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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前，Lupin酒吧。
太宰趴在吧檯前無聊的戳著酒杯中的冰球，因為某個監護人不讓喝酒，所以每次只能戳冰球玩。在酒杯另一邊還有一罐已經吃完的蟹肉罐頭。
旁邊有人坐下，太宰隨便揮了揮手當做打招呼。
來人，也就是織田作，像以往一樣喝著蒸餾酒。
太宰又向老闆要了一罐蟹肉罐頭，有一戳沒一戳的吃著。
“在想什麼？”
以往，在這樣的環境下，太宰總會說點什麼，這次這麼安安靜靜的倒讓人感覺有些不適應。
“在想一些無聊的問題。”
太宰下巴擱在吧檯上，兩條手臂沒骨頭似的的在下面晃盪著。
“比如說？”
“各種各樣的……”太宰的聲音有些悶悶的。
“常吃的蟹肉罐頭突然斷貨了，換了新的感覺太鹹了；經常去的店鋪因為組織間的衝突被迫關門了；傳信慣用的‘郵差’也在不久前被人暗殺……嘛，總之就是一件件微小的偏差堆積到一起就變得讓人超——沒有幹勁。”
“原來是這樣，是因為慣性被打破了啊。”
太宰轉了下頭，看向織田作那邊，眨眨眼，再眨眨眼。
“那似（是）什麼？”
因為有半邊臉頰跟桌面擠在一起，太宰說的話也有些含糊不清。
“嗯......”
織田作放下酒杯，手指輕敲杯壁作思考狀。
“就是原本習慣的習以為常的事物突然被改變甚至消失......就像是突然到達一個陌生的地方會有焦躁、不安、悵然若失之類的情緒一樣。嗯，就是這樣。”說完，織田作先自已肯定的點了下頭。
“這樣啊……原來是這樣啊。”
太宰坐直身子，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這樣來說的話‘習慣’可真不是一個好東西，你說是吧，小木。”
來喝酒的時候太宰總喜歡把小木擺在桌上，慵懶的貓咪木雕讓人看著也會放鬆幾分。說完這句話的時候太宰手指彈了一下木雕，讓它在桌面上滾了幾圈。
“不要總欺負小木，太宰。”
“哈？織田作是在汙衊我……”
——————
太宰從床上坐起來，窗外還是一片夜色。手機頁面空蕩蕩的，沒有電話也沒有簡訊。
以往這個時候，手機應該會被風先生的資訊堆滿，就像每次出差時風先生總是向他抱怨像是飲食不習慣、頻繁交際很苦惱、檔案太多不想處理之類的。
也會算著他合適的時間互相通個電話，用風先生的話說就是‘聽到小治的聲音才有繼續工作的動力’。
但這幾天卻沒有一次聯絡。
時間已經快到五點，也沒有繼續睡的必要。起床飄著來到冰箱旁，開啟冰箱裡面是滿滿的蟹肉罐頭，角落裡還有沒喝完的牛奶。
太宰打著哈欠拿出牛奶，倒進客廳桌子上的玻璃杯中，倒滿一杯後這盒牛奶也見了底。
玻璃杯湊到嘴邊，冰涼的觸感讓太宰清醒了幾分。想到風先生總是管著他的吃喝，涼的牛奶不能喝，辣的火鍋不能吃……太宰幾口把牛奶喝完，反正風先生又不在。
早飯可以到便利店......便利店前段時間關門了。
嘛，也無所謂了。
電話鈴聲響起，是森鷗外。
“森先生。”這個時間森先生會打電話只能因為一件事。
“資料庫失竊了，密匙來源是......”
