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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是你。”
那人看了眼陸銀灣繼續道:“我記得你進電視臺了,不過好像只幹了一年,怎麼,不喜歡了?這麼快就跳槽了。”
陸銀灣無奈,沒想到過去那麼久了,莫揚對她還是充滿攻擊性。
那時候12年,她們剛入學那會,新聞媒體還不那麼熱門。
“莫揚?這就是那個莫揚,原來她父母都是務農,看上去一點也不像村裡來的。”
“那哪能讓你看出來,打扮得跟韓國偶像一樣,指不定花了父母多少血汗錢呢。”
“還有那個也挺漂亮的,是叫陸銀灣吧,她也是村裡來的。”
“她我不意外,一看穿得那麼土肯定村裡來的,尤其她那件印著金髮美女的T恤,我真的震驚了,那是我上初中時候流行的了,現在誰還那麼非主流。”
“而且我真受不了她那東北口音,雖然新傳不用播音腔,但至少普通話得說得好吧,也太土了。”其中一個人的話語中難掩笑聲。
“這也真是巧了,兩個靠臉吃飯的一起申請貧困補助。”
那個時候不像現在,女性意識還沒覺醒,對於長得稍微漂亮一點女生總會有些苛刻的聲音,尤其非常漂亮的女生,就更容易被攻擊。
陸銀灣和莫揚兩個人接到輔導員的訊息,貧困生補助下來了,需要現場確認。
辦公室的門虛掩著,裡面正在幫老師幹活的學生談論的聲音直直傳入兩個人的耳朵裡。
“好了,別隨便議論別的同學了,該幹什麼幹什麼。”早不制止,都議論完了,一個馬後炮一樣的聲音響起。
“林越,你對美女還真是關心。”
裡面的聲音仍舊在繼續,門外的陸銀灣還沒反應過來,莫揚“砰”的一聲推門進去。
便只聽她說了句:“現場確認。”
聲音冷冷的聽不出什麼情緒。
“在這。”
其中一個人“嘩嘩”晃了晃手裡的材料。
已經是晚上了,這個時間老師們大都已經下班了,都不在辦公室,屋裡只有幾個學生。
他們看到陸銀灣和莫揚一點沒有背後議論別人的愧疚感,打量了一番她們倆,眼中的輕蔑反而更甚。
等兩人簽完字,莫揚沒有著急離開,陸銀灣只得停下等她。
那時候的她性子軟,什麼都能忍,面對幾個學長學姐的話也不想多糾纏。
但莫揚性格強硬,因為這件事跟那幾個學長學姐鬧得很不愉快。
又因為本來就對她們兩個存在偏見,況且能幫老師辦事的多少跟老師走得比較近,總之沒少給莫揚使絆子。
他們又瞅準了陸銀灣軟弱的性格,也被波及到不少。
本來莫揚因為自己的原因對陸銀灣相當照顧,那時候她好像生怕陸銀灣離了自己視線就被欺負,兩個人好得親姐妹一樣。
只是後來的事兩個人產生了不小的矛盾。
“當初咱倆一起進的電視臺,你在學校就比我們學習好能力強,我以為你會比我先得到晉升,結果你就離職了,還想不開當了校對。”
莫揚話裡話外對陸銀灣盡是嘲諷,這話聽得人很不舒服。
陸銀灣反駁她:“校對也不是什麼低人一等的工作。”
“我沒說低人一等,我是覺得工資少,不合你的能力。”
陸銀灣聽得出她話裡的嘲諷,當初就是因為莫揚覺得她才不配位導致她們之間的隔閡。
不過這只是陸銀灣以為的原因,真正因為什麼,她一直沒機會跟莫揚好好談談。
“莫揚,我怎麼樣,現在都跟你沒關係了。”
陸銀灣的這話一下子就把她噎住了。
“是,陸銀灣你心真是夠狠的。”
陸銀灣皺眉,一時聽不明白她這話裡的意思。
“叮”電梯到了一樓,公司人來人往又很快上去。
頂樓超星的老總趙超星正接待著超星娛樂的貴客,他親自按下電梯。
“向先生今天能親臨,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啊。”
“向氏也是初次投資娛樂行業,既然要掙錢,當然就要有些掙錢的態度。”向景並沒順著他的話往上爬。
“向先生這是什麼話,您能選擇我們公司合作已經是我們的榮幸了。”
“趙總可是娛樂行業的風雲人物,這麼說折煞我了。”
向景雖然憑藉掌權向氏,年紀輕輕就在商界地位不小,但資歷尚欠,對些上了年紀的商界大佬還是尊敬有加的,就像趙超星說的那樣,他的確不至於親自來,但趙超星背後的人確實可以利用的不小的資源。
電梯下來,好巧不巧轉角處向景聽到了陸銀灣的聲音,不覺停下腳步。
“先生。”趙超星疑惑,正要說些什麼。
向景抬起一隻手,那人立刻識趣閉嘴,這時更是沒人敢說話,陸銀灣的聲音顯得更加清晰。
“全國獎學金那件事,我是對不起你,但你該明白我也很無辜。”陸銀灣又牽扯出了那件陳年往事。
“當初的全國獎學金你是怎麼拿到的,你比誰都清楚。”莫揚聽她這麼說臉色一沉。
繼續道:“就因為你會討老師歡心嗎?輸給這樣的你才是讓我最難堪的。”
“無論你怎麼想,我都沒有做多餘的事。”陸銀灣解釋。
“可你沒有拒絕不是嗎?”
