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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慈家住在東城門外,程石家住在城裡。
眾人拜別了太史夫人,劉裕帶著太史慈幾人進城去了。
快進城時,劉裕安排太史慈先去府衙報到,自已則帶著管承、耿澤先一步回家,準備回去和舅父打聲招呼,其次想先回去準備些酒菜,晚上再好生聚一下。
已有小半年未見,也不知道玉娘長高了沒有。
臨近家門,卻聽到一陣喧鬧,仔細一聽盡是討饒聲、求救聲、呵斥聲、議論聲嘈嘈雜雜混在一起。
劉裕心下一緊,暗道:糟糕!出事了!
劉裕跳下馬來,手中韁繩扔給耿澤,冷著臉快步向前,管承也下馬,把馬匹交給了耿澤,緊緊隨著,快步跟了過去。
一轉過巷口,便看見程石家門口裡外圍滿了人,一些街坊四鄰,一個個伸長了脖子在外站成大半個圓圈圍觀,指指點點議論不止。
院內是一個長相猥瑣的乾瘦青年,一身錦衣穿在身上,像極了馬戲團的猴子。
這猥瑣青年正在指揮著七八個手提棍棒的惡奴強搶民女。
劉裕和管承扯開人群擠到裡面,正和惡奴糾纏的程石看到了劉裕,彷彿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絲光亮。
程石忽的暴起,一把搶過來玉娘推給了劉裕,瞪著眼睛大喊道:“快跑!”
然而‘跑’字還未來得及出口,程石後腦被惡奴手中棍棒重重敲下,聲音戛然而止,登時就沒了氣。
看到死了人,喧鬧的議論聲、怒罵聲也戛然而止。圍觀的人群一下子熟練的散到了更遠的安全距離繼續圍觀,脖子伸的更長了。
玉娘逃出魔爪,回頭看到父親慘死,悲呼一聲,身子一軟昏了過去。
劉裕急呼一聲“舅父!”
回身將玉娘託付給了管承,疾步上前,探了探程石鼻息,已然是死了。
劉裕悲從中來,怒火中燒!
自已回來竟只見了一眼,便與舅父天人永隔了。
那猥瑣青年見來人衣著不俗,氣宇軒昂,知道不好招惹,便假意喊道:“大膽刁民,扛稅拒法,今日便先予你略施懲戒,若再有下次,定不能饒你!”
一邊說著就帶著惡奴想要溜走。
“站住!”劉裕斜抱著程石的上半身,喝道。
那猥瑣青年哪裡會理他,自顧自的轉身往外走,還特意繞開了懷抱少女的另一個藏昂漢子。
誰知道正要出門,那猥瑣青年剛一探頭,就被人當胸一腳踹了回來,原來是耿澤拴好馬匹過來了。
“哎呦~”
猥瑣青年被一腳踹了個四腳朝天,疼得直叫喚:“奶奶的,誰打我!”
看到自家主子被踹倒,侍從們慌忙去扶。
“子豐。”
劉裕將舅父的屍體安置到一旁,緩緩起身,雙目赤紅,語氣平靜卻散發著冷冷的殺意。
“關門。”
耿澤回身關緊院門。
猥瑣青年踉蹌起身,快速退到了僕從後面,惡狠狠的吼道:“來呀,有惡徒襲官,都與我拿了,死活不論!”
他捱了一腳,也不顧及來人到底是什麼身份了,今天就在這裡把你們處理了,再把這小娘子帶回去…
嘿嘿嘿……
得到了主子的指令,一眾惡奴紛紛上前搶攻,八個打三個在他們看來還是相當有勝算的,況且自已這邊都還手持武器!
看著要動手,管承護著玉娘退到了院牆邊上,恐被誤傷。
惡僕們也都知道劉裕才是正主,都朝他湧了過來。
最前面一個三步並兩步突了過來,手中棍棒高高揚起,彷彿都看到了事後主子給的獎賞了。
他獰笑著,將棍棒重重劈了下去,然而木棍在半空中只劈到一半,感到一頓,不等疑惑就被重重一腳踹了出去。
劉裕反手奪棍,一腳踹飛了一人,奪下長棍後,幾息之間,惡奴便都已經哀嚎著躺在地上了。
正在做白日夢的猥瑣青年甚至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耿澤扯著頭髮,一腳蹬在了腿彎上,登時就跪了下來。
他這才反應過來,急忙吼道:“你們竟敢動我,我乃是常侍侯公的侄兒!你們趕快把我放了,今兒這事兒就全算是一場誤會,我也不會再與你們追究!”
劉裕氣極反笑,冷聲道:“不論你是誰,今天都教給你一個道理。”
說著一腳踏在了猥瑣青年的肩膀上,結結實實的把他踩在了地上。雙手緊握棍棒,一端對準了他的腦袋。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說著重重的戳了下去,雖然沒有槍頭,卻也一樣可以捅人!
倒在地上的惡奴們看自已主子的腦袋被戳了一個洞,紅的黃的流了一地,死的已經不能再死了。慌忙掙扎著匍匐在地上,乞求饒命。
劉裕又一棒結果了殺害舅舅的兇手,便也就沒再大開殺戒。
此時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只聽得外面喊道:“阿裕,是我。”
原來是看著程家要有禍事,有好心的鄰里便跑去找管統報了信。
耿澤看著劉裕,劉裕朝他點了點頭,得到肯定的答覆,耿澤才把門開啟。
管統頭戴皮弁,身著半身鐵札胸甲,挎了一柄環首刀,一看便是從值守崗位上來的。
進門看到這院子中的場景,不由也是一愣,隨即嘆了一聲,摸了一把他的絡腮短鬚,說道:“阿裕,如今之計,該即刻脫身才是!”
剛才劉裕被悲憤充斥著頭腦,經管統這一說才醒悟過來。
“子豐,備馬!即刻出城!”說著到一旁抱起了程石的屍體。
剛出門來,太史慈也趕了過來。
太史慈正要開口,劉裕說道:“子義,此事與你無關,還需你稟明太守大人,今日劉裕為舅父血仇,不能效力左右了。”遲疑了一下又說:“照顧好母親,另外,幫我看護好妹妹!”
管承將昏倒的玉娘交給太史慈。
太史慈想說什麼,嘴角囁嚅了一下,最終只是重重點了點頭“好!”
耿澤牽了馬來,急道:“公子,有捕吏來了。”
“事不宜遲,即刻出發!”
“我帶你們出城!”管統道。
他是黃縣西城門的城門屯長,有這個便利,劉裕也不推辭,答應一聲“好!”
又轉頭對匍匐在地上的惡奴們說:“你們的主子今日已然死了,爾等回去也難逃一死,不如四散逃命去吧!”
說罷策馬揚鞭,三人往西門而去。太史慈帶著玉娘往東出城門。
一地的惡僕如蒙大赦,四散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