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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裡的場景是一片十分波瀾壯闊的百花園。即使是飛翔在高空之中的鳥兒,都無法將花園的邊界一覽無餘。
太陽即將步入昏曉,歡快的鳥兒也將歸家。璀璨的天空中,星星一個接一個的展露身姿。花兒隨風飄動,灑落花粉,聚形成花靈。花靈們頭上戴著花環,肩上披著藤蔓編織成的草衣,腰上綁著形色各異的花裙。有的花靈還會在頭髮上再做上一些裝飾。每個花靈都宛若活脫脫的仙女飄然人間。
她們唱著跳著,一直注視著太陽將落下的方向。隨著太陽一點點的落下,她們的神情也更加靈動歡快。
終於,伴隨著太陽最後一絲光芒,消失在天邊。花靈們也手拉著手,相依為伴,向花園中間聚集。他們拉著手唱著歌,他們伴隨著歡快的歌聲,舞動著身姿。她們一起歌唱,一起等待,為了她們的王,為了百花園的主人。
伴隨著花園中央的曇花綻放,花靈們的歌聲也達到了高潮,只見從中走出一個美麗的人兒。她海藍的長髮隨風飄舞,纖細的手指挽住清風。薄暮的星光打在她的身上,為她凝成漂亮的衣裳。清風被她逗的開心,發出嚶嚶的笑聲。
來人正是萬花谷花主:顏。
顏並指輕點,那原本平坦的地面上就多出了一把交椅,讓她可以落足,讓她可以放聲高歌。花靈們伴著她的歌聲起舞。伴隨著歌聲的遠航。一名少年也從天空中飛了下來。
少年正是邢旭,只是夢中他才十一二歲。邢旭眼裡閃過一抹幽光,他很快就發現了,這其實是一場夢。只是看見那花園中的人兒他選擇了沉浸夢中,不願打攪這美麗的夢境。
看見邢旭從天上落下,花主高興的揮舞著雙手。邢旭原本下架的飛速也在這一刻緩減。隨著他平穩的落在地上。顏一把就將他抱在懷中。
“哎呀,我們的小邢子學習飛行學的很不錯呢。”
“嘿嘿嘿,還好及時趕回來了要不然又要被姐姐罵了。”
“這可是為你準備的花靈祭典,你要是不來的話我可不僅僅要罵你了。”
邢旭略微有些不自信的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又虛心的看了一下顏的眼睛才弱弱問道
“姐姐,怎麼想著要給我舉辦花靈祭典?這不是你們重要的節日嗎?”
還沒有等顏有所答覆,旁邊的各種花靈就已經替他回答了。
“這場花靈祭典很特殊,等祭典結束的時候,你就能成為我們的一員了。”
她們有的有的高呼,那個和她們整日玩耍,逗她們開心的孩子也能成為她們的一員了。有的則輕嘆,那個調皮搗蛋的孩子即將成為她們的一員。
邢旭裝作吃驚和激動的樣子說道
“這樣的話是不是就可以隨時都來百花園玩了?”
顏一邊拉著他的手朝百花園中央走去,一邊用略有嫌棄的語氣說
“從此之後,百花園就是你的家了,你要回家的話,為什麼會有人攔著你呢?但你就這點表現?是不是有人告訴你今天是歡迎你的祭典了?”
