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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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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軲轆輕微的吱呀聲在寂靜的空氣中顯得格外刺耳,李福坐在車外,與小廝安靜的趕著車。

車內一名二八年華的少女穿著素白的衣裙靜靜的坐在那兒,眉目如畫,神思哀傷。

讓人看一眼都覺得憐惜。

她的手上拿著一枚乳白色的玉墜,玉墜的形狀有些像水滴,又有些像淚珠。

它被棗紅色的棉繩穿掛著,看著很特別。

這個人便是李蘇煙。

“你看這外面春花開的燦不燦,想必你肯定很喜歡。”她哀傷的看著手上的水滴墜子,輕聲說道。

三個月前的隆冬,未下雪,天氣卻很冷。

李蘇煙和李蘇落住的這個莊子是靠近南方的,四季雖也分明,但冬日是不會下雪的,只是氣候陰冷。

李蘇落說她好些年沒有見過漫天飄舞的大雪了,甚是想念,讓她替她去京都看看大雪。

那一天,蘇落與她說了一天的話,雖氣息微弱,眼內卻燦燦的。

也是那一天,李蘇煙才終於明白了她為何會來到這個莊子,為何會成為李蘇落的貼身丫頭。

“我出生時,我娘就難產而亡。後來我父親就娶了後母為續絃。後母是蔣將軍的女兒,甚是得寵,蔣將軍在先帝那時很說得上話的,那時候我父親不過是個小官,在京都要人脈沒有人脈,要錢財沒有錢財。所有人都不懂她怎麼會嫁與我父親做續絃。何況我家中已有哥哥和我,我娘身份就算卑微,也是父親於微末時明媒正娶的。因此,我哥哥算是嫡長子,我是嫡長女。”

“五歲時,我身體第一次發作,聽說那一次差點沒救過來,幸而當時京都有位神醫雲遊至此,我父親自從娶了後母後,仕途也是一路順遂,算是有些權勢了。他去請了這位雲遊的神醫來救我,那神醫也確實是有本事的,真的把我救回來了。大家都以為我已經好了,但其實並不是,我聽到過父親和神醫的對話,我身體內有孃胎帶出來的奇毒,他並不能完全給我清除。”

李蘇落緩緩的對床畔前的蘇煙說道。

那是蘇煙第一次聽到蘇落和她說這些話,這麼些年,她從來不知道她原來身中奇毒。以前李蘇落偶有不舒服的時候,她總是說呆在院子裡的嬌弱小姐都是這樣的,病嬌小姐嘛。

“我能活到現在已全虧了那神醫給父親的藥,只是全家沒有人知道我的情況,都以為我已經被神醫醫治好了,其實我最多也就能活到十三四歲。”

“可老爺為何要瞞著全家人?為何又要將你送到這麼偏遠的莊子來?那你哥哥呢?他知道你的情況嗎?”李蘇煙很心疼她,本就沒有多少年的生命,為何不能燦爛的活一場,卻要和一個木偶一般關在這小小的院落中。

“哥哥不知道,哥哥也以為我已經被治好了。送我到莊園來,一是這裡的氣候暖和,對我的身體有益處,還有一點,就是父親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我的情況,我,不能死。”

李蘇落的話讓李蘇煙很驚詫。

“很奇怪是不是?我的身體已經是如此了,父親想讓我不死我便可以不死嘛?呵呵,當然不可能,連神醫都束手無策,能活到現在便算是奇蹟了。”

“所以我五歲便被送到這個莊子上了,所以你來了…”李蘇落看著李蘇煙說道。

“……”

李蘇煙瞪大了眼睛,她來了?!這是何意……

“你已經想到了是不是,所以你也明白了為何對嘛。”李蘇落很肯定的語氣說道。

是,她想到了,以前她不明白的,現在都想到了。一直以來她都不明白,為什麼蘇落被關在這個小小的院子。

也不明白為何只有她能陪著她一起,甚至於她與她一桌吃飯,她與她一起學習,一起彈琴,一起下棋,一起寫畫。

蘇落是把她當妹妹般,所以對她如此之好,但是李管家不可能不知,老爺也不可能不知,但從未有人對此有過置喙,一直都是由著她們如此相處。

莊園裡只有清落院是除了李管家和親信能來的地方,送飯送菜的丫頭也總是新面孔,並不是熟知的丫頭,以前李蘇煙從未想過這個事情,但這一刻她突然就全明白了。

“你其實很聰明,我這樣說你肯定都想得到,也大概明白了我為何總和你說哥哥的事情,為何讓你代替我給哥哥寫信,因為你就是我,你會成為李蘇落回到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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