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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那些繁雜的記憶時是在少年時。數個記憶中屬於‘太宰治’的記憶被塞到腦海中,大腦彷彿要被撐爆了一般。
在發燒幾天,甚至險些迷失自我,最終還是理清了繁雜的記憶,並且整理出自已想要的。
“所以,竟然都活到了20多歲嗎?太遜了。”
這是太宰的第一反應。
這樣無聊的世界,未來還被早早地劇透了,還有什麼值得期待的嗎?
‘風先生’
這麼想著的時候,不自覺的默唸起這個稱呼,同時腦海中浮現出了那個總是對自已總是帶著溫和笑意的青年。
不,不是對自已,是對那個世界的‘太宰’。
即使是太宰也不得不承認,對比其他的‘太宰’那傢伙真是有夠幸運的。
有在到死前會一直愛著他的戀人,有時不時可以一起相聚的友人......
風先生是特殊的。
說是特殊並不是因為作為‘太宰治’的戀人這一點。在數個平行世界的記憶中,‘太宰治’身處過各個陣營。mafia、武裝偵探社這兩個最多,組合、死屋之鼠、獵犬等等的也待過。
風先生特殊是因為他是隻在那一個世界出現過,其他世界中完全沒有半點關於‘風先生’的蹤跡。
稍微,只是稍微有一點好奇。
終於,到了記憶中的那天。
‘真是一個自殺的好天氣。’太宰同樣發出如此感慨。說起來自已也好久沒有自殺過了,記憶中的同位體們幾乎把所有的自殺方式都嘗試了個遍,除了給自已加註痛苦外好像並沒有什麼成效。
頗為愉悅的走到河邊,躺在柔軟的草地上,對著自已遍佈疤痕的手腕上再來一刀。
嘶——好像有些重了。
太宰疼的面部扭曲了一瞬,劃破的手腕抑制不住的有些抽動。
只一瞬間太宰的表情恢復無聊的模樣,隨手把匕首丟到一旁,手也無力的垂下去。同樣的時間跟地點,是否能遇到同樣的風先生呢?
傷口逐漸變得麻木,即使在陽光下身體也開始發冷,感官逐漸抽離......嘛,死在初夏的這天也很不錯。
有誰解開了自已的衣服。脖頸處的繃帶被拆開,好像剛剛馴服雙手一般笨拙,拆繃帶的過程中脖子被指甲劃了好幾下。然後就是更加生疏的包紮,說是包紮不如說是把繃帶纏到傷口上,不懂得手法、更不知道要輕一些。
被疼痛刺激著,太宰混沌的大腦稍微清醒了一些。
意識到什麼的太宰抑制不住的渾身顫抖著。
風先生,不是平行世界的那傢伙,是屬於自已的風先生!
風先生,屬於我的。
太宰的這個反應彷彿被誤解成了別的什麼意思。在徹底失去意識之前,太宰模糊的聽到一個聲音,聽到他說
“死......不要......”
當然不會就那麼輕易死掉。
————————
再次醒來的時候果然是在醫院,傷口已經被好好包紮過,環顧四周,病房中沒有第二個人存在。
太宰下床開啟窗戶,窗簾被風吹動,可自已身上卻沒有感受到半點風的存在。
“哈哈哈哈哈......咳咳......”
太宰大笑出聲,笑的脫力跪倒在地上,笑的有些岔氣止不住的咳嗽起來。
不是什麼意識模糊下的幻覺,是真實存在的
風先生!
