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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懋凡,你大膽!”
楊肇基放下碗筷,臉色頓時黑了下來。
楊安也嚇得渾身發抖,不斷的給左懋凡使眼色,可這傢伙那裡能明白他的意思。
後廚的眾人全都嚇得跪在地上。
天吶,這左懋凡太勇了,連國公的事也敢管!“你看你,就知道咋咋呼呼的!”
左懋凡昂著腦袋,“別人給你指出毛病,你還不樂意了,你這樣到最後沒有一個人敢親近你,就算親近你的,也是虛情假意,為了討好你!”
“姑爺,別說啦!”
楊安拉了拉左懋凡。
“別攔著我,讓我說!”
左懋凡甩開他的手,“不向著自己兒子,還向著外人,岳父大人,你真的太糊塗了,難道你想讓楊御蕃記恨你嗎!”
楊肇基如今已經將近六十歲了,除了當初在京師的崇禎皇帝之外,還沒有那個人敢這麼跟他說話。
這要是換成別人,他早就咔嚓了。
可面前這人是左懋凡,他是又氣又無奈,甚至還覺得他說的有點道理!他冷著臉說道:“這些是那逆子教你說的?”
“不是,沒人教我說!”
左懋凡情緒激動的說道:“也許你覺得沒什麼,但是岳父大人有沒有想過,你這樣很可能會泯滅掉楊御蕃心裡的希望?”
楊肇基有些沉默,廚房裡的氣氛死一般的寂靜。
此時左懋凡手心也是微微出汗。
“說吧,那逆子都對你說了那些計謀!”
聞言,左懋凡心中暗暗鬆口氣。
太好了,鋪墊了這麼久,他總算上鉤了。
“不說!”
左懋凡轉過頭去。
“你告訴本公,要是有用,本公興許能夠饒了那逆子!”
“這可是岳父大人說的,你是國公,不會騙我吧?”
不知為什麼,楊肇基總覺得左懋凡在給自己挖坑,但是想到他一個憨子,怎麼可能挖坑,當下說道:“君子一諾,重於千金.”
“好,那就勉為其難告訴你吧!”
左懋凡開口道:“我兄弟說,岳父大人憂心國事,害怕女真聲勢愈發猖獗,所以就想到了借雞生蛋的法子,不過當時我走的匆忙,其實這對策並不完整,能夠增強我們實力的同時,還可以削弱草原!”
楊肇基頓時來了興趣,那借雞生蛋的對策的確非常好,可他沒想到的是,居然還有配套的對策。
他心念一動,連忙將後廚其他人趕了出去,這種軍國大事,不是他們能聽的。
“你說,本公聽!”
左懋凡故意嘟囔了一句:“什麼嗎,為什麼把其他人都趕出去!”
楊肇基搖頭,這左懋凡根本不懂這種事情有多機要。
不過,這也讓他確信,上次左懋凡說的計謀,是楊御蕃說的。
“快說,休要聒噪!”
“說就說,兇什麼兇!”
左懋凡做出一副委屈的樣子,然後說道:“當初朝廷能跟林丹汗開放互市,我們為什麼不能借鑑一下呢?女真白山黑水,到了冬天照樣缺乏物資,之所以掠奪我們,就是因為吃不上飽飯,他們為何活命,只能進攻我們.”
“還不如派遣使者,與女真控制下的蒙古部族展開貿易,他們缺乏物資,咱們的布匹、茶葉、鍋具都是他們需要的.”
但是這些對咱們來說卻唾手可得,拿這些去換取他們的牛羊馬,這樣一來老百姓耕種起來就更加的省時省力。
而且咱們齊地不是很缺馬嗎,這樣一來,就等於多了一條穩定獲得馬匹的渠道。
就算他們現在聯合在一起,那也沒關係的嘛,以利益誘惑他們,總會有人扛不住誘惑的。
一邊打,一邊誘惑,他們肯定會動搖的,只要他們習慣了這種生活方法,即便是冬天,他們也能夠獲得食物和生活所需,他們為什麼會來侵擾我們?而且,我們切斷互市,那他們就難受了,就算他們想打我們,才發現自己的牛羊馬都被我們給買走了,而他們的貴族也習慣了奢侈的生活,他們又能又多少戰鬥力呢?岳父大人是好國公,以後說不定還能當天下共主呢!”
這一句話,直接戳進了楊肇基的心臟。
一方面他覬覦那至高無上的寶座。
另外一方面,他一直希望透過自己的努力,結束這亂世的紛爭,還天下百姓一個太平。
他仔細的想了想左懋凡說的,的確是個好辦法。
一手大棒,一手蜜棗。
這逆子真的能想出這種好辦法?“天下共主也是那逆……楊御蕃說的?”
覺察到楊肇基稱呼變化,左懋凡投入搗蒜,“是啊,岳父大人,對了岳父大人,我大明明明有天下共主了,為何還要您去做天下共主呢?這不是成了亂臣賊子了?”
楊肇基笑著搖頭,“你這孩子,被儒家教育的太過於迂腐了。
何為天下共主,所謂的天下共主,便是有德者居之。
如今明朝雖然名存,業已實亡。
誰若是能夠收拾河山,再造神州,誰便是新的天下共主.”
“哦,原來是這個樣子,就像是當初大明的開國之君,雖然是個放牛娃出身,但是卻因為驅除韃虜,再造中華,即便是小明王在世,大家也都認可他是未來的君主一樣唄。
將來岳父大人做了天下共主,我豈不是就成了駙馬爺!”
楊肇基嘆了口氣,心想,自己對楊御蕃是不是真的太不關注了。
回想起自己將他打了一頓,的確是有些過了。
而且,楊御蕃都這般年紀了,也一直沒有婚配,的確是他這個當父親的人失職了。
卻沒想,自己還要左懋凡這個臭小子來提醒。
“岳父大人,那你現在可以把饒了我兄弟,然後把錢家姑娘許配給他嗎?”
“哼,你說的對策,本公早就想到了,這逆子八成是偷聽了本公說話.”
真不要臉吶,這明明是他的計劃。
他居然不要臉的佔為己有。
“岳父大人,你說話不算話!”
楊肇基一甩袖子,“走!”
“去哪兒啊!”
“去看看那臭小子!”
左懋凡暗暗鬆了口氣,連忙跟了上去。
與此同時,九公子的房間內。
楊御蕃披頭散髮,頭上的傷痕早已結痂,血在他的臉上,整個人看起來異常的憔悴。
他面前擺放著飯菜,已經涼的沒氣了。
隨身的僕人阿福急的不行,“公子,您就吃一口吧,要是您的母親您這麼糟踐自己身體,肯定會心疼的!”
楊御蕃自嘲一笑,“那又如何,恐怕我死了,他也不會心疼!”
阿福暗暗垂淚,就在這時,外面傳來聲音,“國公到!”
楊御蕃猛地回頭,父親來這裡做什麼?莫非,他還要來問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