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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當天,帝嫄按照原計劃進行,找蛋黃酥要了張替身符文,一個像極了帝嫄的女子和傀儡林伯言拜了堂,而她則還在自己小院子裡。
因為這個時期女子嫁人蓋著紅蓋頭,所以即便是個身型和帝嫄差不多的拜堂別人也很難察覺。
季允梧這個小機靈,還真是不放心的很,偷偷摸摸尋到帝嫄,看她沒去拜堂這才徹底放心,心裡也高興得不得了。
皇帝和太后親臨,這也讓這場婚禮顯得格外盛大。
李知窈也隨著盛琲前來參加婚宴,只不過現在的李知窈顯然多了幾分內斂,不再像之前那般鋒芒畢露了。
看著帝嫄婚禮,規格已經超出了禮制,還是皇上和太后特允的,心底再次湧起一陣失落還有嫉妒。
眼神看向身著嫁衣的替身,不自覺的流露出兇狠的目光。
盛琲見狀,立馬牽起李知窈的手,寵溺的輕語“可是累了”?
李知窈頓時一激靈,似乎察覺到她自己的情緒有些外洩,盛琲察覺到了,這才開口提醒自己。
於是李知窈輕笑的搖搖頭“沒,這兩日沒休息好而已”。
盛硯再次冒泡,打斷了情意纏綿的兩人。
“知窈若是累了,不如找個房間休息片刻,反正流程也差不多走完了”。
盛琲聽到這聲音去,心裡感覺無比噁心,這廝就像個狗皮膏藥,甩都甩不掉,還要時不時的噁心你。
李知窈面對盛硯如今態度也是頗為友好,畢竟一個深愛著自己的人,即便不能在一起也不至於惡言相向,再者這幾年裡盛硯幫過李知窈不少。
比如面對馮磬的各種算計時,還有那些人的刁難時,盛硯總會站在她身後,給予幫助和支援。
“不必,只是感覺一點疲累,還不至於這麼嬌弱”。
盛硯看了看李知窈的臉色,似乎是沒差,應該只是方才恍惚了,就也沒勉強,畢竟皇帝都還沒走呢,要不是有特殊情況,誰敢這個時候離場。
盛琲冷哼一聲“皇兄,三嫂似乎找你呢”。
幾人隨著盛琲的目光望去,只見一端莊優雅的女子緩緩向他們這邊走來。
盛硯看著來人,眉頭微微皺起,只是這種場合他也不好再呆在這裡,讓原配鬧起來不好看。
“如此便多謝九弟提醒了,為兄就不打擾了,知窈我先過去了”。
李知窈點點頭“也好,皇嫂是個不錯的人,待她好一些吧”。
盛硯聽完這話,心底感覺很複雜,李知窈這話再次提醒他,他們不再可能了,早在各自成婚那天起就已經不可能了,這些年習慣了為她遮風擋雨,這感情終究是難以割捨。
於是盛硯沉默著離開了。
而李知窈心裡感慨良多,她是真心想讓盛硯好,別再浪費時間精力在自己身上了,不值得,因為那是沒有結果的事。
盛琲看得出李知窈的想法,他此刻緊緊握著李知窈的手“阿窈不必擔心,皇兄會想明白的”。
李知窈輕嘆“但願吧”。
盛琲難得的沒吃醋,因為這些年盛硯是真得幫助了李知窈不少,兄弟兩以前還會鬥得死去活來,直到有次馮磬在一次宴會上給李知窈下藥,差點就得逞了,好在盛硯即使讓人去找盛琲,兩人也陰差陽錯的有了夫妻之實。
自此之後盛琲對待盛硯也不再那麼仇視,但還是覺得他討厭就是了。
而馮磬則讓盛琲以其人之道 還治其人之身,自食惡果,嫁給了京都的紈絝公子,如今的生活也是水深火熱,自顧不暇,就是一遇到盛琲和李知窈也就會變得瘋狂,這也讓京城辦宴會的夫人不得不將兩人錯開。
天色漸暗,婚禮接近尾聲,賓客陸續離開,府邸一下便冷清了許多。
帝嫄更是差點指天發誓“絕對不和林伯言同房”這才將粘人精季允梧送走。
婚房內,帝嫄驟然出現,將替身收回,之後便打發了守夜的下人。
房間內只剩帝嫄和林伯言。
身為傀儡的林伯言知曉自己的身份,他一切的都是源於眼前的人。
於是恭敬地向帝嫄行禮“主人”。
帝嫄點頭回應,然後吩咐道“殿試過後,便外放任職吧,我想你能做好的”。
後面那句話看似普通,實則不容置疑。