邢旭自然不可能回答說,他已經在外面過過一遍了。於是他裝作沒聽到後半句的樣子說
“好耶好耶,以後就能隨時來百花園了,姐姐真的太棒了,我真的最愛姐姐了。”
儘管邢旭蹩腳的演技讓人看著很彆扭,但在這重要的時刻,每個花靈都認為他是太過興奮導致的語言生疏。
祭典的形式非常簡單,沒有昂長的誓詞,沒有酒池肉林,沒有虛情假意,有的只是在百花園裡載歌載舞的花靈們。邢旭隨手搭建起一個簡陋的舞臺。這舞臺自然是他在遊歷人族的時候學到的,而且舞臺雖然很簡陋,但該有的東西那是一應俱全。所以花靈們都爭先恐後的想上去表演。
祭典持續了三天三夜。其中中有許多花靈因為靈力撐不下去而衰弱,到這時,邢旭總會毫不猶豫的用自己的靈力為她們悄悄補充。
可儘管他的手段再隱蔽,也終是被顏發現了端倪。
而擔心邢旭體力透支的顏則選擇了一個合適的時間結束了祭典。而部分花靈們也知道自己的靈力來自何處,自然不會懷疑她們花主這麼做的理由,但還有一部分比較憨憨的花靈說沒玩夠。
就這樣,花靈們都遣散了靈力,化為花粉回到花朵中養護。隨著花靈們回去,祭典自然結束了。花靈們消散後,這偌大的場地上就只剩顏和邢旭了。
邢旭表現出體力略微透支的樣子,藉此躺倒在了顏的懷中。顏輕揉著他的太陽穴笑道
“體力透支的感覺怎麼樣呢?小笨蛋。”
“就彷彿一切的美好都在我的眼前,而我只能看著卻觸及不到。”
“哈哈哈,這你還不滿足?你可是同時供著上萬花靈的靈力呢。要是換做常人,早已體力枯竭而死了。”
“嘿嘿嘿,做了錯誤的事,還能得到姐姐的嘉賞。這不就是說我做的還不錯嘛。”
顏按揉的手指略微用力,邢旭瞬間就笑不出來了。
“疼疼疼,姐姐我錯了我錯了。”
聽到邢旭喊疼顏的手指瞬間卸了力氣。
“那你下次還敢不敢這樣做了?”
“這不是要看情況嗎?像今天這種大樣的宴席,各位姐姐們的靈力,我必然要支撐呀。”
“看什麼情況,你要切記,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要體力透支。”
“好好好,姐姐的話就是我的人生宗旨。”
聽到人生這兩個字的時候,顏眼裡的興奮一點也沒有收斂。雖然她很興奮,但她還是裝模作樣的問道。
“什麼是人生宗旨呀?”
而邢旭也極其配合的沒有拆穿顏
“哦哦哦,是我偶然間遇到的一種文明。我把他們的生活基本稱為人生宗旨。”
只是說這話的時候,邢旭眼裡悠悠透著寒光。雖然一閃而過,但無可否認,他還是不能忘懷人類背叛顏的那件事。
“那小邢子你對這種文明是怎麼看的呢?”
儘管邢旭知道一切的因果,知道一切將要的事情,但他還是隻能裝傻充愣的說道
“就文明本身而言的話,他們的文明令我羨慕,儘管兵荒馬亂,儘管對明天一無所知,但他們每個人都在享受今天,甚至他們可以為了一時約定不去管勝負。”
邢旭越說顏臉上的興奮之色就更是濃郁。可儘管如此她還是勉強保持著矜持問道
“哦,還是第一次聽見你對一個文明有這麼高的評價。”
“姐姐,我給你說其實這些都還好,更令我震嘆的是他們的思想特別的豐盛。儘管很多事情他們根本沒有了解,但是他們卻能寫出驚天地泣鬼神的神話。而有些想法更是我根本所料想不到的,更神奇的是,他們居然能想象出來龍這一完美的種族。可是他們根本沒有見過龍呀,龍族的發展可是綿延了幾千萬年才形成。他們居然簡單的思索就能想到。”
邢旭越說越激動,以至於回頭看了一眼顏。可卻又偏偏看到顏臉上繃不住的笑容,邢旭看到顏在偷笑有些不高興的說到
“我知道姐姐你不信,但是這個文明它是真的存在的。”
顏看著邢旭倔強的表情,她一瞬間繃不住就直接笑出來了。
“姐姐,你不要笑,我說的都是真的,那個文明真的跟我說的一樣,甚至可能更好。”
“我沒有不信呀。”
“那姐姐你在笑什麼呀。”
“你先猜猜看唄。”
“不猜,我生氣了。”
“沒有人會把自己生氣了說出來的。”
“哼,那我也不猜。”
見邢旭倔強的模樣,顏靠近他的耳朵像說悄悄話一樣說道
“其實人類是我建立的文明。”
“啊???”
邢旭聽到這個訊息宛如晴天霹靂,他大張著嘴巴久久沒再說出半個字來。而看著邢旭的表情顏也一直笑著沒有說話。
就這樣沉默了許久邢旭才開口說道
“下次文明競爭絕對不拉姐姐了。”
“可是你和姐姐約定過的文明競爭絕對不插手的。”
“可是姐姐的文明太強了。這樣下去的話文明競爭不就沒有意義了。”
“那要是把人類的靈氣取消掉呢。”
邢旭略微思索了一會說道
“沒有靈氣的話一個文明還能發展嗎?”
