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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看他從戲園子中跑出來時的樣子太過無助讓他想起了母親。
說實話,他曾一度對戲子這詞很深惡痛絕,從小到大,明明都是世齊的皇子,唯他地位最低,處處受人欺負,在宮中過的還不如一個太監女官來的權柄寬泛。
處處要看人臉色,多少人在背後說他是個戲子生的。
連自己的父親都不願正眼瞧他,因為他代表一種恥辱,也許父親也曾覺得寵幸過一個戲子是自降身份。
所以宮裡請人唱戲,他從來不看,生怕被人用一樣的眼光看他。
可當他第一次到玄周,在翠花樓露天鄉野看了一場戲曲,那麼拙劣,卻讓他難以忘懷。
再到京城,陽城,就深陷其中。
以至於一次偶然他在崖邊聽到一群稚嫩的聲音吊著嗓子,其中一聲反反覆覆學了不會唱的反反覆覆也唱不好的小旦,他師兄聲音極好,耐心教他,他聲音很細,一聲一聲刻苦。
慕容山河被吸引了,聽到他師兄問,“苑生,子華是被逼無奈,那麼你呢,你怎麼就想唱了?”
當時梁歡也以為他就是替任伯中頂了青衣旦角的名頭,不會多認真,卻不想司庭日日夜夜的練習,出了模樣。
“千婉說,只有成角了,才能幹很多事,現在這個樣子什麼都幹不了.”
“那你想幹什麼?”
“我想幫子華.”
“幫他什麼?”
“我不知道,可現在能做的,就是成角.”
慕容山河恍然,很小的時候,他聽著母親在宮裡一個人孤單的吊嗓,連個侍女都沒有,那個時候母親精神已經恍惚,他就問母親在幹什麼。
“阿孃這輩子就想成角.”
“成角為了什麼?”
“不為什麼,身為戲子,畢生就一件事可做,成角.”
“可阿孃已經是皇上的女人了.”
“皇上的女人又如何?這宮裡哪一個不是戲子,不都想成角?”
馬車晃動,慕容山河看向窗外,苦笑自己這樣的人,竟也有一天動了惻隱之心。
梁歡有些發燒,嗓子也啞了,今晚的登臺只能讓小鳳凰上了,曹家班那邊的人趾高氣揚。
司庭氣不過要和人打架,被任伯中拉住,“你何苦和那些人一般見識,陪我煉劍.”
把他拉到後院,司庭看他手肘處的淤青,“你怎麼一點都不注意.”
看司庭心疼的樣子,任伯中軟了下來,“本來練左手就比較難,不刻苦怎麼行.”
“那你也沒有我練得好.”
嘟囔著。
任伯中笑著,“你做右手都可以,非要和我這殘廢比.”
“誰說你是殘廢。
別練了,都受了傷,我給你買了草藥弄了暖袋,入冬一冷你關節本來就痛再受傷我看你就別睡了.”
從懷裡拿出藥膏遞給他,“我幫你塗藥.”
“不用,我自己來就好.”
任伯中躲開,抓過揣進懷裡。
司庭也不介意,“你最近神神秘秘的搞什麼?”
“我哪神秘了,不過都是早吊嗓子,晚練劍,練劍還都是你陪我的.”
“可我有天起夜,看見你從院子外進來.”
說著眯著眼睛,“說起來,你確實神秘的很,從什麼時候起呢?”
他思量著,“就從你開始好好練習.”
“還不是你,說要在這藏幾年,也不能幹吃飯,我算是看清了,這百姓的日子真不好過,就算是當低賤的戲子,不努力,也是要被掃地出門沒飯吃的.”
伯中嘟囔。
“所以啊,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話可不是白說的,以前都沒想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