之後的日子似乎開始變得有趣起來,連自殺彷彿都有了動力一般。
每次意識模糊的時候都能感受到那樣珍重的呵護,以及越來越熟練的纏繃帶的手法。
‘好無聊啊’
‘這人看起來很匆忙嘛,要去尋仇?啊,是要去送死啊。’
‘哇——這個人竟然讓妻子把自已跟小三生的孩子當親生孩子撫養。’
‘這棵樹看起來很不錯嘛。’
割斷上吊的繩子時,少年已經暈了過去。
飲食作息都不規律,還時不時心血來潮的去自殺,體質差也是正常的。
自從半年前在河邊遇到這個綺麗的少年後,風的生活發生了極大的改變。
在因自已是什麼而困擾的時候在少年這裡得到了準確的答案。內心的雲霧被撥開,迷茫散去而後被這個少年重新裝滿。
少年總是自言自語的說些什麼。或者說是對自已說的?風猜想或許少年已經發覺到自已的存在?少年很聰明,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昏迷的少年沒能遇到路過的好心人,醒來時已經到了日落時分。落日將天空染成了絢麗的顏色,風飄在樹杈上看著天空中不斷變換色彩的雲朵。
落日就像一個擁有源源不斷靈感的畫家,以天空為畫布,每天都能畫出不同的風景,永遠讓人期待下一秒它會變成什麼樣子。
“如果每朵雲都按預想的一般變換顏色跟色彩......哇啊,絕對不要啊。”
名叫太宰似乎又在自言自語,風不自覺的按太宰所說的設想了一下......那太過無聊了。
頭頂的樹上傳來簌簌的聲響,樹葉被風攪動的亂晃,還有一些被垂落下來落在太宰的衣服上,額頭上。
太宰不自覺的又笑出聲來。
得到了另一個自已的記憶的太宰明白這時的風先生可是單純的很,如同一張純白的畫布一般。只是那個自已敏感多疑,無法相信一個實力強大的大人會那麼輕易對自已交付真心,於是多加試探,更是將人帶入mafia中。
你對我到底有多在意,為了我你可以做到什麼地步呢?
很長一段時間中,那個自已會陷入這樣的思緒。等後來瞭解了風先生的過去後才真正明白了風先生那時的想法。但那個時候,風先生已經變得越來越像一個人,由另一個自已親手拉入世間的,把風從只有自已知道的風先生,變成裡世界人人聞之色變的颶風使。
‘愚蠢至極’
處於上帝視角的太宰,如此大言不慚的評價著另一個自已,不過也多虧了那個自已,讓他知道,作為風先生在現實世界的錨點,有他一個就夠了。
互不相識的陪伴持續了半年。
這天,太宰在密林處尋到一處木屋,似乎是之前有獵人居住過的,現在已經荒廢了。
太宰在附近拾到一些乾草跟木柴鋪到小木屋內外周圍,再倒上汽油。坐在木屋的床上,點燃火柴扔到地上的乾草上,火苗逐漸燃起,太宰也十分安詳的躺下。
火勢驟然變大,濃煙吸入肺中帶來幾分灼痛,腦袋也開始變得昏昏沉沉的。
狂風呼嘯,以太宰躺的地方為中心,開始形成一陣龍捲風。在風起時太宰就睜開了眼睛。屋頂被掀飛,未燃盡的乾草、木柴以及木屋的碎片都被捲入其中被風刃絞成稀碎的粉末。
火焰在其中有一瞬間爆發開來,只一瞬素材燃盡,火苗熄滅,最後落到地下的只剩下一片灰燼。
火滅風卻未止。灰燼被風吹散,周圍樹木的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此時已經到秋季,發黃的樹葉一片一片的被垂落,很快,黃色的樹葉覆蓋了地面。
“吶,風先生。”
風靜樹止,萬籟俱靜。
“我想見一見風先生。”
太宰坐在床上,嗓音因為吸入濃煙有些沙啞。說出這句話後許久沒有得到回應,太宰的眼睛沒有焦距的看著前方,神情逐漸開始變得委屈,好像要哭出來一般。
“不可以嘛?”