“那這個約定奏不奏效?”
“如果姐姐把人類的靈氣取消掉的話人類就能正常參加文明競爭。不過離下次文明競爭已不足千年,人類的文明還沒統一,如果直接剝奪人類的靈氣這樣做沒問題嗎?”
“人類有許多種,而靈氣的延續會導致人類的混亂。與其如此倒不如讓人類單個統一,讓一個種群引導其他種群。”
“類似於花靈的十統將?”
“是大將軍啦。”
“大將軍?那不是我狼群的軍位嗎?可人類沒了靈氣後又該怎麼選大將軍呢?”
“智謀才略。”
“姐姐這麼說的話突然讓我好期待下次文明競爭了。”
“但我們說好,人類是代替花靈參戰,花靈就不參加文明競爭了。”
“好吧,畢竟我也不希望與花靈姐姐們爭鬥。”
“對了,說起花靈是不是忘了給你起花靈的名字?”
“名字的話,用我現在的名字不就好了?”
“也對喲,幫你改名字確實挺困難的。如果就按現在的名字話,未免有點太樸素了吧。這和我認識的小邢子可不一樣。”
“名字改了的話人也會變的。名字對不上人,名字會慢慢消亡,而人對不上名字,人也會慢慢消亡。”
“咦,第一次見你這麼正經。”
發現自己出神的邢旭連忙笑著狡辯道
“有,有嗎?”
“何止是有,簡直正經到令人害怕。”
為了解決目前的情況,邢旭又站起來一臉正經的將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不僅僅是重複他還加上了語言動作。這不加動作還好這一加動作,顏瞬間笑出了聲。
“哈哈哈,沒錯,沒錯,就是這個樣子。”
見到顏笑了邢旭也忍不住跟著笑出聲。
“是呀這麼一重複感覺好傻呀,哈哈哈哈哈。”
只是笑著笑著,邢旭悄然依偎在顏的懷裡,不再吱聲。顏揉了揉他的太陽穴擔心道
“怎麼了?是不是體力徹底透支了?”
邢旭點了點頭,指著遠方即將到來的黎明說
“有點,而且天要亮了。”
“那你就在姐姐懷裡好好睡一覺吧。等你睡醒姐姐給你做好吃的。”
聽到這邢旭鼻子略微一酸。本想說好的但奈何他已不是當時那個少年。如果這不是夢該多好,如果這不是夢該多好,如果這不是夢該多好。邢旭吸了吸鼻子略做平靜的說
“姐,能讓我抱抱你嗎?”
察覺到邢旭異常的顏,並沒有拒絕邢旭她張開雙臂將邢旭抱在懷裡說
“怎麼了,怎麼突然想抱我了。你之前不是說再也不要姐姐抱了嗎?”
邢旭雙臂環過顏的後背,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他想直接透過夢境控制自己的身體,使他在現實中繼續睡去,從而延長夢境。但他準備動手,顏就一邊輕拍著他的背一邊唱到
“風兒吹,雨兒刮,夜來的孩子忘歸家。花兒開,雲兒飄,遠離了故鄉看不到。今日的花兒迎風開,明日的雲兒帶雨來。今時少年離家了,何時才能再相聚。……”
伴隨著顏的歌聲,太陽也升了起來。顏懷裡的邢旭早已淚流滿面,只是緊咬著下嘴唇,不願讓自己發出一絲哭聲。他瘋狂的調動外面的身體來延續夢境,但夢境再怎麼延續,顏也已經漸漸消散,邢旭失去依靠跪在地上,他雙臂還在緊緊環繞,他想挽留那最後一絲溫暖,只是終不能實現,所以他哭著唱著。
“花兒明,月兒圓,遠行的孩子回家了。風兒跑,雨兒哭,等他的人兒不在了。今日的雲兒隨風飄,明日的花兒不再開。今時少年回家了,何時佳人再團圓。……”
伴隨著他哭出來,這場夢境也徹底結束了,夢裡的人兒終不能再相見。畢竟這只是一場夢,只是一場夢,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