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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柔和的風。
漫天的櫻花飛舞,幼小的孩童跟隨著風的腳步追逐著飄揚的花瓣。驟然狂風四起,孩童如同櫻花花瓣一般被帶上半空,一簇簇的櫻花觸手可及。
有誰在呼喚,那樣焦急的聲音。是‘媽媽’。
“媽媽,你看我摘的花,送給你。”
母親的目光溫柔下來,接過孩童手中的花,輕柔的親吻孩童的額頭。
“很棒呢,不過下次可不要到那麼高的地方去了,媽媽會擔心的。”
……
或許是身體的承受已經到了極限,不自覺的那些過往的記憶開始在腦海中回放。這麼想著身體似乎也有了溫熱的觸覺,啊,那是血液的觸覺。
原來身體的疼痛不會被這些記憶抵消。
改變體質的藥物只會讓人覺得身體被重組一樣疼痛,而現在卻是真正的……身體每一部分都是自己卻又不是。無數次瀕臨死亡卻又在醫療異能力下復原。
作為唯一一個在與“”接觸後活下來的人,身體每一部分都被研究著。
為什麼唯獨他活了下來呢?
身體已經不知道被破壞,不知道被注射過多少次不知名的藥物。他們口中的‘資料’究竟是什麼?究竟要痛苦多長時間他們才能得到他們口中那個‘正確的資料’?
每次睜眼都是刺目的白色,頭頂的白熾燈,身穿白大褂的男人女人。或許只有身體持續的疼痛才能清晰的感覺到‘活著’這種事。
真的還在活著嗎?活著應該是這個樣子嗎?
……
“男孩子可不能因為這點小傷就哭泣哦。”
四歲的孩童單腿站立著,另一條腿的膝蓋在剛才奔跑時不小心跌倒擦傷了。
“可是,我好疼。”
“**不是說要保護媽媽嗎?只是這種程度可不行哦。”
“對,我是男子漢,將來要保護媽媽的。”
“來,好好坐好,媽媽給你上藥。”
“嗯!”
……
可是,好疼啊。嗓子在一開始就喊的嘶啞,發不出一點聲音。被治癒後也很快就會壞掉。
‘麻藥會影響資料’
他們好像是這麼說的,會影響資料的東西都不被允許。他身體的每一部分,由內而外的每個器官都被拆開研究過,就好像一個被隨意拆組的洋娃娃一般。
記憶中的那雙手,那道溫柔的聲音。那真的是存在的嗎?還是隻是我在那無盡的痛苦中臆想出來?還有在“”那裡,那道柔和的清風,就像記憶中的那樣。
……
孩童沒能保護住媽媽,在某一天某個下午,一群人就那麼闖進家中,帶走了孩童,殺死了母親。
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沒有人知道,或許只是剛剛好被選中。就像是大獎的得主一樣,那樣的‘幸運’。呵,幸運。
千萬個孩童中被選中作為實驗體,數千個孩童中撐過了藥劑的改造,數百個人中唯一一個在“”下存活的倖存者。
這可真是天大的‘幸運’。
如果我能擁有,被監管者恐懼著的“”,如果能擁有那樣的力量……或許就能拋卻這份幸運。
內心的野望如野草般生長,割不完,燒不盡。想要變得強大,想要像“”一樣被畏懼,想要像風一樣自由自在的生存,想要想要想要……
然而身體還是被束縛在實驗臺上,動彈不得,一次又一次的被……
為什麼是我?為什麼被‘選中’?究竟是為什麼?
殺死,要將他們都殺死!如果我能擁有那樣的力量,一定要將這裡摧毀,將那些監管者!那些神明一樣高高在上決定我的痛苦的人通通殺死!
夠了,已經夠了!根本不會有那樣強大的力量,總有一天他們會得到自己想要的資料,然後將自己丟棄。他只是個實驗體,那樣強大的力量只允許‘他們那邊’的人擁有,自己只不過是一個被研究的跳板......
再瘋狂的野望沒有實力的支援也只能是野望,這樣的我,這樣狼狽不堪的我怎麼可能做到。
好疼,好疼啊,為什麼還沒有停止!為什麼還沒有結束?
不要再繼續了,求求你們不要再繼續了,真的好疼啊。
連嘶吼的力氣都不再有,猶如被玩壞的木偶一般躺在實驗臺上。下一瞬身體再次復原。
……冰冷的實驗臺再次溫熱的鮮血浸染。
所謂的研究到底是在研究些什麼?就像是被當做一件工具一樣,不斷被使用,壞掉了一瞬間又能修好。或許我還能有意識就是一個錯誤。
不如就這樣死去吧,被溫熱的血液包裹著……
我可以死去嗎?‘死’這種事是被允許的嗎?已經不知道有多少次覺得自己將要死亡,可每一次又都是新的開始。
連死亡都不被允許……嗎?不!唯有這件事是我能決定的。是的,我是可以決定自己的死亡的!唯有死亡!
這是何等讓人開心的事。
要說有什麼遺憾的話,如果我可以再次見到在這死寂一般的白色中唯一的色彩,那樣律動著的如同生命一般的色彩……
炮火都無法損傷的玻璃在風的作用下摧毀,基地中亮起刺目的血紅的警報。
沒有人能阻攔“”,無數次處於瀕死的絕望與生的希望相交織召喚神明降臨。
誕生於‘風’的神明回應了那個純白的靈魂的祈求,融入那破碎的靈魂中。
柔和的風在這間實驗室中散開,所過之處盡數炸開一蓬蓬的血花。那是比記憶中夏日的煙火更美麗的景色。
如果我能擁有那樣的力量,我想把那些人都殺死,我想將這裡摧毀。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我想再次看看那樣鮮明的色彩。
那麼,如你所願。
某天一場在災難席捲了整個實驗基地,堅實的建築無法抵擋憤怒的風暴,實驗人員、監管者、實驗體無一存活。作為研究主體的“”也不見了蹤跡。
半年後,新的基地在另一處建成,新的實驗仍在繼續。
兩年後,新生的靈魂在舊基地的上方甦醒,面對全然陌生的世界,以‘風’的存在遊蕩在世間。
五年後因為歐洲異能諜報員的潛入,新的研究專案‘荒霸吐’發生爆炸,新的實驗基地被摧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