還是沒有回應,太宰更加失落的低下頭撥弄自已的手指。
有陰影覆蓋在面前,太宰抬起頭,終於看到了一直相見的人。
他的風先生。
此時正冷著一張臉,渾身上下透露出四個大字‘我、很、生、氣、’
啊嘞,好像有點玩過了。
心裡這麼想著,面上還是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朝風伸出手。
“風先生,沒有力氣了。”
風可以感受到人的情緒,似乎是生來就有的能力。一開始感受比較模糊,只是能分別‘好’跟‘惡’,漸漸的接觸的人比較多了,能大致分辨出開心、傷心、之類的情緒。
從太宰那邊傳來的情緒一直是非常複雜的,至少在風現有的認知中無法解析那種感覺。不過偶爾,也能在太宰身上感受到某種極為單純的情緒。
比如第一次相遇時,太宰仰躺在草地上,極為放鬆的情緒,在醫院醒來時極為開心的情緒,自言自語時虛無的情緒。
有時,風會感覺太宰比自已更像一陣風,不知何時就會消散一般。
風不想讓這種事情發生。
於是一次一次拯救自殺的太宰,換來的是太宰一次一次變本加厲的自殺行為。
他應當生氣。
但是,在看到太宰失落的表情時,明知道他是裝的也忍不住想要靠近他。即使是虛假的,也不想太宰來臉上出現這種表情。
風抱住太宰,太宰也十分自覺的兩個胳膊環住風的脖頸,靠在他心臟的位置。
“吶,風先生,還沒問你的名字是?”
“山野風。”
“為什麼會叫這個名字呢?”
“因為最初的記憶是在一片山野間。”
“又因為風先生是風先生,所以才叫這個名字了嗎。”
“嗯。”
太宰有一搭沒一搭的跟風聊著天,沒一會兒就沉沉的睡了過去。吸入太多煙霧,能撐到這個時候已經可以稱得上意志堅定。
睡著了的太宰,比醒著時更像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少了那些沉重複雜的情緒好好休息一下也好。
現在的太宰身量不高,渾身上下沒多少肉,抱著他就像抱著什麼大號人形娃娃一般。不,或許娃娃都比太宰要重一些。
走了大概一個小時,終於到了安全屋的位置。從櫥櫃中拿出被褥,把人放在榻榻米上,起身......沒能起來。
太宰還在睡著,只是手緊緊抓著風的衣角。起身的動作帶著太宰的手抬起一些,繃帶不知道什麼時候散開,以至於風能看到太宰纖細的手腕以及上面橫七豎八的傷口。
狡猾的小鬼。
被太宰抓著風只能維持著人的形態,於是盤腿坐在太宰身邊閉目養神。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清晨,日光透過透過窗戶照在臉上,太宰翻身想躲開光照,然後撞在什麼上。
睜開眼,面前是放大的衣物,感官逐漸恢復,自已似乎正躺在某個溫暖、柔軟的東西上。
“醒了?”
風的聲音在頭頂傳來,晚上在睡到一半的時候,太宰一點一點的靠近他,直到躺在他的大腿上。起初風也有嘗試給太宰放回枕頭上,只是沒一會兒又靠過來了,只能維持著這個姿勢過了半晚上。
“風先生。”
太宰頭埋在風的小腹,不想動彈。跟風先生的第一次‘見面’,這跟他想象的不一樣!!!!
磨磨蹭蹭的起來後,只是喝個水的時間就不見了風的蹤影。
總歸是在附近的。
“風先生。”
“風先生——”
“風~先~生~”
“風......”
“什麼事?”
聲音在身後響起,太宰放下水杯抓住風的手腕,笑眯眯的說:“只是想叫叫風先生。”
風的視線落在太宰緊抓著自已的手上
不信。
“風先生之前為什麼不用人形跟我接觸?”
“比起人形,我更熟悉作為風的形態,而且,不喜歡與其他人接觸。”
太宰被這個回答取悅到了。
風先生果然最棒了。
“那以後風先生的人形只給我一個人看。”
不用細細感受也能知道太宰這傢伙肯定又在算計什麼。
“提出要求之前是不是應該先準備一些籌碼?”
太宰眨眨眼,有些意外風會說出這樣的話。抬頭對上風澄澈的目光時,頓悟了。
太宰環抱住風,臉埋在風懷裡,悶悶的說:“我不想其他人看到風先生的這個樣子,風先生這個樣子只能給我看,好不好嘛?”
在說好不好的時候,太宰抬頭再次對上風的目光。
“好。”
這樣的籌碼,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