林伯言“是,主人,此事不難辦”。
帝嫄又囑咐道“日後人前便宦我郡主,還有這婚房後面還有一間臥房,日後便是你的房間,外人看來我也和你住一起”。
林伯言聞言態度依舊十分恭敬“是,全憑主人做主”。
帝嫄揮揮手“去吧”。
林伯言再次行禮,然後進了後面那間臥室。
翌日清晨,林伯言和帝嫄扮演著普通夫妻,林伯言不叫娘子,叫郡主,但眼神卻很溫柔寵溺,帝嫄倒是沒什麼變化,這也讓李伯茹畫他們感覺她的心也太大了,人家新婚夫妻,妻子總會不經意間流露出羞澀之感,怎麼到她這就像什麼也發生過一樣。
沒多久,太后派榮嬤嬤來拿元帕,帝嫄讓蛋黃酥早早給造了假。
臨走前榮嬤嬤對帝嫄說道“郡主,太后和陛下說您新婚,不必著急進宮謝恩,三日後再去便可”。
帝嫄點頭“好,勞煩嬤嬤代我謝過外祖父和舅舅”。
榮嬤嬤恭敬道“豈敢,郡主折煞奴婢了,太后還在壽安宮等著奴婢回去交差呢,奴婢便不打擾郡主和郡馬了”。
帝嫄隨和的說了句“如此,嬤嬤慢走,茹畫送送嬤嬤”。
茹畫送榮嬤嬤離開,又將這事告訴了李伯幾人。
於是李伯他們也不再有疑惑帝嫄為何像個沒事人一樣,還自我勸解:郡主是個小麵攤,沒表情,看不出來而已。
第二天,帝嫄帶著林伯言拎著禮物去了鎮國公府。
拜見了一眾長輩,世子景林翔也巡視完北境後就趕回來。
景家各方的人都到齊了,帝嫄那些出嫁了堂姐妹也都來了。
帝嫄和她們沒什麼感情,依舊是那張面癱臉,倒也沒讓她們覺得自己不怎麼受待見。
林伯言陪著鎮國公和景林翔他們喝酒,期間景林翔問道“殿試侄女婿可有把握拿前三甲?”
林伯言知識儲備豐富,他覺得狀元也是不在話下,但還是謙虛的回答“回大伯,前三不敢保證,前十是必然的”。
景林翔見林伯言態度謙虛,卻又自信滿滿,看來是真才實學,否則在這種時候誇下海口只會讓他臉面丟盡。
隨後又問林伯言“嗯,不錯,有把握就好,朝廷六部,想進哪一部?”
林伯言按帝嫄的吩咐道“大伯,我想外放”。
景林翔詫異“為何?以我景家的背景還有陛下對阿嫄的寵愛,五品以下的京官你隨便挑,何須外放”?
這時景家眾人紛紛看向林伯言,似乎對他這決定不怎麼贊同。
然後齊齊追問林伯言和帝嫄。
世子夫人“阿嫄,你也同意?”
帝嫄點點頭“伯言身懷大志,想外放為百姓多做一些事,有何不可”?
世子夫人看傻子一樣看著帝嫄“阿嫄,不是大伯母潑你冷水,你可知這外放的官員想要回京困難重重,雖說咱們家想讓侄女婿回京倒是不難,只是日後他的仕途可就毀了大半了”,
三房夫人附和著“是啊,阿嫄,你可得想清楚了,這可不是兒戲”。
另外幾個堂姐妹紛紛勸她“是啊,阿姐(阿妹)外放到地方會很艱苦的,你從小嬌養著,如何受得了”。
帝嫄被一聲聲的別去,給整的頭疼,又不好不回答,於是她將鍋甩給林伯言。
“嫁雞隨雞 嫁狗隨狗,我聽伯言的”。
然後一家子女眷紛紛加入男人那邊,似乎非要將林伯言留在京城。
林伯言被這樣圍著,也不惱,耐心的解釋“承言多謝各位長輩還有兄弟姐妹關心,外放是想為百姓做點實事,也多瞭解一下民生,不然日後承言就成了一個只會紙上談兵的文官,承言不希望自己成為那樣的人”。
鎮國公很是喜歡林伯言的言論,心裡也贊同林伯言外放了。
景家的男人們看問題要比尋常人看的長遠,於是也不再勸阻林伯言外放。
幾個女眷則看著男人們瞬間倒戈,她們也不敢再多說什麼。
飯後,帝嫄和林伯言向景家眾人辭行回府。
回到家裡一切又恢復原樣,只不過如今郡主府多了一個主子。
兩天後,帝嫄帶著林伯言進宮謝恩,皇帝也將林伯言未來打算打聽了一下,得知林伯言的想法后皇帝對他格外看重,並且十分支援林伯言外放。
直接掏出輿圖,讓林伯言挑地方“看上哪裡就告訴朕,無空缺也不打緊,朕調走原本的縣令就是”。
林伯言看了一眼輿圖,腦海裡出現麒國各州縣的基本情況。
然後指了指輿圖上的一角落“陛下這裡可行?”
