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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華剛從相柳大人那裡回來,嘴裡包著相柳大人給她做的米糕,看到自家鋪子斜對面圍滿了人,好奇的湊過去。
“怎麼了這是?”
她皺眉看著人群中央的老木,眉宇間有怒氣,正欲上前卻看見葉十七催動靈力制止,她沉著臉挪到葉十七身邊,冷淡開口:“小六是個內心極度缺乏安全感的人,你要是喜歡她,就必須給她足夠的安全感,既然答應了她要做的事,就必須做到,別怪我沒提醒你。”
說完頭也不回朝自家鋪子走去。
灼華在前臺撐著下巴,做起題,從白日做到黃昏,點上蠟燭。
都是債啊,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我當初為什麼要給他出這些題,他這九顆腦袋認真起來,簡直無人能敵。
她翻了翻剩下的題,生無可戀的趴在桌子上,望著逐漸變黑的天空,人煙稀少的街道。
門口的晴天娃娃突然響起,一身華服黑髮的男子走了進來,笑著遞給她一個烤紅薯。
灼華跳到他懷裡
“相柳大人!你就是故意的!這麼難的題!!”
相柳託著她的屁股,反駁道:“我覺得還行啊,那些圖形什麼的都不難啊”
“相柳大人,我有時候非常好奇你那九個頭怎麼長的,是橫著長一排,還是豎著長一排,我先前在書上看到的是左邊三個,右邊三個,中間三個,可對稱了。”
相柳垂眸不語,報復性的掐了一把她的屁股。
灼華嚎出了聲,搶過烤紅薯,從中間一分為二,吹了吹遞給他。
“喏,第一口給你吃,我跟你講,烤紅薯最中間第一口可甜了,你嚐嚐”
相柳小心翼翼把她放下來,扶著她的肩膀,咬了一口。
灼華一臉興奮,急切問道:“怎麼樣,我是不是沒有騙你,是不是很好吃?”
相柳眼神觸動,眼眶泛起紅意,靜靜地看著她。
灼華歪著頭晃了下手,咬了一口紅薯,自言自語道:“挺好吃的呀,相柳大人這是傻了嗎?”
相柳猛地抱住她,灼華放鬆身體,環住他,餘光瞄到玟小六一臉沮喪的朝自己走來。
灼華動作不變,疑惑歪頭問道:“小六,你咋了?”
相柳身形一頓,灼華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背。
玟小六看到這一幕,收斂起自己的情緒,隨手抓過盤子裡的蜜餞,一臉八卦的表情
“這就是你心心念唸的心上人?怎麼不敢讓他轉過來看看?”
相柳緩緩轉過身。
玟小六一下子愣住了,他的面容和相柳一模一樣,可他錦衣玉冠,一頭烏髮漆黑如墨,懷裡軟香如玉,眼角眉梢盡是柔情。
“這是?”
灼華剛想回答就被相柳拉住,他看著玟小六身後緊跟的葉十七,笑著回道
“在下防風邶。”
“防風邶”玟小六嘴裡嘟囔道。
“小六,所以你到底來幹啥的,這天都要黑了。”灼華繼續吃著紅薯,把蜜餞盤往他那裡推了推。
相柳俯身在她耳邊小聲說道:“我進去準備一下,今晚有大事”
“那你小心一點”灼華擔憂的望著他。
相柳揉了揉她的腦袋,示意她安心,走進裡屋。
玟小六隨手抓過一把椅子,嘴裡嚼著蜜餞不說話,葉十七站在門外,盯著他也不說話。
灼華一臉無語,你們兩個小情侶鬧彆扭,來我這大眼瞪小眼,我還要去幹那幾個孫子呢,這不耽誤事嗎?
“你倆要再不說話,我就關門睡覺了啊。”
說著把葉十七推出去,皺著眉:“女孩子家說話,你一個大男人聽什麼聽,我夫君都識相走了,一點不懂事!”
她把大門留了一點縫,正好能讓葉十七聽到。
扭頭坐在玟小六對面,啃著快要冷掉的烤紅薯
“說吧,門口那位又咋惹你了?”
玟小六嘴硬:“我沒有生他的氣,我是生自己的氣,氣自己為什麼會有依賴別人的想法,把希望寄託在別人身上。明明知道今日有多大的希冀,來日就有多大的傷害。”
灼華扔給他一個滷雞爪,開口道:“你少來,那你不還是大半夜跑我這哀怨,打擾我的好事。”
她丟掉吃完的紅薯,走到小六面前,蹲下身耐心哄道:“每個人都會有依賴他人的想法,這很正常,就像我在清水鎮認識的第一個人就是你,你在依賴我的同時,我的內心也會依賴你,人是群體生物,分享欲是人的本能,不然你也不會因為想要說話把一隻猴子逼得自盡”
玟小六氣急敗壞,上手要揍她,灼華笑著躲過去。
“你這二十幾年表面上對人和和氣氣,但內心永遠蒙著一層紗,如今有一個人讓你願意揭下這層紗,這是很好的一件事,凡事都有第一次,每個人都是摸索著穿越荊棘前行,他願意在這段路牽著你的手與你一起,或許會有憂傷,但更多的是快樂不對嗎?”
“別以為我不知道,最近你真心的笑容可多了不少,作為你的朋友,我不會勸你接受他,畢竟他讓你生氣,我也是很生氣的!決定權在你,但最重要的一點。”
灼華握住他的手,鄭重的看著他:“遵循自己的心,跟著心走,無悔亦無懼,你總說自己是個孤獨的人,但其實你有老木,有串子,有麻子,還有我,日後還有很多疼你,愛你,保護你的人會出現在你身邊,只要你回頭,他們就會在,最起碼只要你在清水鎮,灼柳糕點鋪就永遠對你開放,他要是再敢欺負你,我幫你揍他!我打得他親孃都不認識!!”說著氣勢洶洶擼起袖子開啟大門就想幹一架,玟小六忙起身攔她,眼中有淚意。
葉十七開口道:“不會再有第二次”
玟小六愣了愣:“什麼?”
葉十七一字字慎重說道:“不管什麼原因,都不會再讓你想要倚靠一下時,卻找不到我。”
玟小六怔怔地注視著葉十七。葉十七的目光溫柔堅定。
“行了行了,多晚了,鬧彆扭回家鬧去,睡了睡了。”
灼華狠狠瞪了葉十七一眼。
真無語,怕被人認出來,戴個帷帽不會嗎?難怪小六生氣。
灼華關上房門,笑容消失,眼神冰冷,進屋換了一套緊身衣,戴上面具,拿起放在桌上的劍和鞭子,從後院翻牆出去,往箭木樹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