“所以你是受益者,無論老師是怎麼想的,你都是受益者。”
“但我不是加害者。”
“呵,你真的很會說話。”
陸銀灣並不想這麼反駁她,但對於她來說她也很冤,他們輔導員對漂亮女生是很“照顧”的,但莫揚性格強勢,根本不領他的情,和輔導員相處得並不友好,結下不少樑子。
陸銀灣上大學那會老好人一樣,她又怎麼會得罪輔導員,她給輔導員印象又好,後來還直接把陸銀灣推薦進了校學生會。
莫揚便把陸銀灣也算進了輔導員的賬裡,兩個關係挺不錯的人,因為這事一下子就疏遠了,再加上有一些愛八卦的人一挑撥,她跟陸銀灣竟變得一見面就針鋒相對,誰也討不到好處。
陸銀灣並不覺得莫揚是小心眼的人,不至於為了獎學金跟她鬧掰,但除了這件事她又實在想不明白到底還有什麼讓她們變成這樣。
“陸銀灣,你是覺得我之前處處護著你,現在你還能隨便這麼對我嗎?”
“莫揚,對不起,我可以補償你,無論什麼事我都可以補償你。”
陸銀灣也不想這樣,每次見面都想好好談談,但總會爭吵,她很珍惜莫揚這個朋友,但莫揚好像是不給她機會一樣,總不想理她,今天好不容易說上話,又被自己搞砸了。
“陸銀灣,到現在都不知道我到底為什麼會……”
莫揚的話還沒說完,轉角處突然走出一個人,因陸銀灣背對著,莫揚的目光正好迎面撞上。
陸銀灣察覺到莫揚神情的變化,剛要轉身,她的手便被人一把抓住,不由分說地拉著她往前走,根本沒意識到旁邊的莫揚。
陸銀灣被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看清是誰,便條件反射般得要掙脫,奈何向景手上力氣太大,她也只是在做無用功。
陸銀灣抬頭看清來人,有些惱怒,回頭看了看被留在原地的莫揚,她好不容易又見到的莫揚,莫揚此刻眼神中倒沒了怒氣,取而代之的是不解。
他們兩個人走在前面,後面的人剛要跟上,便被向景的助理那個叫程理的攔下:“趙總,今天就到這吧,後續有什麼問題,您直接跟我聯絡就好。”
程理倒是十分了解他們老闆,以下就是向景的私事了,向景私人時間絕不允許任何人涉入。
“好好,我們改天約飯。”趙超星對程理也是一臉殷勤。
程理只是笑笑,沒答應也沒拒絕。
“向先生找陸小姐有點急事,還希望您能諒解。”這話是對旁邊的莫揚說的。
“他們怎麼認識的?”莫揚看上去有些嚴肅。
“這是向先生的私事,我們向來不過問,也就不清楚了。”程理說話仍舊是滴水不露。
聽他這麼說莫揚也不便再多問,等程理帶著向氏的人離開,本想跟趙超星打個招呼就走,沒想到趙超星先開口了。
“莫記者,你這是?”莫揚嚴肅媒體人的身份,趙超星還是會給點薄面的。
“來您公司辦點事,已經結束了,現在該回去了。”莫揚是一點也不像在這多停留,想著趕緊離開。
“怎麼來的?開車送你回去?”
莫揚當然聽得出他話裡的意思,透過那雙一直打量著她的眼睛,讓人一陣犯惡心。
“不用了趙總,我和同事一起來的,現在應該也等我很久了,那我就告辭了。”
不等趙超星說什麼,她即刻離開了,趙超星被駁了面子,很是不悅。
“假清高。”趙超星對著莫揚的背影內涵一句,好像這樣能為他挽回一點面子似的。
“你真是對誰都這麼不饒人。”
向景的車就在超星娛樂的後門停著,走過後門,向景開口。
“過獎。”沒想到會在這見到最不想見的人,又因為被向景打斷她和莫揚的見面,現在看上去一臉不爽。
向景低頭看了看她,今天沒化妝,雖然話說得強勢,但長得乖巧卻一副冰冷的樣子,倒真是可愛得很。
他伸手順著她的頭髮摸了摸她的頭,陸銀灣沒躲,但眼中的嫌棄卻不加掩飾。
向景笑了笑收回手。
車前司機站在門前等著,看向景出來,趕緊開啟後座車門。
向景沒上車,而是走到副駕開啟車門轉身對陸銀灣說:“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