“風先生\/風君。”
兩人同時說出來，而後便是長久的沉默。
“嘛，這也是在預料中的情況，之後還要麻煩太宰君了。”
“我知道了。”
太宰躺在沙發上，沙發上的空間很大，足夠塞下太宰跟風兩個人。平常的時候都是風坐在沙發上看書，太宰躺在風的腿上打遊戲，兩人大多會這麼消耗掉一下午的時間然後再一起去超市買菜、做飯。只有太宰一個人的時候，就算他平躺在上面也還有很大的空餘。
太宰在腦內模擬著計劃的細節。風先生與魏爾倫的聯手也是計劃的可能性之一，在這之後還有幾百種可能的發展，但結果只會有一個。
被創造出來的‘人格式’。風先生從未想掩飾過自已與常人的不同......如果當時遇到風先生的不是他又會如何呢？
果然，好無聊啊。
太陽漸漸升起，陽光透過落地窗映照在太宰眼中，時間差不多，該出門了。
並不需要刻意的去尋找，目的地會主動出現在眼前。比如那一聲爆炸的巨響，以及爆炸後滾滾冒起的黑煙。看這個樣子中也已經遇到了魏爾倫，那他也該加快一些腳步了。
此時的中也只想將眼前的這男人擊敗。
從旗會的同伴那裡得到了自已作為人類的證明，那張小時候的自已與大人的合照。然後遇到了這個將他全盤否定的名叫魏爾倫的男人。
說什麼被創造的‘人格式’，什麼孤獨的靈魂，什麼兄弟一起的暗殺之旅。
“告訴我，你把他們五個，你把我的同伴他們怎麼了？”
魏爾倫冷哼了一聲，像是想到了什麼礙事的傢伙一樣，臉上帶上幾分惡意的笑容。
“我找人幫忙讓他們沉睡了，應該能睡好長時間吧。”
中也並不認為從魏爾倫口中說出的這個沉睡是字面意思上的沉睡。
“我會讓你明白，你有我就足夠了。”
回應魏爾倫的是中也帶著殺意的拳頭，猝不及防的，魏爾倫被打飛出去，直撞到牆上。而後就是如同野獸一般，發洩似得一拳又一拳。
“真是不錯的攻擊。”
伴隨著這句話，中也的攻擊戛然而止。幾乎瞬間，攻守逆轉，中也被魏爾倫掐著脖頸抵在牆壁上。
“你在為什麼憤怒？”
魏爾倫跟中也戰鬥經驗上的差距就好似成人跟幼兒一般。
“因為被告知人類的身份？因為所謂的‘同伴’？還是其他什麼？”
說話的同時，魏爾倫一腳踹飛逐步靠近的機器人亞當。亞當直撞在對面的牆壁上，整個機身都陷入其中。
這番動作又換來中也的一陣掙扎，依舊的，掙扎無果。
“這些感情不過是束縛你的鎖鏈，我們同人類之間也隔著一道天塹，他們對你不過是利用，相信我中也，我有這樣的經驗。”
“這只是……你……混蛋……我不相信……”
中也的聲音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壓出來的。事實也確是如此，被魏爾倫抵著脖頸，中也感覺呼吸都十分困難。
“那來感受一下吧，這樣你還覺得自已是個人類嗎？”
魏爾倫開啟了中也的‘門’，僅有短短的秒。然而這秒在中也那裡卻好像被無限延長了，加諸此身的難以形容的痛苦與在那瞬間爆發的毀滅的力量，直接吞沒了半個街區。
在這毀滅的一瞬結束後，周圍的一切卻還被它殘留的波動所影響著，如果有那個普通人誤入這裡，恐怕只要一個呼吸間就會被擠壓成碎片。
“這可真是太不像話了。”
隨著聲音的傳來，周圍的波動也戛然而止。
‘人間失格’，能消除一切異能力的究極反異能。即使是荒霸吐這樣的野獸在人間失格下也會乖乖平息。
“你這小鬼果然來了。”魏爾倫早就清楚太宰會來，他也沒打算現在這個時候就帶中也離開。
“情報已經有人替你給我了，他在‘那裡’等你。”說完，也沒理會太宰的反應直接離開了。
太宰嘆了一口氣，認命的扛起昏迷的中也前往‘舊世界’檯球酒吧。
這裡果然被破壞了，看桌椅上那些整齊的切口，肯定不是魏爾倫那個用重力的乾的。太宰把中也放在門口，走進店裡，那裡已經有人在等著他了。
“風先生。”
風正坐在一堆凌亂的桌椅中唯一完好的那個椅子上。空氣中還浮動著未散去的灰塵，地上除去桌椅的殘骸還有未收拾好的綵帶以及斑駁的血跡。
這樣的環境並不是什麼談話的好地方，風想問的也不過一句話而已。
“如果說森首領將我調離是擔心我與魏爾倫聯手會對港口Mafia不利，那小治是為什麼呢？”
這是風這幾天沒有想明白的問題。是因為對Mafia忠誠嗎？要太宰真有這東西，森鷗外半夜都能笑醒。
太宰應該也清楚，即使他跟魏爾倫合夥把Mafia五棟大樓給炸了，也不會想傷害到他半點。思來想去風也想不明白太宰到底是出於什麼原因，索性直接過來問了。
是為什麼呢？
太宰低笑兩聲：“我才想問呢。是風先生那麼不講道理的介入我生活的吧。”
風愣住了。先是不可置信，而後便是抑制不住的，越來越大的笑容。他已經得到了答案。
風走到太宰近前，狠狠的將他抱入懷中，不過只一秒就被掙脫了。
“小治剛才不是在向我撒嬌嘛。”
“哈？！”
“小治，從始至終，我的所作所為皆是出於本心。”
我不是什麼被創造出來的人格式。
風對太宰說了跟對魏爾倫說的一樣的話，魏爾倫沒有意會到，太宰卻聽懂了風的言外之意。
“風先生，你……”
太宰想說些什麼，面前卻已經沒有了風的聲音。心中的情緒在激盪，上次這樣不受控制的時候是風先生對他說‘與小治的相遇才是我的初始’。
風先生，真是太狡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