,他很清楚地知道這種話要是放在咒術界肯定是天方夜譚。
他注意著不遠處那個例外的小孩,小孩正轉過頭,目光從身後咒靈離開的位置放到眼前的轉播鏡頭上,好像那黑漆漆的無聊鏡頭會比一個恐怖的怪物更有意思。
在記者對他發出提問時他只是掛上勢在必得的笑容,面對鏡頭驕傲地像只黑貓一樣仰著頭:
“江戶川亂步,是個異能者,武裝偵探社的異能偵探——世界第一名偵探!”
伏黑甚爾若有所思。
——
達成自己的目的在幾乎全東京轉播的鏡頭前說完了臺詞後,江戶川亂步就對攝像機沒什麼興致了。
拆彈這種小事情,他在偵探社裡做過了太多次。
雖說他並沒有織田拆啞彈的經驗多,但這種隨處可見的水銀汞柱炸彈還是拆過的。
這次如果不是因為推斷出拆彈能幫助他擴散世界第一名偵探的名氣,沒有報酬的事情他才懶得做呢。
——實際上,為了讓這些警察看到是他拆的彈,亂步還刻意把最後一根導線等到了有人推門進來才當著他們的面剪斷的。
諸伏景光站在記者後面,儘管剛剛他著急得幾乎快要直接衝進公寓裡,但此刻確認亂步安全後卻謹慎地沒有被鏡頭給錄進去。
直到警察讓現場轉播的記者離開,他才走出來抓住了打哈欠的亂步的手腕。
他該說些什麼?
擔心有沒有受傷?
還是教訓亂步太魯莽?
還是應該誇獎他勇氣可嘉連炸彈都不怕?
你怎麼會拆炸彈的?他應該問這種問題嗎?
諸伏景光神色複雜。
僅僅認識不到兩天,諸伏景光認為自己或許沒有這種資格說這種話,但他很清楚一件事。
亂步——他是個對世事一無所知,不懂得瞻前顧後缺乏深思熟慮的孩子。
*
只要自己想做他就會隨心所欲去做,不考慮後果卻會分析利弊,對謎團的痴迷程度恐怕不亞於之前見過的弓奏記者。
他是個只要自己想做,連性命都會不顧,十分任性妄為的人。
如今從對拆彈上的熟練度這點來看,諸伏景光幾乎已經可以確認亂步說過的「武裝偵探社」絕對不是什麼普通的偵探社而已了。
天生面容溫和的青年設想很多種問題去問亂步,但是在看到他平安無事時,這些幾乎全都拋在了腦後。
“……亂步.”
他嘆了口氣,認真地看著矮小的少年。
“太危險了,這種事情不能再有下次了.”
他說到一半頓了一下,覺得這種話對於隨性的亂步來說不太合適,但還是皺眉加了一個條件:“起碼做之前要告知我.”
“有什麼關係嘛!”
果不其然亂步依舊並沒有放在心上,甚至對剛剛自己可能從鬼門關門口走了一趟都不在意,只是對諸伏景光笑著:“放心啦,綠川先生,這種小事情我三分鐘就能搞定了,一個炸彈而已,名偵探不會出意外的!對了對了,說起來今天的年糕小豆湯……”
諸伏景光他收緊了抓著亂步的手腕的手。
一個炸彈而已?
一個炸彈而已?
那可是炸彈啊!
“亂步!”
身為警察,諸伏景光幾乎抑制不住地低吼出聲。
“我沒有在開玩笑!你要知道,如果當時炸彈沒有拆除,犯人報復性重啟計時器,6秒鐘的時間你根本無法逃脫!”
明明……你還只不過是個13歲的孩子而已啊。
旁邊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顯然也是很少見同期露出這種表情,也愣住了。
諸伏景光的反應確實出乎江戶川亂步的意料。
在他的身邊,織田對他完全放心臉上不常有這種表情,森先生也只是經常笑著誇讚他做的不錯,很少有人在他完成任務後還擔心指責他。
周圍突然產生一股無形的壓力,江戶川亂步一愣,注意到剛剛被他趕走消失的咒靈似乎因為感知到他的情緒再度出現,瞪大了暴露著的眼球盯緊了生氣的諸伏景光。
似乎只要江戶川亂步一聲令下,他立刻就會把面前這個訓斥亂步的青年立刻殺了一樣。
江戶川亂步感覺到不太妙,皺起眉想起剛剛【散步者】突然從人群后面出現十分激動想對他說什麼的樣子。
還有它的肢體上被迸濺上的紅色痕跡。
“……我知道了.”
