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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就來到了天江城裡最好的三甲醫院。
看著醫院裡到處都是病人，他心裡不禁感慨萬分，現在生活條件越來越好了，可是得病的卻也越來越多。
現在有一個段子很流行：
早上，買兩根地溝油油條，切個蘇丹紅鹹蛋，衝杯三聚氰氨奶。
中午，瘦肉精豬肉炒農藥韭菜，再來一份人造雞蛋滷注膠牛肉……
下午，買條避孕藥魚，尿素豆芽，膨大西紅柿，石膏豆腐，回到豆腐渣工程房，開瓶甲醇勾兌酒，吃個增白劑加硫磺饅頭。
方悍有時都在想，自己還能夠這麼活蹦亂跳的在這個大環境之下，不得不感謝老天爺的不殺之恩，還有自己的爹媽給了自己這麼一副強悍的身體。
掛了號，醫生問了一些大概的狀況之下，自己也拿捏不準高金蘭的病，就建議做一些檢查。
當醫生拿著檢查單過來的時候，臉色非常的沉重，把方悍嚇得暗暗捏了一把汗。
高金蘭扯了扯自家兒子的袖子，低聲道：“兒子，其實媽也沒有什麼大問題，回去養養病就好。”
方悍知道媽媽是怕要太多醫藥費，讓自己把剛到手的錢就丟擲去捨不得，握著她的手安慰道：“老媽，你看我們來都來了，錢賺了不就是用來花的嘛，有錢哪有不治的道理。”
說話間，醫生已經來到了方悍面前，拿著手裡的檢查單，語氣沉重道：“病人是你什麼人？”
“我媽。”方悍道。
“那跟我來，我有話要單獨和你說。”醫生一副神秘的樣子，讓方悍的心直接沉到了海底。他安慰了母親一聲，就跟隨醫生來到了轉角僻靜處。
醫生埋頭看了看檢查單，又全身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小夥子，神色沉重的道：“一個好訊息，一個壞訊息，你想先聽哪一個？”
方悍頓時愣了，他對於未知的事情早就有了心理準備，“醫生，你先說好訊息吧。”
“趁你母親還有很長一段時間，多陪她出去走走，好好享受餘下的時光。”
“壞訊息呢。”他的內心不由地疼痛起來，想到自己很快翻身了，自己的母親卻遭受這樣那樣的追。
母親這些年好不容易把自己養大成人，自己就快掙大錢，就要享福了，為什麼會得這種病？
“壞訊息就是，你媽現在已經到了胃癌中期偏晚期了，光是前期手術費就要近二十萬元，這隻保守的數字，不過我們醫院也不是慈善堂，我們也無能為力。”
言外的意思，就是醫院不可能替他們出這筆費用，而且擔心方悍傾家蕩產也拿出這麼多錢，還不如留著這點錢多享受一下生活。
“才中期，意思是我媽的病還有得治，對麼？”方悍一時激動，死死的捏著醫生的胳膊。
醫生扳開他的手，皺眉道：“光是前期的手術費就要二十萬，這還是一個相對保守的數字，而且還不包括後期的調養費用。”
“金錢，就是一堆廢紙一堆爛石頭，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若是不能挽救性命要來又有何用？醫生，多的錢我沒有，這點錢我還是有的，請您儘快給我媽安排手術。”方悍差點想將這個醫生暴打一頓，能治就能治，搞得好像是什麼絕症一樣，害得自己擔心這麼久。
不過隨後想起來這個醫生也是一片好心，所以自己就懶得去計較那麼多。
“你媽有你這樣的兒子，真是修來的福分。”醫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彷彿在絕境之中遇到了一片曙光一樣，“去跟我辦理一下住院手續吧，我接下來跟您安排手術。”
“謝謝醫生。”方悍重重的道謝，就去辦理住院手續。
為了不讓母親擔心，在高金蘭問起的時候，方悍只是安慰道說是個小胃病，只要動個手術就行了。
這天，方悍正守在手術室外面，就在走廊裡碰到了一個熟面孔，古玩市場擺盤子的粗爺。
兩人除了那天會過面，談過兩句之外，也不是太熟，原本以為相視一笑就過去了，粗爺卻屁顛屁顛的走了過來，問道：“小方，家裡人出什麼事兒了，在這裡等著？”
自從那天方悍一連三次看穿了他的寶貝，還發現了他都沒發現的春樹秋霜圖，這粗爺就再也不敢輕視他，相反，還主動套起近乎來，想必方悍這個名字他也還是有心打聽到的。
“我媽生了點病，這不在裡面動手術嘛。”
“怎麼樣，嚴重嗎？我在醫院有個朋友，他也快出院了，等出來了我讓他們給你安排到高階病房去。”粗爺道。
“不用不用，粗爺的好意我心領了，粗爺看你精神抖擻，不像有病，為何也要到病房來啊。”方悍不喜歡接受不熟的人的恩惠，而且看這個狡猾的樣子，準沒好事。
粗爺見他有些拘謹，也不勉強，擺手擺手道：“嘿，別提了，想我粗爺年年打秋雁，今兒個卻被大雁做抓了一塊肉，你說我能不來看看眼睛是不是出問題了麼。倒是小方兄弟初出茅廬，卻是長江前浪退後了，倒是讓老哥我好生羨慕啊。能告訴老哥，那畫兒你是怎麼看出來的麼？”
一想起五十萬被自己當廢物，粗爺的心直到現在都在滴血。
方悍嘿嘿一笑，要不然神筆給自己開了天眼，這樣的好事怎麼會落到自己的身上，這可是關乎著自己前途的傢伙，是不能隨便給別人的說的。
粗爺見他三緘其口，以為犯了人家的忌諱，連忙掌嘴，“哎喲，你看我這人就是太直了，讓小兄弟不開心，可別見怪啊。”
方悍連連擺手說無妨，內心跟著起了絲絲顧慮，這粗爺在古玩街也算是一個有聲有響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了，自己就算是撿了漏，為了他的態度變化這麼大？
正思慮間，一直緊閉的手術室大門，終於開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