皇帝看了看林伯言選出的地方,臉色有點糾結“要不換一個?”
林伯言搖搖頭“陛下這嶺南只是偏遠一些,無礙”。
皇帝很想讓林伯言去,因為剛剛和聊了聊治理地方的政策,林伯言回答還是很不錯的,去了嶺南指不定用不了多久就會將其發展的很好,只是一想到還是林伯言去了嶺南外甥女也得同去,就於心不忍了。
於是皇帝就將問題交給了帝嫄“阿嫄你怎麼看”?
帝嫄回答道“舅舅,您忘了我和表哥還有阿兄可是大漠都去過的,遊歷幾年也去過嶺南的,沒什麼問題,您若擔心外祖母,她那邊我親自去說”。
皇帝這才想起來自己這外甥女外出遊歷四年,可是將天下基本走了一遍,於是也不再擔心她了。
“那行,待殿試過後承言你給吏部遞個文書”。
搞定了皇帝,接下來帝嫄想想要如何讓小老太太答應她和林伯言外放。
從皇帝那出來,到壽安宮的路上,帝嫄總算是想好說辭了。
壽安宮內時不時傳出太后的怒吼,外面的太監宮女嚇得瑟瑟發抖。
最後帝嫄一句話讓小老太太不得不妥協。
帝嫄說了句“外祖母,伯言一心為百姓,孫女也高興,我當初選他就是因為他這份心性”。
小老太太是個目光長遠的女人,否則就不會教出皇帝這等聖君,明君。
於是等搞定了太后,太陽已經落山,兩人回到郡主府已經是暮色沉沉。
時間飛逝,轉眼已經到會試。
全國各地的舉子齊聚京城,這段時間京城格外熱鬧。
季允梧也從景禹那裡得知林伯言要外放,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可能是帝嫄要求的,經過觀察他發現林伯言基本對帝嫄言聽計從。
原本打算殿試後直接入翰林院的,如今得改變一下計劃,然後季允梧在嶺南挑了個縣,離林伯言選的那個不遠不近。
然後為了以防有心人察覺到他現在對帝嫄的心思,於是季允梧又跑去找盛駿,讓他去找皇帝給他封王,封地就定在嶺南。
原本還思考以後該怎麼走的盛駿,聽到季允梧說讓他選嶺南做封地,而季允梧則在背後幫他治理,還有帝嫄他們也要去嶺南上任,於是盛駿就急匆匆來到御書房找皇帝要封地去了。
御書房,皇帝聽到盛駿的要求,頓時只覺得頭大“你身為長子朕豈會苛待你,這麼著急就藩做什麼,而且嶺南貧瘠”。
盛駿不以為然“不怕,兒臣身邊有良臣,才能貫穿古今,而且承言不是也要去嶺南上任嗎,兒臣以外憑藉承言和允梧只能治理好嶺南不難,再則阿嫄也去,兒臣封地若是嶺南,也方便照看阿嫄”。
皇帝細問了一番盛駿,季允梧打算如何治理嶺南,得到的答案也是極好,比林伯言還要更勝一籌。
皇帝看著興致勃勃的盛駿,再次問他“真的決定了?不考慮當儲君?”
盛駿連忙搖頭“不要,阿嫄和允梧都說了皇帝不好當,起得比雞早睡得比狗晚,後宮還要雨露均霑,平衡朝堂,累死累活的,哪有逍遙王爺來的自在”。
皇帝一聽這話,感覺還有點道理,可不是嗎,想想盛駿如今的生活,他還真的有些羨慕,只是儲君人選難辦,要不然他都想直接退位跟著帝嫄遊山玩水去了。
最後皇帝同意了盛駿的要求“行吧,朕同意了,殿試後下旨,不過你媳婦能同意?”
盛駿驕傲的說“當然,當年要不是你孫子太小離不得娘,她都想跟我一起出去玩了”。
皇帝聞言,越來越覺得兒子變化大,聽得他都羨慕不已。
“滾吧,朕現在不想看見你”。
盛駿得到了想要的,樂呵呵的行禮告退“那兒臣先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