儘管有些彆扭,但他還是趕緊應了下來,認真看向諸伏景光後小聲開口:“我以後會提前告訴你的.”
【散步者】這才感受到亂步的意願沒有動彈,但也沒有再度消失,依舊緊盯著諸伏景光。
“好了好了,小……那個,綠川先生.”
僵持的局面下,擅長交際的萩原研二很快反應過來掛起笑容,過來這邊打圓場。
雖然他大概可以理解小諸伏的心情……天知道他進門後看到有個小孩正蹲在炸彈旁邊拿著個隨手可見的小剪刀剪最後一根導線時的快要嚇死了的心情啊。
“先回署裡休息一下吧?等會這邊還需要繼續排查——亂步,是吧?”
萩原研二摸了摸亂步亂翹的頭髮:“哥哥工作的地方偷偷藏了不少零食哦?”
他打算先把他們帶回署裡再說,在從20層下來後,小陣平對他說了小諸伏自稱綠川光的事情。
畢業後就跟零一起消失不見的同期,如今竟然用假名字獨自出現在這裡,他其實大概能猜出一些情況。
但此時他和小陣平還有一些事情需要詢問。
諸伏景光吐出了一口氣,看著亂步倒也沒再說什麼,只是看了看四周,總覺得有一股殺氣就在四周。
……是錯覺嗎?
——
與此同時,米花町新聞週刊報社。
弓奏具人將稿子交給主編後,沒過一會兒就被退回來了,此時正生無可戀地仰躺在椅子上發呆。
還記得當時主編十分詫異地對他交的稿子露出了複雜的表情,說出了那句。
“弓奏……我是不是該給你放兩天假了?”
怎麼了怎麼了!
他不就是給亂步的稿子取了一個《震驚!13歲少年破奇案!異能者?江戶川亂步?真相究竟為何?!》這種標題嗎!
看不起誰看不起誰!震驚體現在很火的好嗎!
他再次一籌莫展地嘆了口氣,就算是對案件執著糾纏的他,面對的主編退稿他也是毫無辦法的。
“弓奏.”
就在這時,旁邊傳來同事的聲音:“主編讓你帶著稿子重新去一趟辦公室,說是讓你趕緊交給美工排版出刊.”
“啊?”
弓奏具人抬頭看向他:“……可是我還沒想起來新標題啊?”
“不用想了,你還不知道嗎?”
同事對他露出了疑惑的神色,之後開口:“你提交的那個稿子上的少年——就那個自稱跟推理小說家江戶川亂步同名的小子,他拆彈上電視新聞了,現在市民討論度飆升.”
弓奏具人:“?”
弓奏具人:“!!!”
隨即他拿起稿子再次衝進主編辦公室。
——
兩天後,東京都立咒術高專。
“——異能者?”
拖著腮坐在自己座位上的白髮少年,正露出了看笨蛋的眼神難以置信地與看週報的摯友對視。
“不是吧傑?這你也信?”
五條悟探出頭看著黑白報紙上那個笑得十分礙眼的小鬼撇了撇嘴,枕著胳膊無所謂地靠在了椅子上。
“反正,肯定又是什麼誇大報道的罷了,弱者總是喜歡杜撰這些.”
“也不能這麼說.”
夏油傑看著報紙上的“江戶川亂步”若有所思。
“說不定是政府想打造個異能者的身份來控制輿論什麼的?”
五條悟嘖了一聲,這個世界上的爛橘子果然到處都是:“這種垃圾新聞,還不如今天早上夜蛾老師提的那個特級咒靈的殘穢有意思.”
“聽說那個咒靈殺了人,但是一點線索都沒留下,放在人類裡幾乎可以稱為完美犯罪.”
“剛好週日,不然我們倆溜出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